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等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却并不等于不会发生。[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所以先前一直困扰着我的忧心忡忡仍未摆脱掉,只不过出于人的自救本能的缘由,才使我猛然联想到,眼前这处历经数百年风风雨雨,青石垒砌的石洞墙壁,早已冲刷的不堪一击,随时都有可能被“咔嚓”的霹雷震裂塌陷。若真是这样的话,碎石可没长眼,噼里啪啦砸落在我头上,那可真就命归西天了。
坐在石洞一处算得上隐蔽角落里的荷露皎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只见她噌地一下站起来,两步并作一步急促窜到我面前,战战兢兢地问我,这石洞会不会坍塌啊?
她那一脸的恐惧,完全可以证明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却没等我回答,她便一个箭步窜出石洞外,好像石洞随时都会坍塌,想逃都来不及就会被砸死在乱石中。遗憾的是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难道只为想弄明白自己如何死的原因,却对别人生命于不顾?因她的自私致使做出的鲁莽行为,一下把我激怒了,慌乱中我一把拽她回到石洞内,“你不要命了?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哪儿都别去。”将她强行按回原地。
“裘哥,我不想死。更不想坐在这儿等死。”说这话带着一丝哭腔。
“你以为跑出洞外就安全了?”
“反正都是个死,为啥不让我死的坦荡些!”
“扯淡!年纪轻轻的为啥想着死呢?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只有死路一条?”
荷露皎没再说什么,失魂落魄似蹲在那儿两眼直直地望着外面。
看得出她的内心世界已走向黑暗,黑暗隔绝了眼前的一切,只剩下一个姑娘自身本性的撒娇!原本想她准会在我的劝说下,情绪会平静下来,乖乖地坐在那儿,耐心等待着雨停下来,想不到她却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猛然扑倒我怀里张开大嘴“嗷嗷”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裘哥,我害怕!我想回家,我想我娘!”像个受到莫大惊吓的孩子似,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撒娇。
瞬间我懵了,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眼瞅着任她这样“撒娇”下去。她柔弱的身子没有一丝力气,全靠我的胳膊支撑才能坐稳。如果我的胳膊稍一放松,她就会倒下去。我不想看到这一切,只能温柔有力地抱住她,想以此方式给她些安慰,使她尽快摆脱胆怯的困境。
荷露皎的脑袋伏在我并不厚实的肩头上,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鸣响,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好似随时就要跳出胸膛。面对这一切我只有强忍着,默默等待着,等待着她的急速心跳平静下来后才慢慢推开她。
待她完全坐稳后,我才移开自己的身子,视线也转移到外面的松柏林,透过那道把我们和康山松柏林隔天浓密的雨帘,看到松柏林边缘那棵熟悉的乐氏枣树的葱绿树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可思议地改变了姿势:树身倾斜了不少。
我想它一定是被刚才的雷电劈了。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往深处想,那棵乐氏枣树却在眨眼间便消失在柏树林后面去,随即便是一棵大树倒塌的轰隆声传来。
我一下怔在那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荷露皎却一直闭着两眼,丝毫没有什么恐惧感。望着她那镇定自如的神态,我便扪心自问,难道我的胆量还不如荷露皎一个女孩子?
雷电发生时,天空中所现出的电闪雷鸣,在我们耳闻目睹后的瞬间,都惊讶的目瞪口呆。而荷露皎却张开大嘴使劲地尖叫,尽管是惊吓的尖叫声,却足能证明她不甘心向大自然低头的勇气。
“这样的雷电好多年没有看到了。”齐地仁深沉地说:“记得老人曾说起过,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盛夏的一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伴随着雷电。震耳欲聋的雷电将生产队里的黄牛劈死了,而且一下劈死五头牛。据说其中一头黄牛,之前在山坡上吃草时被一条长长的蛇缠住肚子,想活活勒死那头黄牛。没想到黄牛借机收缩肚子,待蛇勒紧它肚子的刹那间,黄牛便猛地一鼓肚子,硬是把那条蛇撑断。后来便有人说,黄牛之所以遭雷击是那条蛇的报复行为。不知道这个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反正那时候黄牛是生产力,国家有规定不能随便杀牛。生产队一下死五头牛竟把队长愁坏了,怎么处理啊?后经报公社批准才把黄牛剥皮,将肉分给社员吃,好一阵犒劳!”
听齐地仁这么一说,马上便有股熟牛肉的酱香味扑鼻而来,馋的我嘴禁不住吧嗒两下,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我想荷露皎也有同感,虽然我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隐约听到了有吧嗒嘴的响声。
当然这只是奢望,就眼下这种境况哪能吃到牛肉?
我知道我们仅靠吃那么一根火腿肠所产生的能量,想要维持到第二天显然不够,没有足够的食品填饱肚子,话越多体内消耗的能量就越多,自然就会越饿。干脆我们心照不宣地闭上嘴不说话,尽量使体内能够保持更多的能量,以便于顺利完成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其实,问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平日里想必人们都听说过,有人早上一上班就对同事们怨声载道:昨晚上那顿饭没吃饱,饿得一宿都没睡着。听听,这话一点儿不假,人饿得时候是很难入眠的。
所以即使在这漆黑的夜晚身边有同伴相陪,我却依然觉得十分孤独,卷缩在角落里的我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境。也许只有在梦中才没有饥饿的感觉!
在梦中我看到一个美丽姑娘从彩云中飘出,翩翩起舞,舞姿舒展灵动,如诗如梦,妙不可言。她身着一袭如莲白裙,脸上蒙着一层如云轻纱,我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眼熟,便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想看清她到底是谁?
可是她却像故意躲着我似的,总在云雾中时隐时现,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就这样寻寻觅觅间,终于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原来她就是牛山庙会上那位身着古装跳舞的美丽姑娘。她依旧跳着奇怪的舞蹈,动作轻盈美丽,不夸张,如此美丽的舞姿,恰如其分地表达出内心的感受。或许她知道我已认出她来,她便跳着舞蹈来到我面前,说我在等待着你的归来,从日出到日落,直到容颜衰老------
我刚要伸手握她那纤细的小手,她却媚我一眼,转身离开了------随着舞蹈的继续,姑娘的容颜居然真的开始衰老,皱纹很快爬上她美丽的面颊,黑发变成苍苍白发,皮肤上出现难看的皱褶。原来的曼妙女郎瞬间变成了沧桑老妇------
虽然容颜衰老,老妇却并没有停止舞蹈,她依旧一丝不苟地舞出各种动作,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梦境到这里突然中断,我猛地睁开眼,朦胧的光亮从帐篷的缝隙中透进来,那是一道手电筒的亮光,尽管亮的时间十分短暂,却是违背了笑乐神进山前的特别叮嘱: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用手电筒的直光照射,那样会招来意外想不到的事情。
由于穿得很单薄,加上坐在冰冷的石头上。醒来后的我本想去外面看看到底谁在用手电筒,而肚子却依旧不停地抗议,喉咙也干到快冒烟了。我十分清楚,虽然已是天高云淡,却是秋老虎般燥热的秋天里,在马莲台中一天得不到水喝意味着什么。我头一阵阵发晕,估计自己已经到了十分脱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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