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回数十个错身而过,间隙之处各自出招,竟是都不能占到先机。
周遭仙士们看着是眼花缭乱,心里也打颤起来:这两个生面孔,究竟是哪里来的……尤其是那抱琴的少年,看似弱不禁风,却……
却道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之时,突然一个修仙士神色慌张的跑进来,“馆、馆长!魔物出现了!”
众人一惊。
馆长忙问:“在哪里?”
这人答:“听、听说他们正往驿馆方向而来!”
然后又跑进来个人,手足无措的喊着:“来了来了!是一男一女,一大一小,虽然喜欢争吵,但是出手狠毒、残忍无比、会飞还会吃人!”
吓得众仙士魂飞魄散,其中一个颤抖道:“我们……该出去看看吗?”
却是紫丞猛地一怔——莫非是他们?!
馆长本还在惆怅紫丞和楼澈打成平手他要如何授予“御城仙士”的头衔,现在可好,天大的机会掉下来了。
“咳,现在正好是你们大家表现的机会,你们谁可以降了这两个魔物,今日的御城仙士就是属于谁的!听见了吗?”
话音一落,就见紫丞的嘴角微微一勾。脚下蹁跹一跃,人就消失于大殿了。
“喂喂,弹琴的,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没比完啊!”楼澈也闪行着追了出去。
此刻驿馆门口,十几个仙士战战兢兢严阵以待,预备包围一个手持双剑目光骇人的独眼男子——正是鹰涯。
众仙士正要出手,突然一个粉色身影飞来,同来的还有个彩花蹴鞠,竟如流星般飞过众人头顶,砸得好几个仰倒在地。
这当然是琴瑚干的。
眼见着两人就要突入仙士驿馆,突然,一缕天籁般的琴音飘起,若流云浅波,令人心旷神怡。
抚琴者就在仙士驿馆的屋顶上。
揭了面具的紫丞,收起琴,挂着温润的笑,看着两人飞身到他面前。
“鹰涯、琴瑚,好久不见。”得知他们平安无事,紫丞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鹰涯则激动的溢于言表:“王!王!真的是你!我方才听见琴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正要靠近紫丞查看他有无受伤,却被一旁的琴瑚抢先。
琴瑚又是一脚踢开鹰涯,扑到紫丞身上,喜极而泣:“少主……你没事……琴瑚想死你了!”
好不容易重逢,鹰涯没工夫抱怨琴瑚,赶紧爬起身再度聚过来,“王,我们以为你已经——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如此打扮……”
这时楼澈的声音就放射过来了:“喂,弹琴的,你在哪里?我们别抓那什么魔物,快来分个高下吧!”
鹰涯、琴瑚一见那边房顶上是个浑身仙气的人,正要出手解决他,却见紫丞又戴上面具,笑道:“我现在可是最有可能成为长安‘御城仙士’的人——如果‘收服魔物’的话。”
琴瑚满肚子鬼点子,反应也快,坏笑道:“嘻嘻,原来如此……少主少主,这件事就交给琴瑚吧。鹰涯,等会跟着我演就对啦!”
那边,楼澈等不及,跑到最近一座房顶上。
“哈,弹琴的,我可终于找到你了!先说好,御城仙士我势在必得,不过我们不比收服魔物,比——”蓦地一惊,“你们——!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你们莫非、莫非便是他们口中的魔物——!!”
琴瑚冲楼澈扮了个鬼脸,回身到紫丞身边,依顺服帖的模样,“嘻嘻,这位‘御城仙士’大人,已经成为我们的‘主人’了哦!”
鹰涯跟着势头,“……没错。”
楼澈万万不能接受,脑门上青筋暴起,“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我不服!弹琴的,你好卑鄙,都说好了要一较高下!你怎能来暗的,居然偷偷、偷偷——”寒玉帛挥舞,祭出一团光球飞向紫丞。
紫丞亦灌注内力于琴上,弹出一个等大的光球扑向楼澈。
又是平分秋色,光球相撞后碎没了,却是震动了整座长安。
楼澈火冒三丈——弹琴的玩阴的不说,还断本大爷财路,让本大爷背一屁股债,这让本大爷的脸往哪搁?!可恶——!!
使出浑身仙力,楼澈不顾后果的又出招攻击紫丞。
这回是团绿色光球,来势汹汹,威力无匹。紫丞、鹰涯、琴瑚三人飞身躲开,结果,光球落在仙士驿馆的屋顶上,竟是轰然一声,整座驿馆塌了!
塌得十分彻底。
好在里面的仙士们都出来凑热闹,免了死劫,可眼下一瞅太守大人花了巨资为他们建设的住宅就这样没了……众仙士都能听到彼此心碎的声音。
“好痛……好痛……”
“馆长,我受伤了……”
有些被横梁竖株砸了的仙士们更是满脸悲苦。
馆长站都站不稳,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然后指着紫丞和楼澈,“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取消资格!”
