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四步〕
——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
手已经没有感觉了,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声音。
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玩着游戏。
即使没有记忆,但自己的核心却在告诉着自己,绝对不能输。
代替失去的手,用嘴衔着棋子。
用舌头认着刻在棋子上数字并选择着。
不用考虑意义,没有考虑意义的必要,对我们来说不可能败北。
对——不可能败北。
——谁,不可能败北?
……不对,不要考虑,这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的小小的、温暖的手碰到了肩膀。
用仅存的一点感觉怀疑着,这就是一切的答案。
在快要发疯的情况下,甩掉狂气——或委身于狂气。
用嘴衔着棋子,接着下棋。
???
——单纯的,规规矩矩的将棋。
对白来说是很容易胜利的……也同样容易败北的游戏。
对,很简单,如果在这里失去金将的话,就会输掉了。
仅仅这样,就能简单的输掉,就能封住所有记忆。
与哥哥一起经过的——所有的记忆。
和给予自己活着的实感的那个人。
和称第一次穿上制服的自己可爱的那个人。
和在入学式以后,抱着从来都没有去过学校的回来的自己一起哭着的那个人,对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温柔地引导着的那个人。
和哥哥……哥在一起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时间——
通过这一手——就能简单的,当做这段时间不存在。
(——……!)
虽然可能是和虚假的哥哥的记忆、对话,从脑中穿过。
与此同时,白在思考前,手先动了起来了。
吉普莉尔闭上了眼睛,流出了眼泪。
……主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请赢下来。
是的——笑都笑不出来简单的、逼迫的、自己的必胜的一手。
回应吉普莉尔对这个意图的疑问的声音过于微弱。
但是吉普莉尔和史蒂芬像想将门推进墙里一样
用用力地将耳朵贴在门上,然后白回应了:
……对「」来说……没有——败北!
在混杂着呕吐气味的昏暗封闭的房间里。
白回想这和哥哥的记忆,取下将脸润湿的毛巾。
那一天,哥哥对仅仅去了一天学校就哭着回来的自己所说的话。
——呐,白,虽然说人的会变的,但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强烈渴望着飞翔的话,那样就会长出翅膀吗?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该改变的不是自己,而是飞行的方法不是吗?
只能去创造,只能去想出让现在的自己飞行的方法。
明明自己就不能飞,虽然想着自己在说什么啊,但是——
来考虑一下能让白飞翔的翅膀吧,慢慢来吧。
虽然说是没用的大哥,但我也会思考的,怎么样?
——如果忘记这个的话,该怎么生存啊。
将就是自己生存的理由的和哥哥的记忆封印起来,自己是想干什么啊。
如果这是被植入的记忆的话,那么自己是在多么残酷的比试中输了啊。
但是这种事——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哥……成功了……如果忘记哥的话——那还不如去死!
听到了像撕裂喉咙一样的白的声音之后吉普莉尔和史蒂芬只能叹息。
……抱着万死的觉悟所提出的提案。
在被拒绝了的现在,吉普莉尔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在低着头沉默的吉普莉尔的身边,史蒂芬张开了嘴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那个……虽、虽然说不是很明白……
史蒂芬所说的话,没有一点理论性。
只是为了安慰白,所以从口中拼命挤出的话。
对白来说空是确实存在的吧?是一旦消失了就会让白变成这种样子的,确实的存在。
——所以说她的发言。
所以说那个人一定有造成这种情况的理由吧?
——成为了颠覆一切前提,带来了一线希望的发言。
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史蒂芬一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像时间停止了一样,白和吉普莉尔睁大了眼睛。
但、但是如果是因为盟约而丧失记忆的话怎么解释这种状况——
啊,不,所以说了,不是这样,那个……
因为史蒂芬继续说出的话,让白和吉普莉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说可能还在进行游戏不是吗?
