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布置的结界,在两股巨大的能量碰撞中灰飞烟灭。点点灵光,在空中消散。撞击产生的能量漩涡,久久不散。溢出的灵力四处乱窜。
浓郁的灵气逐渐消散,半空中,两道身影渐渐显现出来。
五爪金龙身影消散,神秘男子依旧立在半空中,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秘男子对面,大自在兀自站在半空中,双眼紧闭,周身鬼气消散,恢复如常,已然晕厥过去。过了片刻,灵力消散,大自在于半空中跌落。空中神秘男子摇扇一挥,一股轻风,将大自在托在半空,缓缓落下。
神秘男子长叹一声,道:“哎!因缘生法,缘生性空。何苦如此呢。”
姜一凡赶忙飞奔过来,在跌落之前,接过大自在。现在的大自在,已是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整,伤口严重,血流不止。姜一凡着急万分,对神秘男子道:“前辈,这该如何是好!我师父他……”
神秘男子淡然一笑,道:“无妨,他皮糙肉厚,很耐打,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且将他带回洞府,待我用秘法运功一番,修养几日即可。无需担心。”
“唔……”大自在从床上惊醒,环顾四周,竟然身处洞府自己的房间内,大自在晃晃头,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及其解。飘身下床,走出洞府。
洞府外,幻阵依旧,阳光洒下,密林之下,星星点点,已是正午。神秘男子正在给姜一凡讲解修仙之法。听见声音,姜一凡惊喜交加,连忙跑过去搀扶大自在道:“师傅,你终于醒了,身体可曾有异样?”
神秘男子挥舞着摇扇,笑眯眯的看着师徒二人。轻声笑道:“姜一凡,你可是对我的医术没有信心嘛?”
大自在看着神秘男子,沉吟一下,道:“应龙,我......又失控了嘛?”
神秘男子道:“不仅仅是失控了...你还打碎了我布置的结界。”
大自在苦笑了一番,坐在神秘男子身旁,点手将姜一凡唤到身边道:“一凡,你面前这位,便是应龙。你已经见过了。他的本体便是上古神兽应龙。”
姜一凡大惊,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仍然无法相信,在自己的眼前,侃侃而谈,还传授自己修仙之法的神秘男子,竟然就是上古神兽应龙。这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竟然真就在眼前。
姜一凡倒身跪倒,道:“应龙前辈,姜一凡有眼不识泰山,请受晚辈一拜!”
应龙微笑,抬手将姜一凡扶起,道:“我观察你许久,你一言一行,一动一颦,皆出自本心,果然是赤子之心,难怪大自在如此看重你。”
应龙转回身对大自在笑道:“老朋友,我们相识数百年了,你体内魔性虽然被我压制,最近几点却逐渐出现反噬的迹象,对此我也无能为力了。你需要早作打算。”
大自在长叹道:“哎~~罢了,我且说于你听吧,一凡你也过来听。”
大自在思索片刻,道:“我本是长生殿殿主,本名唤做冷无情。”
话音未落,姜一凡吃惊道:“书中记载,五百年前的长生殿人数众多,势力极大,门下高手如云,隐约成为除正道四巨头之外的第五巨头。但后来因第七代殿主冷无情,练功走火入魔,踪迹不见,自此消失。长生殿陷入四分五裂,无人约束的长生殿,逐渐偏离教义,众门人为争殿主之位,大打出手,制造杀孽无数,逐渐堕落,江湖中人无不咬牙切齿。后来在四大门派联手打压之下,几近覆灭。可是师傅,您又怎么变成了大自在天魔呢。”
大自在缓缓道:“我自接手长生殿殿主之后,自认才智无双,妄想破解长生之谜。沉迷魔功,却始终猜无法参悟长生之法。直到有一天,一神秘人找到我,此人修为极高,我战他不过。后来他丢给我一部经书,告诉我参悟此经,方能悟得长生之道,而后离去。”
大自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按着经书中之法一直修炼数年,却逐渐迷失自我。变得越来越嗜血,越来越喜欢杀戮的感觉。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性,于是...我血洗了很多世家,诸多门派。创下杀孽无数,终于引来四大门派高手。我怕祸及长生殿,于是化名大自在。之后又因杀孽过多,被冠以天魔的恶名。”
大自在看了一眼应龙,道:“直到有一天,在我魔性大发之时,遇见了上一任雷音寺方丈一尘大师”
大自在声音哽咽,眼圈发红,继续说道:“一尘大师慈悲为本,善念为怀。见我魔化未全,尚有良知。便用无边佛法,将我体内魔性压制。而正当一尘大师为我运功压制魔性之时,神秘人忽然出现偷袭,将一尘大师打成重伤。一尘大师在弥留之际将佛门秘法《吠陀经》打入我的识海,而后仙逝。”
大自在潸然泪下:“一尘大师,临终之前对我说:善恶一念,生死一念,一念三千,始于精微,而跨越天地”大自在擦拭眼泪,继续道:“一尘大师,直至坐化之前,仍然想替我压制魔性,大恩大德,此生难忘。我不能辜负一尘大师对我的苦心。于是,我开始修炼《吠陀经》压制体内魔性。唯恐再造杀孽,逃到此处。在魔性大发之际,遇见了应龙,应龙法力无边,已经悟道。将我魔性完全压制。而我每到正月十五,魔性无法压制的时候,也只有应龙能够制服我。我和应龙之间有个约定,当我魔性祸及无辜的时候,无需犹豫---杀了我!”
姜一凡听得涕泪横流,道:“一尘大师,当真是佛骨佛心,临危之际,仍然想救师傅与危难,如此佛心,必定仙入极乐世界。”
应龙叹息道:“神秘人目的应该远不止如此,可惜被一尘大师破坏。人类之中竟有这等仁慈之人,难能可贵!”
大自在自责道:“长生殿因为我,四分五裂,堕入邪教之流。也因为我,背负千古骂名。一尘大师更是因为我仙逝而去。诸多无辜生灵,也是被我所杀。我愧对长生殿历代祖师,愧对一尘大师,更愧对苍生。我死不足惜,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当初的那个神秘人,为一尘大师讨个公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黑衣人的线索,可惜黑衣人太过神秘,线索寥寥无几。”
大自在看着姜一凡道:“我追查得知神秘人要对雷音寺动手,我星夜兼程敢去阻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镇魔塔已倒。于是我打算返回阴山的时候,遇见了你!因缘巧合,救了你。”
应龙叹道:“世事无常,你这半生真是异常曲折。所幸你最后关头幡然醒悟。否则早已堕入魔道,永不超生。”
随即,应龙沉思,嘴里不断念道:“善恶一念,生死一念,一念三千,始于精微,而跨越天地。……万事仅在这一念之间嘛……”
姜一凡道:“人心动一念,天地尽相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这一切总会有个了解的,不是不报,时刻未到罢了。”
应龙对大自在道:“你魔化时间越来越长,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完全魔化,到时候,神仙难治。只有……”
大自在长叹道:“希望在我完全魔化之前,能手刃黑衣人。若是不行……”
大自在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杀了我……”
姜一凡听到此处,黯然神伤,从没想过,事中原委,如此曲折。听闻大自在说到此处,不禁心头一凛,泪水竟情不自禁的流下。好像可以体味到,大自在心中的悔恨,不舍和无奈,大自在一身铮铮傲骨,决计不愿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应龙沉思片刻,转身面相姜一凡,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冒点险。”
姜一凡惊喜交加,道:“前辈请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应龙缓缓道:“就是你……”
大自在和姜一凡同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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