“什么!?”楼澈大惊。
馆长又道:“你,戴面具的,把那两个魔物交出来!”
紫丞平静如常的对答:“他们已是我的从属,请恕我无法做到。”转身便走,万分洒脱。
随后的琴瑚故意对仙士们翻了个白眼,“想要我们的命?再修个一百年吧!”
眼瞧着紫丞砸场后还带着两个魔物风光退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楼澈怎吃得下这个哑巴亏?
“喂,弹琴的,等一下!”
他也追了去,将众仙士的怨声载道和叫骂都抛在了身后。
紫丞三人远离了仙士驿馆。
这场重逢,对紫丞而言不亚于惊天喜讯的降临,即便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三年所发生的事,但街上人多耳杂,紫丞依然忍住心绪,回到客栈。
在客栈房中,从鹰涯、琴瑚口中,紫丞得知,原来那日之后,族民四散,大多投靠了雨苍山的首辅宵明……司祭虽下落不明,但既然未见尸体,紫丞相信以她的能力,哪怕真是之前有人所说的“冰封美人”,也应该能脱困,有朝一日与他们会合。
当日阵法启动成功,却不见紫丞归来,四座使便知情况有异。虽然他们奋力击退夏侯渊大军后想留下等紫丞,但却被风瞿爷爷阻止。
风瞿说,教授那些仙士入谷的人,恐怕便是杀害先王紫狩的仇人相丹。为了避免伤亡,风瞿要其余座使抛弃个人情感,以族民安危为首要。
这三年,鹰涯和琴瑚不相信紫丞已死,这种挣扎的心境,紫丞感同身受。
“……你们受苦了。”
恰在此时,容仙的身影轻快的飘进屋内。“紫丞大哥,你回来了。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容仙正担心着呢。方才有一位风瞿先生来找你,他希望能迎接你到紫府……”容仙光顾着迎接紫丞,说完才发现屋中多了两人。
琴瑚也道:“少主少主,这个女人是谁?”酸辛道:“为什么她会在少主的房里,还那么亲热的叫少主的名字?”
紫丞道:“她是冰夷族的容仙。我如今能站在你们面前,都多亏了她。容仙,琴瑚和鹰涯是我的心腹,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你不用害怕。”
容仙每每遇到生人都会有些羞涩,不敢直视:“……你、你们好……”
这声音直接响起在琴瑚和鹰涯脑中,后者惊道:“心语术?会心语术的人通常也会读心术。你……”
琴瑚道:“少主少主,你叫她不要在我的脑袋里说话啦!而且为什么我要让人知道在想什么,好讨厌……”
容仙心口一痛,伤心道:“对不起……如果你们讨厌的话,我可以不再说话……”
紫丞见她面露郁色,便道:“不,容仙,你别这么说。琴瑚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故意问了嘴:“是不是,琴瑚?”
琴瑚满心不爽,抱肘无言片刻,可怜兮兮道:“呜呜……少主不喜欢我了……”然后便一个人出了房间。
这让紫丞和鹰涯颇觉无语。
三人只得出了客房去寻,见琴瑚双手背后,不甚欣喜的站在一个花瓶旁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鹰涯走近,欣慰道:“琴瑚,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王太远。”
琴瑚甩脸望来,嘟囔道:“哼……那当然。少主如果交给你,你这么粗心大意,我才不放心!”
无巧不成书,楼澈三人这会恰好从旁边的房间出来。
却说楼澈究竟怎样还清那三百两银子的呢?
本来楼澈因搞砸了御城仙士大赛而颗粒无收,又不肯丢脸,便把自己从天界带回的“宝贝”捧给店老板,让他随意看。
谁想店老板两眼放光,当场把债务一笔勾销,还让他们免费住一个月外加十坛“醉金迷”。
这让楼澈啼笑皆非——那些所谓的宝物,其实都是天外云海的无用品,比如鲤鱼单单的鳞片,水灵猴的毛,浸过水的无字天书……还有颗神龟的结石——哼,早知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他,本大爷何必白白奔波两日!
心情不好,楼澈一出房门就转身叫道:“喂,男人婆,再来陪我喝两杯!南宫小子,你就不用了!”
琴瑚眼尖,惊道:“少主,是那个暴力仙人!”
“又是他!”鹰涯道。
紫丞微有惊讶,不想那楼澈竟与曾救了他性命的苏袖和南宫毓是相识……
但楼澈一想到自己威风凛凛的御城仙士比赛居然那样收场,就不爽道:“上次那个敢出手打我,再将我心爱的薰风全部喝光,然后畏罪潜逃不见人影的虚弱小子,好像也是个弹琴的!所有弹琴的,我和你们的梁子结大了!最好不要在被我遇到,否则——”
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毓的惊叫打断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两拨人就在这种场景下直直撞上了。
楼澈的惊叫声让整个客栈的客人都聚焦了他。
“你、你、你你——就是你!薰风午原那个弹琴的——!!”
