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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虎穴得子人皆惊——取至宝进驻雨苍山(2 / 2)

宵明面不改色的以眼神示意了身旁之人,“不,腾蛇大人,将您释放出来的是他,先王之子紫丞。”

那“先王”两字如一瓢冰水浇在腾蛇的头顶,这一瞬呼吸蓦止,心头的狂喜和怒焰,那无数复杂的情绪都变的干涩不堪。

腾蛇怒吼:“先王?宵明,你在说什么?”

紫丞眸底生出些怅然,“腾蛇前辈,父王他在十年前与相丹一战便已过世。”

腾蛇浑身一震,咬牙切齿道:“相丹?炽仙军之首?他算什么东西!紫狩怎么可能败给他?!”这样的消息只如比黄泉的召唤更加残忍,他腾蛇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对挚友的情谊和怨怼早已令他再无法念及其他的事。如今一朝梦醒,竟知故人已亡!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吼着:“在我未亲手杀死紫狩之前,他怎么能死!他怎么能死!”

陡然转眸,眸光犀利的剜在紫丞脸上,“你是紫狩的小孩?!是他和那卑贱的女人所生?”

紫丞正色道:“母后虽非紫丞生母,但她身为人类女子,并无过错。”

腾蛇狂笑不止,原来自己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人类又如何?管她是谁,又与他腾蛇何干?

“哈哈哈哈……人类在我眼里只不过有如蝼蚁!紫狩之子,既然你有勇气来到这里,你父亲欠你的,就由你来偿还!”

眸中涨满了狠戾之色,他死死盯着紫丞,咬牙切齿的念着:“黑的火焰啊,燃烧一切吧。我将撕裂你,以报紫狩将我封印之仇!”

一把巨镰被召唤到腾蛇手中,狂暴的腾蛇卷着足以燃尽一切的黑色火焰,杀气腾腾朝着紫丞攻来。

琴瑚踢了蹴鞠挡下一击,惊道:“腾蛇大人!您在做什么!请您住手!”她不明白,腾蛇大人不是先王的挚友吗?怎会对王出手!

眼见得腾蛇的杀戮与愤怒之气强烈无比,鹰涯眉心皱起,心知腾蛇对先王的怨愤一时无法以言语劝说……只得嘱咐:“琴瑚,保护王!”

鹰涯如此一喝,不止琴瑚,所有人都意识到眼下的情形,也分明感受到腾蛇迫人的杀气和压力,如恐怖的毒火般恨不能烧尽一切。

面对这样的强敌,也唯有楼澈热血沸腾,甩着手中的仙笔,哈哈大笑:“弹琴的,本仙人体内的血液整个沸腾起来了!既然这只叫腾蛇的还不算你的手下,本大爷要定了!”

紫丞唇角的笑容略是无奈,竟是到了这般时候,还能听到如此轻松的话语。只得淡笑:“楼兄若吃得下,不妨试试。”

楼澈并不当真,率先施展仙术,冲了上去,谁想腾蛇那镰刀上绕着的黑火,竟是将其身七尺之外都烧得仿佛寸草不生,强大的魔力让楼澈大惊,几番较量下,唇角便渗出血来,直感到浑身上下都遭受了重创。

因着心中敬佩震惊,楼澈叹道:“这就是六神的实力吗?不管怎么打斗毫发无伤,还能轻松挡下本大爷的攻击……”

众人也渐渐支撑不住,脸色难看,那黑火如烧着心肝脾肺似的,将人从里到外狠狠的撕扯。尤其是容仙,更是难以承受这样的火,痛苦的嘤咛:“紫丞大哥……”

紫丞抿唇,目光如炬,一身大大小小的伤,更衬得他如涅盘的天人,清润而风华万千,虽落弱势,却气势不改。他淡淡道:“容仙、楼兄,你们都退到后面,他的目标是我。”

眼见得紫丞示意所有人都退后,鹰涯吼道:“王!这怎么行!腾蛇大人!请你住手!!”他冲上前去,用双剑挡住一轮黑火,“腾蛇大人!当年先王封印你也是无奈之下的决定!你也不该将气出在王的身上!”