吉普莉尔将眼睛睁大得像玻璃珠一样。
不知是否理解了那个视线的意图,史蒂芬继续混乱地说:
所、所以说——被改写记忆不是因为「盟约」,而是可能因为游戏本身,如果就像白所说的那样是我们的记忆被改写了的话,那个……叫做空的人一定是在取得我们的同意的基础上进、进行游戏的吧,然后,那个游戏还没有结束……什么的……
史蒂芬的话已经没有了开始的自信,但是白却抬起了满是泪水的脸。
——你是根据什么……才这么想的呢……
因为是太过于无视现状和情报,过于飞跃的假说,吉普莉尔这样问道。
根、根据……但是——总感觉到哪里不对。
对,没有一点根据——正因为如此。
史蒂芬毫无迟疑地用感觉说:
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输的。
那个人——虽然没有说明白是白还是空,但是吉普莉尔还是闭上眼睛了嘴。
——史蒂芬的假说到处都是破绽。
不管是不经过「盟约」就将事向改变至此的方法。
还是为什么要从我们的记忆中消除特定人物的记忆,只留下全权代理者——白的记忆。
只要那个假说的正确的,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答。
——艾尔奇亚的王,人类种的王,自己的主人,胜过的神,胜过的天翼种,正在准备着吞并东部联合的人……与考虑这个人输掉这件事相对的违和感。
如果说像史蒂芬的假说一样,这个不能解释的状况,不是因为敌人的意图,而是为了胜利而创造的话——
这样说的话——没有确认的办法。
吉普莉尔摇着头说道。
将特定的物体或人物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事实确实地从整个世界上的人的记忆中,世界的记录中消去,就算是通过「盟约」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这个假说——
这是提出了相当不公平的条件的假说。
更不用说不使用「盟约」的力量来执行的方法,是进一步加深的谜团——还是
假设名为空是人物是主人的哥哥,也就是人类种的全权代理者接受的比试的话,也许可以做到从人类种中消失。但是也能从他的所有物的我的记忆中消失吗?
听了吉普莉尔的话,史蒂芬想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
没办法从没有所有权?代理权的人那里消除——那么,去问问其他种族的人吧!
好的,现在马上转移的东部联合的大使馆去确认——然后……吉普莉尔在门前低着头跪下……主人把他的失败当作前提来思考是无法令人容忍的愚行,在这之后不管主人要怎样惩罚我都会接受的——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吉普莉尔说完后,就像融入了虚空一样。
她的身影消失了,因为质量转移而涌入空间的空气,仅仅带起了一点风。
被一个人留下了史蒂芬困扰着如何处理,总之先向门的对面说:
啊,那个……白、白……没事吗?
……但是,那个时候白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哥哥确实有存在的可能。
由于接触到这一事实,被冻结了的思考开始急速的活性化。
一边期待着空——哥哥是存在的,一边在发觉着能确证这个期待的根据。
将沉重的身体从床上剥离下来,像潜行一样向着房间的中央。
一直半闭着的,湿润的红宝石色的眼睛。
现在都睁开着,环视着整个房间。
用连一粒尘埃都看不漏的视线巡视着房间,一边还在继续加速思考。
(……如果哥确实……存在,那么为什么要制造现在这个……状况)
如果相信史蒂芬的假说的话,这个状况就是哥哥制造出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同步哥哥的想法了……但是。
——就像嘲笑前提一样,从幼儿园开始就一同呼吸着的哥哥的思考。
就算是自己也感到永远无法追上,现在要推测这个人的策略?
……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到可以成功。
但是,哥哥留下了确实的线索,决定性的判断材料。
……哥……不可能——输掉……
——是的对来说没有败北。
那样的话——自己也同意了。哥哥相信着自己,自己也相信着哥哥。
自己认同了制造出这个疯狂的状况。
为什么——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真的是……笨蛋!头脑多么不好!)
这是何等失态,这要怎么面对哥哥口中的“哥哥自满的妹妹”。
——仅仅是因为一点记忆被消去了。
……为什么……会做出——怀疑哥这种事啊
因为现在还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所以压抑了下来。
有必要将哥哥信任着托付给自己的这个情况结束掉。
——燃尽了也无所谓——白的思考回路回应了想要动的这个意志。
回应着,还需要更多氧气,脑这样喊叫着,毫不客气的在小小的心脏到达极限为止不断刻上声音的回应着。
即使感到体温急剧上升,白还是回忆着自己所拥有的全部记忆。
将与哥哥的记忆加上字幕,像电影一样,将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一点不剩地回忆着。
如果现在是哥哥所策划的话,哥哥一定会留下提示的。
与哥哥相关的最后的记忆,有复数无法理解意义的话浮上了心头。
——白,我们一直是两人一体的。
……两人一体……哥……不会让才……成为孤单一人……
为什么——自己在史蒂芬的寝室了醒来了。
为什么没有怀疑,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注意到!