相反于楼澈的激动表现,紫丞不过是淡然一笑:“原来只要是弹琴的,都与你结上梁子了。”
楼澈再度浑身一颤,“不对!这声音——你、你、难道!”
“方才承蒙阁下的‘积极表现’,让在下无法夺得御城仙士之名。”
紫丞的笑带着一抹讽刺,这让楼澈更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覆面的……闷葫芦!”
苏袖也道:“紫丞兄弟?难道……方才在仙士驿馆与假仙人比试就是你吗?”
南宫毓道:“咦?容仙姑娘,你怎么会与紫丞大哥在一起?”
琴瑚道:“少主少主,他们到底是谁啊,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姓名,真是太失礼了!”
容仙心想:原来紫丞大哥与袖姐结和楼公子他们也都认识……
一片混乱不堪……苏袖惊讶,南宫毓疑问满腹,琴瑚心里窝火,容仙开心不已,楼澈已被七嘴八舌的对话弄得满脑子发晕。
唯有紫丞无动于衷,哪怕是泰山崩于眼前依旧不乱阵脚,何况一群涉世不深之人的对话呢?
却道这时,有个大汉汗流浃背的进来了,正冲着紫丞和楼澈。
他先用狐疑的眼光扫了两人几眼,然后不服气道:“不过就是两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小白脸,这副文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御城仙士竞赛的胜出者……”从怀里掏出两副请帖丢过去,“拿去!这帖是我家小姐吩咐要送给你们的,要不要来随便你们!”
紫丞低眸,“这是……?”
楼澈闻着帖子香喷喷的,一下就来了兴奋劲,心想一定是好东西。
接着就见南宫毓崇拜艳羡道:“紫丞大哥与仙人师傅真是好福气,百花楼的姑娘居然主动发了函帖,邀请你们前往听曲作客呢!”
百花楼的名头似乎响彻长安,因为南宫毓话音落下后,又有几个食客谈论说身在长安若不去瞧瞧,便是枉为男人。而那种好地方,更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去的。
紫丞一听便猜出那是青楼,他身为落仙谷的王,一直被事务牵绊,也早就将族民的一切置于个人之前,哪会和什么青楼搭上边?背负的东西太多,紫丞更没有闲心去听那些名伶的卖唱。
楼澈不懂什么是青楼,反喜道:“弹琴的,这样好了,我们等下先大吃一顿,然后再好好比划比划。累了之后呢,再到百花楼享受享受,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什么?!”紫丞不由面目尴尬。
这惹恼了苏袖,“假仙人,你们……你们真下流!居然公开讨论——”
琴瑚则巴结似的求道:“少主少主,琴瑚也要去,没道理是什么男子汉才能去琴瑚却不能去的!鹰涯,你说是吧?”
鹰涯才不是什么懂风情巧言善变的人,当下语结起来:“这……王……”
一时间场面又混乱起来,人多口杂,又都是些尝试不足的人,还当真不是好协调的。
紫丞唯有收起请帖,道:“既然大家都尚有话要说,不如随我前往紫府,再作详谈。”
长安,紫府。
府内装潢华贵,一看就是入流的富家子弟,风瞿爷爷果然没少出手段。
斟满好酒,紫丞同楼澈三人围着几案而坐,饮酒交谈。至于素来不饮酒的容仙,则凑在苏袖旁边品尝点心。
一番交流,一行人终于将彼此认识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理清了。
这巧合倒是有趣。
苏袖就喜欢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开怀道:“紫丞兄弟,你的伤似乎已完全复原,我真替你高兴!”
南宫毓也道:“是啊是啊,紫丞大哥,没能见到你与仙人师傅大战仙士驿馆实在是太可惜了!”瞄到站在不远处像是保镖一样的鹰涯和琴瑚,南宫毓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汗笑道:“只是这两位……听仙人师傅说是魔……魔族……”
鹰涯厉道:“魔族怎么样?小子,你有意见吗?”
“没、没、没有!”凭南宫毓的胆子,别说意见,就是建议他也端不出来。
琴瑚趁机杀道:“嘻嘻,谅你也不敢有。”
南宫毓只好道:“袖、袖姐……”
苏袖笑道:“小弟,他们只是吓吓你而已,我说过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魔鬼的好吗?而且你看看,这小姑娘看起来多可爱,多惹人喜欢。这位鹰涯兄弟也只是看起来很强悍而已!”