腾蛇笑得狷狂邪佞,猖獗的声音里却有着讶异至深的悲痛:“无奈的决定?!”咬牙切齿的控诉:“我将紫狩视为知己,与他推心置腹、与他出生入死。而他竟为了这块土地的蝼蚁们与我反目相向!最后——竟还将我封印此处!他的妇人之仁、忘恩负义,如今想来更是可恨!”

猛地扬手指向紫丞,“你叫紫丞是吧?居然还带着可狠的仙人一同前来,打算言语不成就收服我吗?真是痴心妄想!我就亲自带着你们的尸体去坟前见紫狩!让他后悔当年对我做的每件事!!”冷笑三声,“至于鹰涯和琴瑚,你们要是想死,我就一并成全你们!”

激斗更为猛烈,双方也都拼上实力,焦灼的鏖战中,黑火烧得整个空间摇摇欲坠,不断有鲜血溅出,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不知什么时候,默然很久的宵明,突然沉沉出声了:“腾蛇大人,请你暂且住手。”

镰刀一挥,落于身后,腾蛇身躯半悬,居高临下睨着宵明,冷笑:“你也想尝尝黑火焚烧之苦吗?”

宵明冷静对答:“腾蛇大人,先王与大人的恩怨宵明不敢干涉,只是如今封印解除,若不将混沌唤醒,在此继续争执下去,恐怕我们皆会被混沌腹内的弗界之气吞噬。”

闻言,众人顿时意识到什么。南宫毓只觉得腿上冷嗖嗖的,眉头抽了抽,强笑:“腹、腹内……紫丞大哥,难道我们现在都在哪个什么混沌的肚子里面?!难、难怪一直没看见它……”

紫丞稳定住体内紊乱的内息,不动声色的揩去唇角的血迹,心中也是明白了,原来当年父王是借用混沌之力才能封印腾蛇。

腾蛇冷哼谩骂:“宵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怕死!待我将他们都杀了,再将混沌这只帮着紫狩的臭魔兽唤醒也还不迟!”

宵明道:“腾蛇大人,宵明并非惧死,而是宵明奔走多年,只为将腾蛇大人与沉睡的混沌释放出来。腾蛇大人的理念与我族的助力不容置疑,而混沌体内的万种宝藏更可令我族在短时间成为这个天下、这个人界最强盛的种族。”他拱手,肃然道:“宵明只望大人能顾念我族生存艰辛,先将混沌唤醒,其余之事容后再谈。”

腾蛇眼底怒意爆发,指着紫丞,朝宵明大吼:“说来说去,你只是想为这小子延长性命吧!”

“宵明不敢。”

紫丞已经稳住了气息,含上一口气,明眸直视腾蛇,“腾蛇前辈……父债子还……今日你若要杀紫丞……紫丞绝没有怨言……毕竟父王曾言……他此生唯一愧对的只有你……他还说……欠你的,今世也许已无法偿还……只好待到魔界再好好向你赔罪……”

一席话,牵动无数复杂的情绪,顶上腾蛇的脑海,昔日种种刻骨铭心,所有的情绪罗织得密密麻麻,分不清究竟是何种滋味,最终只成了怒火,“放屁!死都死了!他以为死掉之后到魔界还会是那个模样吗?!还会记得他欠了本神什么吗?!什么事都擅自作主张!真是太可恨了!”

众人又岂会听不出这语调中的沉痛,悼念也好,控诉也罢,逝者已矣,生者就是肝肠寸断仍旧枉然。

“哼,也罢!”腾蛇收下镰刀,狂妄的笑盖住了眸底深处的空洞痛楚,他笑道:“杀你们根本易如反掌,这混沌体内令我厌恶,待我回复功力,再好好用火焰凌迟你们!”

