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两个月之后,陶正回到了月雾岛。
近来有情报说已经销声很久的血戾一族很有可能又开始有所行动了!此事非同小可,六刍得知消息之后,立刻派陶正带领几名优秀弟子前去招摇境,探明血戾一族的真实动向。尽管血戾于七百年前在与月雾乌桃为首的几大门派的交战中被打败,余孽四散逃去,血戾的称号也逐渐被人忘却。但月雾岛历代都对血戾一族的消息十分敏感,不仅因为双方有着血海深仇都把对方看成了自己的头号敌人,还因为月雾相信,血戾一族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七百年前的大战之后,月雾也是元气大伤,无力将血戾的余孽彻底铲除。只能在稍微恢复之后立刻派出探查血戾余下势力的弟子,追踪血戾一族的动向。据派中文献记载,当时派出的弟子们搜遍整个招摇境,却并未发现人迹,有线索表明最主要的一支已经向西逃去。其余的都已星散,无踪可查。
就是这个已经销声匿迹七百年的血戾一族,近期似乎突然有小股势力在招摇境活动,意图不明。六刍与派中长老商议决定,暂不将此消息通知乌桃等其他各派,只是暗暗探访,待确定真假之后再做决断。
陶正带领几位弟子在招摇境内转了两个月,却并未发现足够的证据证明,有血戾一族已经卷土重来。只得先回来复命,商量对策。六刍知道,没有得到有力证据,不是陶正无能,而是因为招摇境绵延数千里,地势复杂,蛮荒未开,莽山秘洞无数,要在这里找出有意隐藏的小股血戾势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陶正判断,虽然不能证明近期在招摇境内活动的就是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的血戾一族,但他们发现确实有人在此处活动的迹象。招摇境内一直荒无人烟,此时突然有人在此活动,就算不是血戾一族也是十分诡异,万不可落以轻心。六刍掌门也同意陶正的看法,最后派中商定,通知乌桃山与几个相熟的门派,集合各派弟子再探招摇境,势必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其地活动。
不想就在月雾岛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本应该第一个通知的对象乌桃山,其首座执教拂嗔真人却与第二执教拂清率领大批弟子来到月雾岛。正如拂清长老所说半月之后,她会再次造访,与月雾岛有要事相商。
月雾岛碧琼宫大殿,掌门六刍与乌桃山首座拂嗔真人并坐于上。六刍以下依次是:执经长老宗吾、执法长老陶正、执剑长老牝节、戒律长老弗利、执弈长老星元。正对面的正是乌桃山次座拂清,她手拨一串紫色念珠,行过礼后,便半闭住双眼,神态极是祥和。身后恭敬地站着几位年轻的女弟子,看样子应是乌桃山弟子中的个中翘楚,其中就有两年前与陶辕醉有一见之缘的袁静籁。她正在四处打量,眼光掠过月雾岛五位长老身后的弟子时,总是多加三分留意,却又怕被人发现,不敢多看。忽闪忽闪的眸子,顾盼盈盈,模样煞是可爱。确定人群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后,她微泯着如樱的朱唇,不由慢慢低下头陷入沉思,牵动了背后银河如泻的黑色长发,目光中透着失望与担忧。她较两年前越发好看了,一袭粉色长裙下的美体较以前更显丰腴,开始散发出成**人的气息。稚气未脱,衬出的未染尘埃的气质,是人群中绽放的雪莲,叫人凛冽心动。
六刍掌门见众人坐定,对拂嗔真人拱手让道:“不知拂嗔真人亲自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两位亲自率众多弟子驾临,想必定有要事相商?”
对面的拂清首座满脸严肃,大摆衣袖,也不多话,直奔主题说道:“六刍掌门不必客道。不知贵派近日可得到消息:招摇境中有不明势力活动。极有可能是沉寂多年的血戾一族卷土重来!”
六刍掌门听后,表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动:果然是为此事而来!他说道:“实不相瞒,敝派前日确实得到消息,招摇境中有小股势力活动。得到消息后,在下立刻派陶正师弟率几位弟子前去打探……”
对面的拂嗔首座眉头越皱越紧,打断道:“如何?”她转向执法长老陶正,满脸肃杀。
陶正欠身答道:“在下与几名弟子在招摇境中辗转两月有余,说来惭愧,我们确实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但并未真正见到,无法确定这一小股势力的真实身份。故而不敢妄下结论。正打算再去查探”
“哼!不必多此一举了!”拂嗔真人大袖一扬,显得很是不耐,一股愤怒之气从鼻孔里喷出,她的表情让人无法插嘴。“我派弟子已经查探到,此股势力正是沉寂多年的血戾!”她声音响彻整个碧琼宫。在场诸人,除了年轻不知道血戾为何物的弟子之外,皆是一惊。尤其是六刍掌门与月雾五大长老。陶正率精干弟子探查两个来月,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乌桃山确能如此肯定,难道乌桃山的弟子遇到了这伙人?