琴瑚立刻绽开怪笑浑水摸鱼,心下和鹰涯不约而同想着:这女人,难道从不相信仙魔……
这会楼澈一股气饮了好些美酒,听了几人谈话,不禁若有所思道:“原来魔也可以长得很好看嘛,之前天上那些老头居然还胡乱教我,说什么如果真的无法区分仙魔,看那凶恶的长相也可以略知一二。”一拍几案,大哼了声,“要本大爷说,好的坏的善的恶的不就是凭直觉吗?挑什么长相,实在太恶劣了!”
紫丞诧道:“楼兄莫非是无法分辨仙魔之气?”是了,以他修为若真要试探我是否为魔族并不困难,但他却似到现在仍毫无察觉……
楼澈突然觉得有点丢脸,便索性道:“是有如何?弹琴的你说,这世上分那么多做什么?麻烦死了!我还觉得你旁边这两个魔比那些酸老头可爱多了!喂……说实在的,你真的不能把他们让给我吗?就算分一个也好,别那么小气嘛!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闻言,莫说紫丞小有惊诧,连琴瑚都收回了往日的古灵精怪,肃然疑问道:“你好奇怪唷,一般仙人看到魔物不是打就是杀,从来没有人说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你是不是脑袋坏掉啦?”
“你这个小姑娘胡说什么!本仙人只是……只是看不惯他左拥右簇、走路有风的样子而已!更何况天界那些老头总是不准我们和魔族魔物魔类的说话,也不准我帮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彼此好好了解,本仙人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紫丞哑然失语——仙魔之别,分明是你等神灵与仙家自定的准则,用以抬高你等身价,巩固你等高高在上之位。而人类却望文生义,将仙魔之别视为真理,残杀我们魔族……为何你却……若你说得句句是肺腑之言,那想必你在天界也立足不得吧。
却是琴瑚已行来,拉住紫丞的衣服说:“少主少主,原来这个仙人是个变态!说什么彼此好好了解……”
苏袖噗嗤大笑:“假仙人,你也有今天!”
“男人婆,你少罗嗦!”楼澈亮了下拳头。
紫丞敛了诧色,又道:“楼兄既为真正的天界仙人,不知此次来到人界的目的是……?”
楼澈故作有架势的清了清嗓子,“不瞒你们说,我原先可以下来的原因也不外乎是降妖伏魔。”说到这里就原形毕露了,“不过本大爷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脱离了恶鬼师傅的魔掌,本仙人当然是先玩个痛快再说!喂,弹琴的,那你呢?你是和谁结了大怨,居然被扔到那么深的渊底。要不是本仙人救得及时,你早就到阎王那报到了!”
“……魏王曹操。”说及此人,紫丞的恨意便泛上全身,在千络百骸愈演愈烈,唯有表情,平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之事。
苏袖也惊道:“果真如此!紫丞兄弟,你究竟与曹操结了何仇?”
“……请恕我暂时难以奉告。”
恰值此时,风座使风瞿扛着他的大风袋进来,还送来不少上好的美酒。
楼澈一见酒就两眼冒光,又看这酒坛子十分体面昂贵,便也不计较紫丞喝光他薰风的事。夺来酒坛子盛满自己杯子不够,还给诸人都倒满,盛情邀请大家共饮。
结果,待到酒过三巡,凡是沾了酒的,就着了紫丞的道,被酒里的迷魂香给放倒了。
看着几人昏迷在地,紫丞迟然道:“琴瑚,容仙的酒里你也加了?”
琴瑚又觉得紫丞偏心,道:“她毕竟是外人嘛!”
琴瑚所言不假,但紫丞知道,容仙与楼澈他们不同,她和自己毫无立场对峙,何况……
这时鹰涯道:“王,那两个人类也就算了。这个仙人屡屡对王大呼小叫,不敬到极点,虽说他辩称对魔族并无敌意,但属下仍认为此人非除不可!”
紫丞素来不妄开杀戒,人不犯我,我防人便可,不必未雨绸缪赶尽杀绝。
风瞿道:“以老头子来看,这名男子确实非一般人间仙士,又有着伏魔的目的……恐怕……虽然他曾救王于月陵渊,但若他与炽仙军有所瓜葛,再与他纠缠下去必定只会有害无益。”
“……风瞿先生的意思,也是杀?”
“呵呵,宁可错杀一百,勿放纵一人有时也是必要的,更何况是与我们势如水火的仙家。”
紫丞仍心怀恻隐,可被风瞿这样一说,想到那斩魔如麻的杀戮仙相丹,又想到夏侯渊、司马懿、曹操……眼下魔族树敌无数,难保楼澈将来不是一个难缠的,少去这样一人,那我族生存的可能性变增了一分……终究道:“先生所言甚是。”
鹰涯便拔出剑举到楼澈头顶,“王,此事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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