众人一惊,没想到腾蛇会忽然改变主意,心中也松了口气。

魔光闪烁,腾蛇乘上黑火,狂笑着飞升而去,“紫狩之子,你不要忘记方才的那番话,父债子还,你的性命永远是我的!”

腾蛇离去,魔兽混沌也被唤醒,整座山为之震动。外面,天刚破晓,紧急巡逻的卫兵们因这震动而心惊胆战,纷纷嚷着:“怎、怎么回事?”

混乱间,连通往宫门的木桥都似成了吊桥一般,摇摇欲坠。几个士兵惊慌的从桥上跑下,不慎摔倒,再惊慌的爬起来,“是地——地龙翻身了!”

轰响声中,不知是谁发现了空中的一团阴影,似是如鸟如鹿又如独角兽的庞然大物,双翅如鹏,从后山轰然飞出,带起风暴簌簌,卷得满宫落叶萧萧。

众人骑在混沌背上,为刚才发生的种种惊叹不已。楼澈目中含羡,兴奋的呼道:“弹琴的!这只是叫混沌吗?真是不错!本仙人要定它了!”

紫丞不语,以主人之姿,命着混沌疾飞。眼下都城中正是早市时分,来往人群讶异于空中的庞然大物,混沌所到之处,惊呼声也连连不断。

“快看快看!大家快看!大蛇飞天了!”

“什么大蛇?是神鸟降临啊!”

混乱的城池一角,璎珞在数个士兵的包围下,进不能进。她完全没想到,会蓦然望见头顶那一方阴影,而骑在混沌身上的紫丞,清润的笑着,朝她伸出手来,犹如一个救她于水火的天神般,风采绝艳,刻骨铭心。

璎珞吃惊的凝视着,这一瞬间,什么都成了云淡风轻,只有紫丞伸出的手掌,唇边温润的笑,那样深那样深的映在她的眼中。

璎珞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握紧紫丞的手。紫丞轻轻一带,混沌迅速飞离,将邺城远远甩在后方。

宵明正立在混沌最后,冷冷望一眼渐成弹丸之地的邺城,道:“混沌已在邺城引起骚动,各位先随我回雨苍山吧。”

紫丞含笑点头,命令了混沌,朝着雨苍山所在的东北方而去。

因着混沌魔力无边,正如传说中的鲲鹏般,从南溟到北海也不过一日,是以,似是没过很久,混沌便从成都上方飞过。

南宫毓本在朝下望着,当看见成都时,心里生出些莫名的情绪,终究是舍不得放不下,他出声问:“紫丞大哥,可以在这稍微停一停吗?”

众人也知道南宫毓的心结,便降落在成都城外,混沌的身量可以缩小,被藏在饕餮腹中,不会被发现。如此整备妥了,紫丞笑道:“南宫兄弟,若是你打算回府上探望尊长,我们可以陪你走一趟。”

近乡情怯,当南宫毓真的站在那朱门前时,心里莫名的情绪反倒越发的抵触,他摇摇头,苦笑:“啊……不用、不用!我还是别回去比较好!”摸着额头憨憨的笑起来:“我回去只会惹得大家不开心,跟何况爹见着我一定又会发脾气的……我可不想挨骂啊!”

正想着还是离开吧,却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正是从南宫家出来的。南宫毓大惊:“怎么会有黑影鬼鬼祟祟的从南宫家出来?”

容仙心思细致,方才那惊鸿一瞥,已经看出了些异样,“紫丞大哥……那黑衣人与我们之前在南宫家作客那一夜所追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紫丞想了想,说:“先不论是否为同一人,至少从他离去的方向看来,他的目标应该是南宫禁地不错。”

“啊?!”南宫毓大惊着就要冲过去,“要真是如此就不好了!”拔腿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赧然笑着:“紫丞大哥,我得跟过去瞧瞧!你有要事在身就先启程吧,我稍后便赶上。”

紫丞摇摇头,温润一笑:“南宫兄弟,我对此事亦深感好奇,你若不嫌弃,且让我们随行吧。”

“咦?!这、这怎么好意思……”

楼澈最是不喜欢磨蹭的事,咆哮起来:“南宫小子!你再这么磨蹭下去人就要跑掉啦!”

