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
没有硝烟的日子太过于风平浪静,人们在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疲懒。阳台上的摇椅还在轻微的晃动,小茶几上的一壶金黄色的普洱正在慢慢变冷。罗明依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瞪着眼睛,面色可怖。
“妈——”元月依看着罗明依有点后悔自己过于冲动了。
罗明依不答话,仍旧盯着手里的纸。
“妈你——”元月依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先——坐下好不?”要罗明依不生气是不现实的,而且罗明依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很生气。她抬起头走到沙发上坐下,元月依忐忑的跟到她身边也坐下。
“你爸爸知道了么?”
“应该知道了吧。”元月依看着罗明依,拿不准妈妈在想什么。
“去给我查,是谁做的。”
元月依没说话。罗明依瞟了一眼儿子,“怎么,你也希望你弟弟是私生子么?”
元月依和罗明依对视,耸耸肩,“已经叫人去查了,”随后靠在沙发上,“妈你这反应不是已经证明了清清的出处么。”
罗明依笑了,“如果我说他真的跟你不是一个妈妈呢?”
“那就不是喽,”元月依无所谓道,“不是一个爸爸都没所谓,我不在乎。”
罗明依笑吟吟的,心里暗生警惕,同时在心中计算着元月依这句话里两层含义的百分比。什么叫做不是一个爸爸都无所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知子莫若母,但是习惯了勾心斗角的罗明依已经免不了什么事考虑一切情况以及解决方法。万一狼子野心,她不敢想,这两个儿子会怎么样。
元月依不傻,但妈妈怎么想,他不在乎。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罗明依说,“毕竟你是我亲生的,不过清儿我也是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的。”
“看出来了,”元月依说,“放心吧,无论如何他到底还是我弟弟。”
“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想。”
“爸爸啊,”元月依猛然想起元付最近也不在国内,“肯定要保护的啊。”最后这一句,元月依好像是代父亲说的,又好像不是。
“给我订机票吧,我得回去。”
“你去爸那儿吧妈,我回去。”
私生子最大的对头就是本家亲生的兄弟,不是么?
罗明依有点吃惊,“月儿,你想清楚了吗?”
元月依笑笑,“妈,我就这一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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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不算。
就在元月依急匆匆往回赶,就在罗明依庆幸小儿子昏迷不会为意外太烦恼的时候,老天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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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偶然。自从我重新回去活过了那二十年,我终于承认了这一点。人生中,大概所有事情都是注定的。
人定胜天,应该是狗屁吧。明明就是一个一个的套儿,还妄想要活的明白。是谁在布局?还是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局。
看不到答案又这么凌乱,这场游戏到底要怎么玩?顺其自然,是不是木偶戏就会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然后,我们也不用去想,是演给谁看。
穆恒一把手伸进元明清的被子里,用被子的边缘盖住自己略微显小的手。边边也好暖和,好暖人。
天已经蒙蒙亮,穆恒一彻底让保镖们退了出去,他要留出地方,和元明清一起看朝阳。
“阿清,你睁睁眼好不好。”小孩子穆恒一眼巴巴地盯着床上的人微微翘起的丹凤眼,难得冒傻气一回。
是啊穆恒一,原来你现在的确是十七岁.
“三代,你再不醒真的会出事的啊。”穆恒一嘴里喃喃的听不太清楚。他此时正跪在地上,扒着元明清的床沿,病服上有一块块血迹。元明清神情安逸的躺在病床上,就像一个真正的花瓶。
四小时前。
“咔——”
一声似有似无的细响,病房的玻璃忽的就碎裂开来。碎片并没有掉下来,熟睡的人仍然在梦中不曾醒来。
透过龟裂的玻璃看去,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启明星遥遥的闪着光,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一颗星星了。薄薄的云层遮不住月亮的光辉。安谧的医院,碎了玻璃后却是没了动静。
云层一点一点的接近着月亮,直到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一个V形的刀轮突然触碰到玻璃,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慢慢的,一个,两个方形的切口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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