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谷中。
眼看着括弃大步离开,而紫丞收了琴去,虽面上淡若止水,但想也是气得不轻。
鹰涯欲言又止:“少主……”
“鹰涯,我没事。”紫丞道:“你和琴瑚先送大家回去吧,此事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那名眼角挂泪的女子呜声道:“少主,谢谢你……”
琴瑚却突然扑到紫丞身前,祈祷似的撒娇道:“少主少主少主,你忙了一整天,等一下要不要到溪畔沐浴更衣!琴瑚等下可以把少主的衣袍送过来唷,嘻嘻!”
她逮着机会就会和紫丞套近乎,却无视了周围一干人等此时嘴角抽筋的表情。
鹰涯不爽道:“琴瑚,你又想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少主若要沐浴,等下差人将水送至房内就好。”
琴瑚耍宝道:“咧……你管我!琴瑚想要服侍少主沐浴更衣嘛!反正少主小时候也和我们一起洗过澡,现在看一下下有什么关系嘛!”
周遭人等只觉得要流出窘汗,唯有琴瑚还沉浸在甜蜜幻想中。
连紫丞亦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轻咳一声,道:“琴瑚,别让大家等久了。绪还在房内等我,我先走一步。”语毕就迅速离去。
鹰涯、琴瑚在后面唤他几句,不见紫丞回头。
鹰涯责怪道:“琴瑚,都怪你乱说话。”
“我、我又没有说错!”琴瑚倏地就古灵精怪的凑到鹰涯耳边,耳语道:“喂,鹰涯,去不去?”
鹰涯略惊,“琴瑚,你、你该不会还想跟在少主后面……”
“哼!谁像你一样!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去教训那个括弃?”
“这……”鹰涯当然也有这个私心,可是……“族里最禁私斗!”
然后他便从琴瑚邪恶的笑脸上读出一丝心狠手辣,“嘻嘻,只要让它看起来像‘意外’不就好了?”
紫丞回到风瞿屋中,见刘绪沉着脸,便让他去自己房中。
刘绪不置一词跟上紫丞,换来房间后,却依然紧闭一张嘴。直到紫丞繁忙的又要出去,刘绪才唤道:“皇兄!那个……那个人呢?”
紫丞立在门边,背对刘绪,黯然道:“父王已经过世了。”
身后的刘绪似乎大吃一惊。
紫丞转身道:“绪,我从未以自己出身为耻,也从未想过和你争夺什么,希望你不要怪父皇和母后。”
刘绪不语。
紫丞便道:“你先休息吧。”离了屋去。
现在房内只剩刘绪一人,方才阴沉的脸谱上,却兀的暴露出阴谋暗算的佞邪。
“怪罪?不、不是怪罪……”
喃喃着,声音逐渐增大到愤怒的发泄。
“我恨她!我恨他们!我恨她身为国母竟能如此恬不知耻!我恨他与父皇称兄道弟却如此肮脏!我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们!”
干笑不断溢出嘴唇,“皇兄,你也一样……呵呵,哈哈哈哈……”
这疯狂的干笑,似乎预示着刘绪前来落仙谷的“真正目的”。然而令刘绪想不到的是,紫丞心思之深,早就将这位皇弟给看穿了。
只是紫丞此刻因为丧母之事而心绪纷乱,离开自宅后,想了想便去到瀑布边,拜祭父亲,顺便理清思绪。
这一路,耳边依然是方才族民们讨论伏后全家被斩的话语,一遍遍刺激着紫丞,阴魂不散。
同时,多年前的记忆不知不觉涌上来。
紫丞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本是平凡的一天,紫丞在宅中等待父王归来,可黄昏时分,冲入屋中的却是司祭师倩。一贯端庄的司祭,那时却慌张无度,眼角噙着悲伤的泪。
“少主!王……王……王在回谷的途中,误入仙家陷阱,被炽仙军之首相丹击败……”
紫丞大惊:“父王?!不可能……父王呢?我要见父王!”他疯了般的冲出去,却被师倩拦在怀中。
“少主……”师倩伤心欲绝,难以再安慰别人。
紫丞在她的钳制下不断挣扎,“师倩?父王呢?你没听见吗?我要见父王!!”
“少主……”师倩含泪取出一把短剑,“王最后只留下了这把剑……王最后……留给少主您的话是……不要报仇、封谷十年,为族民、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魔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是,连这都会困难的搭上不知多少族民的性命。
眼睁睁看着紫狩陨落,亲耳听见他的遗言,这种比死还残忍十倍的折磨,简直将师倩的心化作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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