“啊……是、是……”南宫毓摸着后脑勺,囧然发笑,心中却很是温暖。

一路走到碧徽河畔,果然见了那些人进了禁地,光天化日之下,那些人竟也不掩饰,看起来倒像是轻车熟路。

鹰涯眯了眯眼,道:“王,我觉得那人的背影很是眼熟,似乎与南宫家的长子有几分神似。”

南宫毓吓了一跳,忙说:“不可能!鹰涯大哥,你一定是看错了!大哥他绝对不可能会破坏家规、闯入禁地的!”

楼澈给了他一记暴栗,哂道:“南宫小子,你话可别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你连在家休息都能遭到暗算了,说你家里没有内贼我才不相信呢。既然你认本仙人做师父,楼澈大爷我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的!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追查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苏袖说:“是啊,小弟,若是你确信你大哥是清白的,那就更应该将此事查出个水落石出才是!”

南宫毓愁眉不展,想了想,挤出一道笑容来,“其实我……并不在乎有谁想害我……反正我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也没有谁因此而受到伤害,所以这件事不如就此打住吧。”

众人交换了神色,彼此神情各异。与南宫毓也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性情可以说大概了解。众人也都知道,他这人看着含糊、胆小怕事,实则对什么都看得很透彻,只是心思太善,对有些事不愿意点破罢了。

紫丞淡淡道:“南宫兄弟,请恕我直言。我认为你害怕得知事情的真相,就是因为对周遭亲近之人有所怀疑。你说没有人因此受到伤害……我不认为令尊与未婚妻子也是这么想。更何况,我们尚未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为何,若当真放任不管,也许局面最终会导致无法收拾的景况……难道你忘了河神碧徽事件吗?”

南宫毓眉头皱着,神色苦楚,搭不上话。

紫丞笑问:“南宫兄弟,我认为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唯有正视问题,才能找出症结所在,你觉得呢?”

南宫毓低头不语,良久良久,莫可奈何的苦笑了下:“我明白了……紫丞大哥,我们进入南宫禁地吧。”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南宫毓感慨万千,心里也万分忐忑。

禁地中,烟蓝色的纱帘随风轻扬,整间屋子却是空空如也,唯有九眼井泛着些微涟漪,被风轻轻拂过。

黑衣人不在此处,看来应该是潜入九眼井之中了。

望着深邃的九眼井,南宫毓咽了咽,问道:“上回我们只是凑巧被吸入那个奇妙的空间……该怎么做才能再进去一次呢?”

“嘿,那还不简单?”楼澈挽起袖子,伸手就捧了水出来,“只要本大爷像这样洗个脸……”

话没说完,周身一阵空间切换时的摇曳感,凉凉的水正好拍打在楼澈脸上。他潇洒的将水珠甩飞,看也不看周围这如幻境般的空间,笑道:“嘿嘿,这不就进来了吗?”

“仙人师傅!”南宫毓崇拜的眼神锃亮。

众人也不由的捂住嘴,咯咯笑起来。

紫丞道:“既然我们已经顺利潜入九眼井中,接下来首要之务便是继续追踪黑衣人的去向。楼兄、南宫兄弟,诸位,我们走吧。”

沿着上次记忆中的模糊道路,一行人在昏暗深邃的九眼井中幻境中,探路而过。

其间南宫毓心中始终堵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心总也跳得那么剧烈。

走了没多久,熟悉的空间切换感袭来,眼前的幻境在迅速消散。很快,便是到了建业的公孙家禁地。

刚走出禁地,还未能迅速的让眼睛适应阳光,不远处,便传来女子的嘤嘤啜泣声。众人连忙放低了脚步,近乎无声的掩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果真看见,是公孙家的两个婢女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人还在伤心哭泣。

“呜呜呜……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就罢了……为何要将我的手绢弃于池中……为何要如此践踏我的感情……呜呜……”

另一个婢女苦心嗤道:“你真傻!你又不是不知道总管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小姐的存在!何苦还特地送手绢跟他表明心意呢!是啦,我承认总管他看起来确实是个正直可靠的好男人,但你可知道他的父亲可是杀人如麻、赫赫有名的大盗组织头子呢!”

