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调哀冷的彼岸花提醒之世人有与无的凄冷,明与灭之间,颤抖的灵魂打开了历史的扉页,当华光耗尽,因与过的延续不过人心的称量。
仇不由分说,恨不共戴天,茫茫天地,幽幽暗暗,阒寂无声之地,黑暗深处,不知名的一处群峰之间,群峰移位,山石滚落,大地沉陷,沟壑延绵万里。
一口恒古的棺木,托负起一块万丈石碑,缓缓于莫大沟壑中升起。棺木乌黑,身长万里,石碑矗立在棺木之上,高耸入云。
乌黑的棺木,散发着黑灰色的冷光,带着丝丝冷意,夹杂着世间的悲歌,犹如红尘的破碎,好似一口古船,搭载着灯灭的原委,又好似一本古籍,记述着人情冷暖。
那矗立在乌黑棺木之上的石碑,带着斑斑裂痕,透露出无尽的沧桑,好似英雄迟暮,秋月落黄,硬撑着早该沦为尘灰的身子,伫立遥望,散发出一股无奈的气息。
棺木周身缠绕着一幅幅神秘而诡异的图画,画面上,或是死人的哭泣,或是活人的癫笑,又有离人的挽歌,又或是绝情的悲景。
一幕幕狰狞的恶相,一幅幅痴迷的面孔,颇多欢喜,诸多无奈,简洁或繁复,形色不一,意境不同,或是阴森,或是诡秘,或是死寂,或是孤悯,看似缭乱,却是乱中有序,看似简洁,却是内有乾坤。
本是阒寂的苍宇,本是幽黑的深处,却见一道苍雷当空劈落,囊宇震撼,正中棺木。
只见棺木生变,周身黑光喷涌,誓要掀开棺盖,破棺而出。
却不想,棺木上的石碑巨震,一丝丝诡秘的异力相结成金色的线,凝结成金色的网,披落在棺木之上,像是一股无形的巨力,硬生生压下了快要掀开一角的棺盖,阻去了棺木内外的通道。
棺木好似通灵,又或是其中被困之物愤怒不已,带着不甘的狂啸,再掀风云。
只见棺身突然散发出恢宏异力,旋搅风云。顿时,一丝丝微弱的破碎声响起,却是那金色的网不断崩裂,霎那间被无情的摧毁。
金网破碎,而石碑的秘力依旧不断,凝结出一个又个“卍”模样的符号,带着神圣的金芒不断下落,镇压。
“卍”一出,乌棺更怒,一道冰冷的魔音响起,不知是何物,又或是多少种魔物的组合,带起滔天的狂笑,应是将那”卍“震的支离破碎。金网成灰。
“卍”符破碎,矗立在乌棺上的石碑,犹如天地间的石柱,倾斜,破裂,碎成了满天块屑,如雨,更如泪,是恒古的变动,更是浮沉的汹涌。
石碑碎去,乌棺再无阻力,身形一震,只见其身乌光更甚,棺盖缓缓掀起。
忽见一道深灰色的光,从棺木刚掀起的一角中流落而出。
灰色如梦魇一般,带着天地不敢承受的那份重量,从棺木中,飞射而出,划破的苍宇,破碎虚空。
灰色的光悬浮在破碎的天空上,像是落难人脱困时的遗忘,朝着破碎的虚空远处望去。
灰色之内,竟是一个诺大的“恨”字,冰冷,带着一股誓要吞噬天地的意味,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就在此时,恨字晃动,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朝着破碎的地方,飞速而去,消失无影。
棺木掀开的一角正在缓缓变大,棺木中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感应到了什么,带着一股匆忙的气息,破棺而出。
血红的色彩,带着叫人绝恶的血腥味从那掀开的一角处而出,只见一个带着血红色彩的“杀”字从棺木中出现,就要随那“恨”字一样,消失而去。
却不想,就在此时,天地间金光大甚,一只如苍穹般的手于上苍缓缓压下,正将那“杀”字压回棺中。
一声巨响,“砰”棺盖相合,再次关闭,不甘的声响也在关上的一刻消失。
大手压落,圣光璀璨,巨棺随着不可抵抗的力量缓缓下沉,朝着大地深处奔去。沟壑翻覆,碎石飞滚,群峰崩倒,埋没了沉落的棺木与那苍天般的大手,而后归于平静,只是残景依旧,是沉默,是无奈,更是无力的消沉。
“恨”字行空,卷着滔天怨念,朝着一古老神秘的异地而去,如归乡之人,又像无归之人,怨中是恨,恨中有思,思中有情,并非绝意。
神秘之地,山石怪匐,枫红遍地,黄竹摇曳,落物无声,彰显秋的凋落,诉着离去的美。
“恨”字化形,黑衣加身,成一青年男子,只是眉目写尽了沧桑,身形只剩凄凉,满头白发随风独舞,掩去半面清眸,孤冷的注视着一地黄叶与枫红。
枫红与黄叶承载着归人沉重的步伐,一地杂乱的声响,却显露出了来人的心思。有仓促的忙,有彷徨的无奈,更有诸多不敢回顾的来去蒹葭在其中,怕最终的路,只剩下孤独。
青年男子的急促,显得无助,显得癫狂,随风而舞的白发,再也难以掩去额头上的那个乌黑色的“恨”字,是说不清的不舍,还是沧海桑田后的孤儿,还是狠心人不在明白的痛苦。一路的愁,让枫叶竹林也染上了哀鸣,是破碎,是追悔。青年男子的内心,回想起曾经的一句话,是别人所述,却是无比凄婉:“也许信念的本身,便是一团无望的火,而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无情,比死亡更可怜的,是悔恨。不同的步伐牵引,你将走向绝情,还是悔恨?”
