壹
少年LI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
但他一直都不是很冷漠的人,性格的默默无闻并不意味着内心的沉默寡言。可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是这么认为,你远离人群就是离经叛道,你不苟言笑就是高贵冷艳,说通俗点就是装逼。
LI就是这样承受着来自世界的猜测和怀疑,不做辩解不做申诉,误会这种东西,越多说越混乱,慎重永远不会让事情更糟糕。
LI只是单单觉得维护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是件很累的事,一个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乌烟瘴气,还可以多花点时间在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
LI越来越沉默,但是对人对事还是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这种态度让人觉得很舒服,但是永远让人觉得,这个少年遥不可及。这种客气间带着非常厚重的距离感。
LI独来独往的性格让他在学习上也是独来独往。他从来也不会主动去问问题,问同学问老师他都不会去,即使他一节课下来什么都没听懂。
既然他自愿透明,没人会去强迫他。出力不讨好的事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傻子也不会去做。
LI的一切社交网络都很平静,万年也不会有什么更新,一切都是空的,但是他经常隐身在线,什么人都不找,只是挂着账号,偶尔看看好友的动态打发时间。
LI有时候也会打打游戏,但时间不会长,沉重的学业压力让他不得不长期驻足三次元。LI梦里有时候也会突然醒来,满脑子的繁杂公式和冗长推导,还混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单词。
他的生活太单调了,除了学习一无所有,而且这个唯一的拥有还是这么沉重。半夜还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咳咳,接下来我澄清下。
以上的情景都是我的推测。
事实究竟如何我也不并不清楚,根据LI的习性应该差不多。可是我总是对于这种YY的事情有莫名的自信,骄傲自大地觉得一定是这样。
但是我永远是错的。
LI来去匆匆的身影神出鬼没,上课的时候你会看到他坐在教室里听课,下课的时候你也会看到他坐在教室里发呆,但是放学之后你永远也不会找到他。
他不上晚自修,从来不上。背上书包路过讲台的时候匆匆一拍黑板上的作业,头也不回的消失。
有时候我觉得他这种本领还蛮神奇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先整东西再拍作业而落下一本作业。
这是很怪异的事情,因为我就算对着黑板的作业一本本整还老是丢三落四。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注意到这个事情,也因此只有我不久后也落入了一个巨大的计划里面。
事情开始就是,终于有一天,我路过男厕所门口的时候短路地拦下从里面出来的LI。
搬出事先就准备好的疑惑,可是还是很紧张,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跟这种神秘人讲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鸟我。
结果出乎意料,LI居然鸟我了,他只是淡淡的说,碰巧吧。
这三个字我想了很久都没想通, “碰巧吧”这三个字实在是敷衍的难以直视。
可能出于对于这个答案的不满,我做了人生最傻逼的一个决定。
周五那天迅速收拾东西,我也不管落了什么作业没有,在LI离开的五秒之后也匆匆离开教室,怎么样,五秒的时差不可能会引起怀疑。
LI走的速度十分之快,一种竞走冠军的速度让我有种绝对跟丢的感觉。
奶奶的,我拿出书包里的特仑苏,心说,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
走到LI家楼下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我登时不知道如果他转头过来我往哪里躲。环顾四周只有一面拐弯的墙角,然后很自然,躲在那里最安全的。
LI原地站了一分钟,在我觉得他终于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朝着墙角走过来。
我还是很佩服我自己的,那种时候居然还能沉着冷静的想理由。
可能我压根就没觉得LI会对我有什么杀伤性。
LI在我两米之外站定,很平静地说,出来吧,跟了一路累了吧。
谍战片的即视感,我跟无数影视剧里的国民党特工一样,在被我党优秀党员的反侦察能力识破后,是时候缴械投降了。当然,国民党特工从来没我这么笨的。
“我觉得你有作业……落了吧。”
慢慢挪到他的视线里,我还在斟酌要不要在这句话之前加个HI,以表亲切。
LI没说话,仍旧直视我,我靠这回我真心有点不好意思,错在先是真的,可是他的眼神太吓人,犀利中还有着不屑。
LI很不屑地笑了一声,这笑听的我冷汗直流汗毛直竖。
然后他说:“求知欲太旺盛了可不好。”
“不不不你误会了,因为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碰巧吧的答案太坑爹了,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你别介意,我马上撤。”
我马上解释。他这种人,属于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觉得有深深的负罪感,之前只是觉得他深沉的有点装逼,现在才觉得是我天真的有点傻逼。
撤吧,打人不打脸,不怕没柴烧。
结果他突然笑了。
这笑没之前那么瘆人,不过很是莫名其妙。按照剧情发展,现在不该进行白热化的敌我周旋敌对中吗,而且一般的结局都是邪恶终于被正义打败,后果的话,那时候我突然想到的是容嬷嬷的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这么想知道真相吗,你别后悔。”
LI抱臂微笑。
我当然如释重负,忙说不后悔。
LI又是那种很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已经开始后悔。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使我是反派。谁说反派不能逞英雄。
LI转身说,跟我上来吧。
很难想象我是怎么跟LI这样的人聊了一晚上的天。而且还是访谈式的,一问一答,干净利落。可是很失败,这样的问法我还是没问出什么更多的秘密,LI太聪明,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又无可挑剔。
我连在心里暗暗骂他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个访谈对话很公平,实质就是交换秘密大会。大会刚进行了一半,我已经没有秘密可说了,到最后我连小时候偷爬别人家院子的破事儿都说了。可是LI却没有说任何实质性的所谓的秘密。
LI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是只在听到我无比糟粕的秘密之时,微微扬下嘴角以示嘲笑。
茶几上我面前已经是第三罐冰啤了,LI自己也灌了三罐,零散的六个易拉罐横七竖八地四仰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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