“有……有这回事?!”哭泣的婢女如被电击,愣住了。

安慰她的婢女忙肯定的说下去:“是啊!我爹说,前任公孙家主协助仲谋大人剿灭了那个大盗组织之后,认为那大盗头子所犯的罪行不应牵连至年幼的孩子,于是便收养了那个孩子——也就是总管。不管总管再怎么能干,骨子里还是流着那大盗的血液啊。他平常会那么沉默寡言,搞不好就是在心里盘算坏主意!说不准哪天他父亲的那些旧部余党找上门来,总管他就会走上跟他父亲一样以烧杀抢掠为恶的不归路……呜呜呜,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哭泣的婢女全然愣住了,木呆的摇着头,“不可能……总管他……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呢……”

“哎哟,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确信他以后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你把手绢给他的时候,你有想到他会把你的心意丢进水池里吗?!”

“我……”这哭泣的婢女一时没了言语,心中满腔的悲戚涌了上来,倒是哭的比刚才更厉害了。

“哎呀,怎么又哭起来了呢!”另一个婢女本想劝她的,一看出了反效果,没办法了,只好扶了这软绵绵的泪人,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还是陪你回房吧。”

两个婢女的对话,自是被紫丞等人尽数收于耳中。紫丞记得,上次来公孙家时,就觉得那总管目中游移,眉心拧着股黑气,似是心中藏了些不正的心术。

眼下听了总管公孙守的背景,并不单纯,那么这样的人,就格外需要好好观察留意了。

楼澈蓦地叱喝了声:“南宫小子!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是男人就给我站出来一点!”

紫丞望向南宫毓,他没有站在最前面,而是躬身在后头,不那么情愿的去承接事情的发展。

他唇角抽搐着,拽了楼澈的袖子,“仙人师傅,小声一点啦……要是又惊动宛儿他们可就不好了……”

楼澈甩开南宫毓的袖子,嗤了他一嘴。

鹰涯蓦道:“王,那个人来了!”

只见公孙家大厅旁的高大古木上,忽然出现一道人影,穿得是蒙面劲装,嗖的一下就落在了大厅门前,左右环顾了无人之后,迅速进入大厅中,整个动作看起来极其娴熟,却也明显是鬼鬼祟祟。

南宫毓忙道:“他潜入公孙大厅,难道是想对公孙家不利?紫丞大哥,我们快跟上他!”

“嗯。”紫丞轻应,眼神示意了众人,迅速敛住气息,悄然接近过去。

来到正厅前,厅中传出女子明亮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和谨慎,正是公孙宛儿。

“是你?!”她似是惊讶了很久,接着屋中传出过招的声音,随后又是公孙宛儿的喊声:“总管,住手!公孙家不是这样待客的!”

“……是。”总管公孙守过了很久,回了这一个字,过招声停了。

第三个声音说起话来:“宛儿,是我冒犯了。实在不好意思,有些话我无论如何也想当面跟你谈谈,但又不好光明正大来访……因此我才会出此下策,希望你别见怪。”

南宫毓已然愣住了,这般熟悉的声音,他焉能分不出来人是谁?却还是不能置信的喃喃:“这声音……难道真的是……?”

紫丞冷静道:“南宫兄弟,此时贸然进入绝非智举,我们还是在屋外探探情况再做决定。”

南宫毓低眸,神情有些惆怅,“嗯……”

大厅内,隐约听闻公孙宛儿的语调是带着笑意的:“南宫大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这里并没有外人。”

南宫响沉默片刻,问:“宛儿,你前阵子是否有派人前往成都探查毓弟的动向?”