含痴含笑,却只剩话语后的满地红,带着艳,写了一地的苦与笑。
苦,是无法回头的无奈,笑,是终将有一日的追悔,那便够了,于是,那一地血红便此消失,却落在了青年的心头,埋于深处,弃之不去,长满了蒿草,独自,与青年男子的世界中,成了荒冢。
青年的步伐更加急促,内心更是缭乱与嘈杂,不可静心的人,早已回想起了绝情前的七情六欲,此时明白,人的一生,何来明白,忘不了的还是那一个情字,没有情,哪来的爱,没有爱,又哪来的怨,没有怨,有哪来的恨呢?
青年不明白,自己的一身,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是愚昧,还是自找,是分不清的划线,还是道不明的真理,又或者是一个人的痴畏。
枫红也与之行影翻飞,黄叶已是此时的渲染,秋写么了归人的情绪,却道不明其内心的分明与不分明,古老而神秘的此地,又像是悲鸣,又像是怜悯。
枫红尽,黄叶虚,此时青年的前方,却是孤寥寥的一片,是悲,是悔,是可笑,是可怜。
三尺白陵落枫红,一柄残刀笑可悲,半截长枪问天恨,白纸羽扇掩黄昏,冷锈清寒向空鸣,红棍未腐人何顾,莫道沧海桑田尘与土,仅剩身前衣冠冢。
青年男子身前,枫红已断,黄竹已断,是一片孤寥寥的寂地,落了满地红,卷来了一地黄,是来人第一眼的情景,也是来人已断的憧憬。
曾几何时,和尚吃酒嗜贪杯;红颜知己笑靥回;儒雅书生琴棋画;刀剑相交换心尘;长枪铁马踏歌醉;浮沉玩世闹人生。
而此时一幕,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后,青年傻笑,眼中的水打湿了地面上吹不去的尘与土,恨沧桑,恨参差,恨来与去,更恨绝情的无知,换得无助,换得奈何,又怪谁。
白陵眷枫红而不去,是思绪于沧海桑田的较量;残刀未悔,只带某人归来时的相望;半截长枪久等,带着不整的身子,是一股恒古的毅力,竖立着执着的信念;染了黄泥的羽扇,放不下昨日的尘土,念追去,不归去;冷锈的剑,落在风雨下,不灭,誓要相见;而那红红的长棍,又是一条无望的路,跌倒在红尘中;最是身前,风吹不乱,雨染不湿之地,无棺木,无碑石,一地绯红战衣,成了冢,成了坟,只剩此时的眼前人,一个人悲,一个人悔,一个人恨,一个人孤沉,一个人**在往事中。
风啊风,吹拂着归人的白发,也吹拂着其眼泪,掉落一地的水,是誓言的破碎,还是绝望的明灭。看着眼前苍凉,白发青年痴傻苦笑,身形乱舞,眉心“恨”意深重,只是,不很别人,只恨时光,不恨爱恨,只恨无情,不恨别人,只恨自己。
“哈哈哈、、、、、、”仰天的长笑却是哭笑蒹葭,是哭音,还是笑意,还是以散的人,还是以丧的魂,又或者,是最后的不得已。
天苍苍,地茫茫,哭笑的白发青年,最后却恨了天下,只剩追忆,只剩昨日,那一幕幕,灯火阑珊处的相逢,相伴。无数的话语,直诉自己,直述曾经。“有茶当喝直须喝,莫待茶凉没得喝,尽量喝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茶,何时凉,这人,何时散”“十年前你我是谁,一年前你我又是谁,甚至昨天你我可能是谁,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我相逢是谁?”“来,这肉,是落了红尘的物,这酒,是造者的心声,所有的一切,都在心声,都在梦境,所有的欲望,只剩这个吃欲了,还在乎什么,佛也是人,我把佛也吃了,佛也成了我的心,只在心,不在人,只在,嗝、、、、、、”“相往的土地,不是你我的归处,便是你我的葬处,难言,不言,难想,不想。”“你的心魂,还是很正,我这残刀,斩不了,斩不了的心魂,便你我相和,此路,结伴不孤、”“这骨头,硬的才好,软骨头,该给狗吃,做不了自己的主,怎还在世间上晃荡的像鬼。”滴滴泪,丧了心魂,寒了身骨,断了朝思暮想的归家思绪,葬了昨日欢喜的所有,是悲,是罪,只见白发男子黑衣随风,发以冷,目以冷,身子骨以冷,冷了一生,眸光最冷,寒了别人心魄。
沉重的步伐落在衣冠冢前,拾起葬下的战衣,披于自身,像是葬冢从起的战神,魔神,冷了人心。
葬得下昨日灰尘,葬不下昨日红尘,今日依旧如此,从新披上昨日战衣的男子,看向天外,少了微笑,少了曾经,少了欢喜,葬了自己,以自己为代价,看向世间,或是入世。
绯红战衣换黑色,冷冷的一地蒿草乱舞,黄叶吹无,枫红西去。男子看天,冷语低沉,目光冷,道:“我焚袭音与浮尘家的一切,誓死不休。”
话完,语末,化为绯红身影,消失在天地间,只留下无奈凄凉的话语,洒满了天地“桑田未变尘世非,秋眷枫红叶问回,不是沧海难为水,昨日巫山今日灰。”而在另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断臂的青年男子,看着远处的天边,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哎,焚袭音以出,我浮尘家与七君的恨,是冷灰么?”于其眼中,是无奈,是悲哀,是自我的怜悯,好似孤舟上的灯火,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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