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不得不拨打了李昊公司的财务电话,让其来结清账目,但财务表示,目前公司的账单也没有结清,必须要等到下个月的帐单送达后再作处理,并且公司股东之间的股份问题也需要做出调整,届时会通知她前去处理。
又是处理善后问题!难道她就是专门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吗?
洪锦怒不可遏,砰的抛开电话,手机的巨响将其他人震惊得目瞪口呆,手机在桌上弹跳了几下就坠落在地,摔成了好几块。
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她。
最后经过协调,双方协定在一个月之内由洪锦赔偿住户各项损失共计258.35万元!
258.35万呐!这需要她指导多少学员,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挣回来啊!结果被李昊搬动一下阀门就烧完了。
人没有了,钱也没有了。
她终于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搭乘出租车去到商场,买了一部新手机。
商场人多嘈杂,可以抵消一部分忧虑,她还想买点什么让自己心情愉悦一点,可是,在商场瞎晃悠了几圈什么也没买到,心里还在纠结着赔偿款的问题。思量了好一会儿,洪锦还是厚着脸皮拨通了向老太的电话,简单的问候了一番后就直奔主题,没想到向老太瞬间变脸,如同一只发狂的狮子一般大叫起来:“你丈夫才没死几天,你就想着要瓜分财产了!我们李家待你不薄啊,你有惦记过尸寒未骨的丈夫吗?”
电话那端,向老太呜呜呜的哭起来,声音刺痛了洪锦的心,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周了,老太太心底的伤还是没有愈合,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结婚的时候,给你的钱还少吗!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要钱?要不是你整天忙你自己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死?!”
真的是这样吗?是因为她的不管不顾才导致他要出去找别人寻温暖吗?
向老太又在电话那端数落了她一番,洪锦大气都不敢出,只当丧子之痛给她的打击太过沉重。等她骂得差不多了,洪锦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妈,法院那边要求咱们在一个月以内赔钱,我觉得还是尽快处理一下遗产问题比较好?”
“慌什么慌!让他们先等着吧......”
向老太简单的抛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洪锦连辩驳的口气都没有了,她太累了,钱没有要到,但是赔偿的事情依旧如金钟罩顶般的盖在她的头上,不得不去想该怎么在一个月以内凑够两百多万的巨款。
一个人坐在商场的凳子上,愁绪万千。
华灯初上,她打了一辆车回到家里,没有晚餐,没有梳洗就栽倒在床头,朦胧睡去。
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房间,这声音来自自己,她打开灯,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两点过,喝了一杯热水让快速搏动的心脏渐渐平复。
还是噩梦!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阴影却越来越大。
最近几天她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是在半夜里惊出一声冷汗,家里空寂了了,像是一座暗无天日的囚牢。都说死了人的房子最好别住,容易被鬼上身,洪锦却从来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但是最近总是无端端的在梦里和李昊频繁见面,虽说多年情分在,可这样每晚入梦,岂不是要她去作陪么?
她的心理防线也差不多快被攻破了。
洪锦环视四周,越看越玄乎,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新换的,可是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床还是那张床,整体陈设依旧,仿佛他还在身边。不知不觉中手心里也渗出细密的冷汗,看来这个房子是真的不该久留。
她下床给自己现磨咖啡,咖啡机发出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尤为强烈,恐惧感无端加重。
她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包括电视,电脑,光线弥合了所有的不安。
咖啡苦涩的滋味刺激了味蕾,激活了所有神经细胞。洪锦把身体埋进沙发里,缓缓闭上眼,回味着咖啡的浓郁香气。
是你在赶我走吗?洪锦对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自问。
没有回答,但她心中却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是时候离开了,彻底脱离这个禁锢的囚牢。
其实,从李昊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自由的了,没有谁敢囚禁她,只是她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期冀着李昊存留的气息罢了。
她真的应该走了,她还要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事业呢!
后半夜几乎没有睡着,电视机里咿咿呀呀说些什么,她根本没兴趣知道,她放了一张瑜伽音乐碟,在充斥着低缓乐曲的房间里,收拾整理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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