“南宫大哥,你这是在说笑吗!”公孙宛儿似是怒了怒,因着性子张扬猛烈,也掩盖不住语气里的羞涩,“南宫毓跟我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响松下一口气:“不是你那就太好了。”

公孙宛儿愣神,吃惊的问:“南宫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

南宫响道:“月前毓弟带着一些朋友回家,此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然而隔天早晨,毓弟他们一行便失去了踪影。我在他房外的窗棂上发现几枚毒针,猜测他们定是遇到了袭击……但为了不让爹的病情恶化,我只有听从娘亲的建议,告诉爹他们天一亮便自行离开南宫家了。”

顿了顿,又说:“这些日子以来我派出亲信四处调查,总算是确定毓弟他们都平安无事;但究竟是谁想要取毓弟的性命,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公孙宛儿的声音冷了下来,怒道:“你以为是我派人去成都暗杀南宫毓?”

“宛儿!你别生气……”南宫响忙说:“我知道你与毓弟之间有些误会,但你决计不可能因此做出伤害他性命的事情!我来此只是想问问……若当时你派出的密探在场,也许就能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给我也不一定……”

公孙宛儿冷冷道:“南宫大哥,如果要我说谁才是最有嫌疑的人,你的母亲葛氏绝对是不二人选!”她冷笑:“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吧!你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话毕,屋中迟迟没有声音传来。直到过了好久好久,才听见南宫响低低的叹息。

公孙宛儿的语调缓和下几分,却依旧是冷的:“南宫大哥,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若无其他要事,那我就请总管送你一程吧。”

“宛儿……”

“南宫公子,请。”公孙守的声音。

南宫响无奈的叹了叹:“宛儿……对不起……怀疑你并非是我的本意……造成你的不愉快我真的很抱歉……那么……我就告辞了……”

当南宫响愁眉不展的走出来主厅时,紫丞等人已经藏在了暗处。

南宫响停了步子,若有所思的蹙眉,接着对公孙守笑了笑:“公孙总管请留步,送到此处就可以了。”

公孙守作揖,“南宫公子慢走。”

南宫响回礼,正要离去的,远远的听见公孙宛儿急切的喊了声:“南宫大哥!”

只见公孙宛儿快步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方才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南宫大哥,希望你别见怪才好……”又说:“我还是派人护送你回成都去吧!”

南宫响浅浅笑道:“不用了,来此与你见面的事我并未告诉任何人,要是被我爹娘知道了,他们一定又会多做无谓的联想……宛儿,只要你别气我就好,谢谢你还特地出来送我,我走了,你务必要珍重身体,好吗?”

公孙宛儿重重的点头,“嗯,南宫大哥也要好好保重!”

南宫响再度施礼,叹了叹气,举步要走。

公孙宛儿看向公孙守,眼神凌厉了些许,严肃的问道:“总管,‘那件事’目前进行的如何?”

公孙守答:“还算顺利,只待小姐的下一步指令。”

“嗯,我们到大厅讨论一下细节吧。”

“是。”

待两个人去了大厅,紫丞等人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楼澈拽着南宫毓,瘪嘴哂道:“南宫小子!那个黑衣人果然是你大哥啊!而且你那未婚妻跟你大哥说话时也可爱多了,不会老是动刀动枪的呢!”

楼澈边说边瞅着大厅的方向,嘀咕起来:“不过他跟那个总管到底在筹备什么啊?神色那么凝重,肯定不是好玩的事!”