六刍掌门惊讶之余,正待要问,却看见拂嗔首座已经闭下双眼,似乎正在平息怒气,不再答话。一时尴尬语塞。这时一直坐在下首不做声的拂清次座解释道:“六刍掌门,前几日我派得到一直沉寂的招摇境中有小股势力活动的消息,于是派几名弟子前去查看,起初也未在意多想。不料回来禀报的弟子说,她们在招摇境中遭遇到一伙恶人夜袭,我派中弟子不敌。从逃回来的弟子的口中得知,这伙人与她们交手时,头发尽皆变成朱红色,并且双眼满是血光,如噬血的野兽一般,料想定是血戾无疑。”
终于确定了这股人的身份,六刍掌门心中的疑团也终于解开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此次血戾卷土重来,无疑是来报本族的血海深仇的。
六刍掌门尚在揣测,下首的执弈长老星元问道:“敢问拂清次座,血戾一族与贵派弟子交手之时,可有说过什么?”
拂清次座答道:“据弟子回来禀报,未有。但血戾似乎对我派中弟子有意只伤不杀,不然突遭夜袭,我派弟子只怕是会全军覆没。”
“血戾必有冀谋!”执弈长老星元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下与首座师姐也是这般想,但不知血戾倒底有什么企图?”拂清次座说。
“宗吾师弟,派中典籍由你掌管,其中多有对血戾的记载,你可有什么线索?”六刍掌门向下首第一位的执经长老宗吾发问。
“回禀掌门师兄,据门中典籍记载,血戾一族最初乃北方妖类。后来向南迁徙,族群世代定居于招摇境,族人天性善战好杀,且仇恨我族,与人交手之时头发尽变血红色,名为“血玉法”。信奉狼兽为神,与我迥异。屡次妄图灭我天下正教,七百年前,与我派与乌桃山联盟对其大战,之后便一直没了消息。其此次突然出现定是为了复仇,料想只是一时根基未稳,所以才不想引起我派与乌桃山的过多注意与反击。”
“若果真如此,必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我看还是早派弟子抢先将其剿灭。”终于平复了的拂嗔首座说道。
六刍掌门也是这样想,这次血戾卷土重来,复仇必定是真,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必将又是生灵涂炭。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在其尚未壮大之前将其剿灭,以绝后患。但下首末座的执弈长老星元却并不这样认为。他说道:“这个是自然。但不是现在。血戾沉寂了几百年,这次突然出现,一定做了充分的预谋。我看此次乌桃山弟子被袭击并不简单。但他们此举似乎有意引起我们的注意,实是反常之举,想必有其它的阴谋。”
听执弈长老一分析,其余的人也意识到血戾的行为确实反常。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避免与正派弟子交手,尽量隐藏自己身份,暗中壮大自己的根基,然后再与正教之势对抗方是上策。但他们却主动袭击乌桃山弟子,有意暴露身份。
招摇境千里莽山荒境,血戾世代居住于此,对其地势了若指掌。相比之下,正教之士对其地不甚了解,若真是要派正教弟子深入,则大大不利。这大概就是血戾打的如意算盘:引正教弟子入招摇境,然后利用地利优势个个击破。
“既然如此,星元师弟,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六刍气定神闲,尽显掌门的派势问道。
“启禀掌门师兄,拂嗔首座,既然血戾有意要引我们入招摇境,我们当然不能如他所愿去钻陷阱,但也不能置之不理。依师弟愚见,不如先示之以不经意,再暗中备战。派弟子潜入招摇境外附近的村寨小镇,若血戾出,则战。若血戾不出,则小心探明招摇境中的地形,找到血戾在招摇境中的确切位置,为大战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还未想到让血戾以为我们掉以轻心的法子。一切还请掌门师兄与拂嗔首座定夺。”
六刍掌门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拂了拂垂至胸前的苍须。“嗯——确是稳妥之策。不过这虚饰之法……”他转向坐在旁边的拂嗔首座。“不知首座可有高见?”
拂嗔首座听言并不立刻回答,却是看向自己下首的次座拂清,二人交换了眼神,会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拂清向六刍说道:“实不相瞒,我与师姐此次前来,原是为了两件事情。这第二件事,正好可用做虚饰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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