白懊悔的发现了,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追赶不上哥哥的理由。
答案如此简单,也就是说空——哥哥——哥——
(……从最初开始——就在这里!)
在王的寝室之中,白像要贯穿什么一样的眼中——没有泪水。
???
〔剩余——五步〕
……我是……空,年龄……忘记了。
……自满的妹妹是白,十一岁,有着漂亮的白发和红色瞳孔的美人。
没问题,还记得。
白,在吗?
有点头的气息。
意识、身体和记忆已经是东拼西凑的了吧。
还能辨认出来那个点头的气息的白的。
——白,还会,继续在的吧?
再次,感觉到了有点头的气息,仅仅是这样,就能支撑着现在的自己。
即使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也能明白。
——这远远的超越了想象。
视觉已经被剥夺很长时间了,手脚都没有感觉。
可以听到多个声音——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也已经想不起这里是哪里。
从来没有想过逐渐失去一切是这么恐怖。
白……差不多我,大概……然后——
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一样,感觉到了有点三次头的气息。
——我明白的……
白用小小的声音说。
听到这话,空苦笑着像是情愿一样说:
能听一下我的请求吗,手……已经没有感觉了……哈哈
空用包含着自暴自弃意义的笑声继续说:
不管哪里都好,能握着我还有感觉的地方吗——为了使我不发狂。
感觉到肩膀被紧紧地握住了,仅仅感到安心了一点的空,吐了一口气。
然后——用嘴衔着棋子,将其放置在棋盘上。
???
凝视着虚空的白,心率还在上升着。
——将所有的情报整理。
哥哥说了——两人一体。
那么自己也参加了游戏——不,如果没有结束的话,是正在参加游戏。
那么这个状况就跟预想一样,是故意让让它发生的。
哥哥说了——我不是少年漫的主人公。
——仅仅这样的话,是无法同步出哥哥的思考的。
哥哥的行动通常包含一两三重意义——有时是十重或二十重意义。
用自己无法想象的方法,从结果开始逆运算从而产生的战术。
那种将前提颠覆,走捷径的想象力,自己做不到。
(那么……白……只能用白的方式……来做了)
体温进一步上升,就像一切都想让思考停下来一样头疼,额头上渗出了汗。
——那是非常没有效率的,只能被叫做暴力的
强硬的思考方法。
留下的记忆,构成状况的要素,线索,解答候补,判断材料。
在脑中模拟几千万中可能性所产生出的几亿,几兆的状况。
——将这些全部,循环验证考察,如同演算机一样的推理法。
将这些可能性全部确认的白的小小的头,就像血管被割裂一般,渗出汗水。
然后——在秒针转过两圈的时候。
但是对白来说像是经过几个小时一样,在脑中,作为解答,浮现了一个人。
对于那个人的记忆过于破碎——
面容、身形、声音都记不起来了。只是留有这样一个印象。
……在国王选定战……对战过的人……
为了人类种——连爱尔文·加尔得都想要利用的人。
这样的人,听到哥哥赌上人类种的棋子会怎样?
——与东部联合战斗,必胜的一片拼图,接受的森精种的支援的——监视者。
……克拉……米……!
在说出哥哥的对战对手的名字,感觉到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的同时。
像是超过转数的齿轮被弹飞了一样——白失去了意识。
???
〔剩余——八步〕
确认一下吧……我是空。
白的哥哥,十八岁,童贞,交流障碍,游戏废人。
从异世界而来——等等。
与神进行游戏,并胜过他,和妹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呢?
——原来如此,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记忆被夺走了。
但问题是从这里开始……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一切都被夺走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
——没关系,还记得起来……还是我的。
就如同期待一样的重要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像少女一样的声音尖锐地问道。
已经没有视觉了,所以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听到声音。
记得名字是……克拉米?杰尔。
森精种的国家——爱尔文·加尔得的内通者,这个游戏的对战对手。
嗯~怎么了?
好的,好像还能说话。
别装傻了,你——想故意输给我吧?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现在是依靠着听到棋盘上棋子的声音在下棋。
看来没有失误……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
不,就是这样也能好好得赢下来。
……大概,吧。
能证明这个自信的东西已经过于稀薄了。
如果被问根据是什么的话也无法断言。
原来如此,你的目的就是被我夺走记忆啊。
对,这就是这样一个游戏。
将自己消失了的东西,移给自己的对手。
如果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记忆消失了的话,那么这些记忆就已经转移给了克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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