南宫毓目露怅然。

璎珞不屑的笑了笑,悠悠道:“我看南宫响他根本就是爱上了公孙宛儿,但又碍于你们有婚约在身,这才密谋要将你除去。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也制造了一个在心上人面前扮演好哥哥的机会……哼,不过就是想借此博取公孙宛儿对他的好感罢了。”

南宫毓身子一震,连忙否定:“不!大哥绝不是这种人!”他顿了顿,苦笑:“更何况……宛儿他早就解除了我俩之间的婚约……若是他真的决定与大哥……我……我当然会祝福他们……”

紫丞想了想,认真的低语:“楼兄、南宫兄弟,此地不宜久留。在引起骚动之前,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另外,我认为此事实在有太多启人疑窦之处,不如继续暗中跟随南宫响,也许能厘清真相。”

南宫毓默默点头,眉目间尽是惆怅。

如此商量得妥当了,一行人敛住气息,悄然跟着南宫响,出了公孙家宅后,南宫响因着若有所思,走在小巷上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变化。但紫丞等人聚精会神,很快就感受到暗处有些危险的气息在迅速朝着南宫响逼近。

嗖嗖。

两道身影从暗处窜出来,是几个黑衣人,在出现的那一刻就从南宫响的身后发起偷袭。南宫响这才感受到敌袭,当即提气丹田,纵身躲开,与几名杀手交上了手。

如此招架了十几回合,终是因为寡不敌众,被杀手们打晕在地。

南宫毓大惊,身子已经冲了出去,被紫丞挡住。他用眼神告诉南宫毓:静观其变,先不要打草惊蛇。

一行人小心的暗暗接近,听见那几名黑衣杀手得意的说起话来。

“哼哼,看起来文文弱弱,想不到还有几分本事啊,要是没有你帮我掩护,要撂倒这小子还真不容易呢!”

“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头子平时教导有方啊!”

“哈哈哈,好!好!取得这南宫家小伙子的狗命之后,首领一定会好好犒赏我们,届时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多谢头子!”

杀手头子道:“好了,咱们把握时机快动手吧!”说着,便将手中的长刀扬起,接近了南宫响,即将落刀。

紫丞眼神一沉,一行人身影如飞,蓦然将黑衣杀手包围。南宫毓焦急的蹲下身查看南宫响的伤势,容仙也连忙用仙法给南宫响治伤。

紫丞睨着黑衣杀手们,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于街市公然行凶,眼里可还有王法?”

杀手头子明显是不将紫丞等人放在眼里,拍着xiōng部,傲然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既然你们这么不想活命,就让老子送你们下黄泉吧!”

紫丞眼神一沉,众人朝着杀手们发起攻击,因着早已是身经百战,不出两下子便摆平了几个杀手。他们吓得飞速逃窜,不经意间,身上携带着的一个东西遗漏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更将刺眼的阳光折射到紫丞的眼底。

他没有去追那些杀手,只是下意识的别开目光,避过那扎眼的光亮,也在这一瞬看清了那东西。那是……心底旋然升起一阵疑问,紫丞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这会儿杀手们逃之夭夭,楼澈挥着寒玉毫大笑:“见识到楼澈大爷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们谁敢来找麻烦!”

南宫毓仍低身在南宫响身边,问着容仙:“容仙姑娘,我大哥的伤势如何?”

容仙的法术施展罢了,轻轻舒了口气,柔声笑道:“暂时是不要紧了,不过南宫大哥他失血过多,身体还需要好好静养、调理,才能完全恢复……”

南宫毓忙说:“既然如此,那还是尽快将响哥送回南宫家吧。”

听言,紫丞淡淡道:“不,我不赞成这么做。”

南宫毓惊了惊,争辩道:“紫丞大哥!那两名刺客下手如此狠毒,难道你还在怀疑响哥与此事有关吗?!”

“南宫兄弟,你别急,请先瞧瞧我手中之物。”紫丞说着,将方才拾起的那东西呈递到众人面前。

这是一枚青铜令牌,南宫毓是认识的,众人也都觉得眼熟。

“这是……”南宫毓惊呼:“公孙家的总管令牌?!”

紫丞道:“此物乃是方才那两名杀手逃走后,我在地上发现的,确实是从他们身上掉落的不错。”

楼澈惊道:“弹琴的,你是说公孙家的人想取南宫小子和他大哥的性命?”

南宫毓焦急的摇着头否决:“不可能!不可能!公孙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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