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苏格格横过胳膊狠狠抹了下唇,那般厌恶的样子。
许皓伦虽未说话,眼中寒冷却更深几分。
苏格格不愿再搭理他,转了身自顾自往前走。
她喜欢他,是,她承认,她从来都承认她喜欢他,那又怎样?喜欢不代表他可以恣意吻她,喜欢不代表他可以肆意发泄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喜欢不代表他可以这样不尊重的对她乱来。她苏格格二十的人生,还没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欺辱过,他真特么的欠大发了。
不算大事,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她边走,眼泪莫名其妙的流着,她使劲儿忍,努力抬高下巴,可那股委屈不堪就跟鬼魅似的不肯离去,压得她眼睛酸胀,不停的掉着眼泪。许皓伦,丫个混蛋!
他看着她微微勾起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懊恼,没有执著,这一刻,像突然卸去一身重担的挑夫,他觉得轻松,不是没感觉的对吗?她并非当下便把他推开,她有贪婪着他的呼吸,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但,眉宇紧紧揪起,看着越走越远的单薄身影,眸光闪烁,那厌恶的表情呢?是对另外那个男人的尊重还是……下意识的抗拒?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苏格格似乎忘记了这里是高速,即便是有出租车,也不可能停下来收了她这路边不速客,可她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再看到他,不愿意让他看到她满面的泪痕。
有车停在她身边,苏格格目不斜视,恍若不见,提着一口气,往边上靠些,再靠些,脚步快些,再快些。
那车子如水蛭,不依不饶,紧随其身。
苏格格高昂着头,步子跨得快而稳,脸上被泪水洗的地方在冷风里生疼,可再疼,她也绝不回头。
许皓伦终于是忍不住了,她磨人的本事绝对一流,特别是折磨他的本事。
再没耐性,把车子一停,下车拽过苏格格就往车里扔,飞快锁了门,钻入驾驶位,提档,上路,飞驰。
酒店是早就没人的了,许皓伦自然知道,他无非是想让她看,想要她看清楚,她眼巴巴的急着过来要找的人,想见的人,人是把她担放在哪个位置的?她又以为自己在哪个位置呢?
车子远远停在隔着一条街的酒店对面,斜扬着眉不经意般一瞥窗外,冷哼一声。
“不去?”
苏格格恨恨瞪他,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自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来,燃了火机慢慢点上,狠狠抽了一口,那浓烈的气味直钻进鼻腔里,顺着呼吸道直达五脏六腑,熏得每一处都泛着酸疼。许皓伦看到她皱眉偏头的神情,将拿烟的手搁在车窗外,微侧头,眸光冷而锐利,直直盯着对面花牌残破,有三五人员收拾的酒店门口。
“怎么认识的?”
未曾见过他抽烟,苏格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睨上了这烧烟的玩意儿。有些难以忍受的掩了口鼻,打开车窗,将头别向车窗,不愿理睬他。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闹什么,在不满意什么,事实上,她和孟宗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算认识上了,又是什么时候偏生了这样的影响会让他不满意到这个地步。出游吗?他还不是和苏慕雪演戏骗她?就他能耍个性?
许皓伦从见到苏格格第一眼便知道这个女孩子就是一爱暴力的丫头,他完全不担心,黑带七段的本事,他有足够的能力制服偏好武力解决的丫头。可他却在这时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她玩得好的从来都不是身体力行的武力,而是冷暴力。
烟很快燃到尽头,掩映在他指间妄图灼伤他的指尖,许皓伦狠狠抽了一口,直将火星子引到烟尾绵软处,食指一弹,仍带火苗子的的烟蒂跃了出去,许皓伦扭动车把,开门,在落地的烟蒂上狠狠踩了一脚,
长长吸一口气,以极急促又蛮重的形状吐出,许皓伦恨恨咬牙:“苏格格你好样儿的!你行!你能耐!”
说完,“砰”一声车门被人从里面甩上,耳边顿有冷风起,寒气灌入衣襟。
极速行驶,如环绕在盘山公路上飞快的奔驰,指针直达正角位置,冷风从大开的两侧窗户口直灌进来,她紧咬着唇,缩着脖子意图抵挡彻骨的寒冷,指甲泛白紧紧揪住安全带和顶上的安全杆,几乎每一秒苏格格都在害怕,害怕自己只要一根手指就会被毫不留情,从窗户口狠狠甩出去,摔得血肉模糊。
车子停下的那一瞬,她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踩在地上的脚那么不真实,每一步都软的像踩在棉花垛子上,扶着车身,弯腰就吐了。
呕得挖心掏肺,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手下的支撑物突然消失,腰侧被硬物极速擦过,苏格格刚吐完,佝着腰没力的喘气,这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自己呕的一堆脏污上,
再好的脾气也被惹暴怒了,苏格格看着一溜烟疾驶到前面五公尺的车子,一手附在腰侧,一手握拳握得咯吱咯吱响,他好样的!抡着拳就要过去揍人。
车子又转了大弯,险险撞到她,幸好躲得及时。
许皓伦!苏格格现在已经不是想揍人这么简单了,大大迈着步子,她要宰了他!不理他不理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苏格格暴怒盛火,许皓伦却冷静的开了车门,从车里出来,背着身撒腿就走,连回头看她一眼都兴致都没有,压根的当她不存在,车子停在苏格格家门口,他这是完璧归赵,任务完成即刻走人。
正当盛气的苏格格走着走着慢慢小了步子,她这般生气火恼,他却如在千里以外,视而不见,那股自心底深处突升而起的不安和寒冷让她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眼睛望着许皓伦修长的背影,她站住脚,极力伸长了手想要碰触他,想要挽留,却终究发不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他拦了计程车,自她眼前离开。
站在原地良久,冷风吹着,寒冷却不止是环境的恶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话摊开来说不才是她一贯的作风吗?为什么,为什么碰到他就全乱了套?
直到有车停在她面前按向了喇叭,司机探出头开出国骂,苏格格才木木的过了马路。和老爸一起去参加订婚宴,也就懒得拿钥匙,站在门口,伸手去按铃,这感觉,像外人,蓦然了解方才许皓伦的背影为何让她这般难受,他,驱逐了她,她现在只是个外人。指尖不知触及门扉哪处遗漏的不平尖细处,一股钻心的疼,直疼到她心底。
姚君兰正在看电视台的直播,听见铃声立刻跑过去开了门,却只看见女儿一个人回来。
“你爸呢?”
揽了格格进屋,姚君兰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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