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钱柔认为赵明真是一个大笨瓜,他只知钱柔喜欢打打闹闹,但总是不明白打闹的另一面。说实话,表面上看,钱柔虽然大大列列的,而实际上,她是一个非常细心的女孩子。钱柔同赵明在一起,每一颦每一笑都有其用心的呀。
当钱柔看到赵明那样似懂非懂的样子,常常恢心,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呢,赵明根本没有其他想法。一想到这里,钱柔就恨得牙齿直痒痒,恨不得挖开赵明的心看看他到底装的是什么。
上次“瞎子摸象”事情,虽然由于少女的羞涩致使钱柔有了多少带点假的嗔怒,然而赵明却说不是故意的,这使得钱柔感到不满足。你要是故意的那该多好呀!钱柔有时会这样想。可能是自己太认真了吧,吓坏了那个“笨瓜”,就是有意也会说自己是无意的。近来钱柔有一个大胆的计划,要亲口问一问,赵明对本姑娘是否有意。有意就有意,无意呢就拉倒。免得朝思暮想,为这不相干的事枉费了精力。
“钱柔,不言不语的,又是那点得罪你了。”赵明问。
“哦,没啥。”刚才只顾想自己的事,把身边的赵明都忘到了脑后了。
“今天我们不练功了,就到山那边去转转。”赵明小心地提出建议。
“可以呀,那我们就去转转。”
于是他们沿着脚下的小路向前面走去。
说实话,赵明前几年根本不懂何为情何为爱,自从上山后,特别是同钱柔的打闹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他灵魂深处很快地滋生起来,喜欢看钱柔的一颦一笑,甚至她那少女特有的咳嗽声他也爱听。不过他如同一位喜爱玫瑰花的人,总是怕这花身上的刺。这女子对人总是说不准,一时对你极好,一时又对你打打骂骂,真摸不准她的心思。是的,也许自己是一个大笨瓜,什么都不懂,那么怎样才不是一个大笨瓜呢?
“嗳嗳嗳,说别人不言不语,你呢。”钱柔在一旁大声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你走路为什么那样轻捷。”赵明望着钱柔眨巴着眼睛。
“你胡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我想什么?”
“不告诉你。”
“要你告诉我。”
“我不。”钱柔飞快地向山上跑去。
赵明在后面追了上来。
“我们坐一会儿吧。”在一块大石旁,赵明说。
二人坐下了。
“赵明,你看。”
顺着钱柔的指尖望去,那蔚蓝的天空中,盘旋着一只老鹰,它是那样的安祥与自在,它越旋越高,越旋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小点一小点。
“要是能像它飞得那样高就好了。”赵明说。
是呀,飞得那样高,就能看到自己的家,钱柔想,母亲的身体不知怎样了,这一出来就是五六年了,哪有不想家的呢?上次,人们都出去了,只有钱刚钱柔兄妹在家,钱刚在钱柔的耳边问想不想家,想不想妈妈,说着兄妹抱着哭了起来。但他们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师傅定下的规定,兄妹好多年没有叫妈妈了,有一次兄妹实在熬不住了,双双来到大山后,对着前面猛喊妈妈,喊完后,两人都觉得很痛快。钱刚受伤的前一天,兄妹相约到后山去喊一次妈妈,可是哥哥却受了伤。
要是妈妈在身边就好了,钱柔想,那么女儿的事还用自己操心吗?一想到自己和哥哥飘落异乡,钱柔不觉泪如雨下。
“嗳嗳嗳,哭啥,哭啥,女人就是泪多。”赵明递来了一方手帕。
其实那只雄鹰也勾起了赵明的思家之情,不知姐姐赵兰是真的由于恨爸爸而不想家呢,还是她把思家之情藏在心底深处,反正她从没有在赵明面前提半个家字。有时他觉得赵兰姐姐真的是投错胎了的,她应该是一个男子汉。而赵明却不同,家的影子常常在他的头脑中出现。也常常想起父亲,不知现在怎样了。
“我们再往前走走吧。”钱柔站起来说。
“钱柔你看,路边的小花多漂亮。我去摘几朵来。”
这秋天的小花是那样的小巧,赵明摘了朵扎成一束,送给钱柔。
“你给我戴在头上。”钱柔说。
赵明轻轻地为钱柔戴上,并左右瞧瞧:
“真漂亮。”
“是花呢,还是人?”
“人比花更漂亮。”
“赵明,来,我有话要问你。”钱柔突然严肃起来,“你喜不喜欢我?”
赵明先是一愣,接着连连说:
“喜欢,喜欢。”
“你愿撮土为香,对天发誓吗?”
“当然。”
于是二人来到一块青石边,撮起一堆土,双双跪下:
“我们二人永结同好,誓不相忘。”
他们二人站了起来,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都有放下千斤担子的感觉。他们突然发现,这世间的事真怪,没有做时千难万难的,一当做起来是那样的简单。他们二人都曾为这一幕苦苦思索,寝食难安,可是在一刹那间就完成了。
于是他们手拉着手,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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