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镌（1 / 2）

“铭文。”

夏水清清正处于惊恐之中，先前的声音又突然出现了，夏水清清打了个冷战。

“铭文。”

夏水清清觉得身上一阵冷风吹过，汗毛根根直竖。他小心翼翼的往两边瞟了瞟，好半天才声音颤抖的问，“谁？”

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夏水清清很清楚这一点，如果有的话那肯定——

“我是拜土，你的师父。”

师父？夏水清清完全不敢相信他会碰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一个好好的现代人根本没有拜过什么师，所以接下来会怎样呢？夏水清清没有注意到，他的眉心又泛起了白光，很微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那种恐惧感再次消失了。

“师父？”

“铭文，你还记得你成形时的样子吗？”

成形？夏水清清不知其所云，只暗自想到，这是我以前不是人的意思？这可玩笑开大了啊，不会是真的吧，要是真的怎么办？

“铭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是不是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在你的记忆中。”

“记忆中？”夏水清清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话，“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我能信服的说法你才有机会说服我……something（一些事）”

“有些事情你不一定会信服，但那是事实。”

“我——”

“你不是人类。”

夏水清清原本想说“我的意思是你需要让我信服才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生生给憋了回去。这个转折也太快了吧，不对，根本没有转折，“你不是人类”这五个字放在哪里都很突兀。

“铭文，是时候——”

“啊？”夏水清清对于这个什么“拜土”所说的话下意识的不相信，所以压根不够专注，直到听到他称呼自己为“铭文”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铭文，你的名字，你的使命，后来还成为了你的封号。”

“就是石碑上刻的那个铭文？”那个铭文怎么看都很早死，夏水清清可不想死那么早啊！

拜土沉默了一会儿，“你可以这么想。”

“我可以这么想？”夏水清清真心想咆哮，你在逗我玩？“那个铭文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的东西吧，还有这个碑又是什么，你又到底是什么？”

“铭文，时机已到，该想起的你自会想起。”

“自会想起、时机已到？”这是不告诉我的意思？“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给自己的记忆下了封印，所以只有你自己能解开。”

“记忆封印？”夏水清清想起来刚刚拜土说了，拜土是在他的记忆中的，“你在我的记忆里？”

“沧海桑田、大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记忆中。”

“说的我的记忆就像是个宇宙？”这从性质上对比完全说不通。

“宇宙是什么，那只是人类的定义，都是和你无关的东西。”

和我无关的东西，和我无关的东西……“人类的定义，那么你呢，你是什么？”夏水清清觉得很好笑，同时莫名其妙的认真了起来，“你刚刚说我不是人类，那我是什么？我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中，又是为什么？”

“我是天地初始，土中生成的强大的意识流。”

“开天辟地，上古神话？”

“你清楚这不是神话，你从一开始就是相信的，并不觉得这是荒谬的事情不是吗？”

夏水清清无言以对，他预感到如果跟这个人继续下去会没完没了，“这个说法挺意外，意识流。”

“世间万物都有意识，伴随它们而生的这种意识波动，我把它叫做意识流。”

“你是说你的意识流，或者说人类、动物的意识流比较强大，所以才成为了有智慧的生物，植物比较弱，就只是普通的活物，而石头一类的更弱，然后就是死物了？”

“铭文，你总是一点就通。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你的结论产生于所谓的物种和意识流的结合，不同的物种、不同的意识流，以及其他的种种因素，形成了这个包罗万象的世界。”

“那么你是土中强大的意识流，就是说你的物种是土，然后结合你强大的意识流，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土，就算是一个意识流波动最强的土族中的幸运儿吧。除开天赋基础，我的意识流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可以不断变强，并且进化，呵呵呵，”拜土说到这里笑了笑，夏水清清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总之，我的意识波动后来到了一个很强的地步，便很少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很少回到以前的样子，夏水清清对于拜土想说的话大概有了一点眉目，“就是说意识流是你的根本，土是你的——”夏水清清想了想，“本体，那你到底是一粒土还是一堆土？”

“哈哈哈，铭文，你这个说法真有趣，不过——意识流是意识，你以为意识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吗？”

“谁知道呢，你都可以在我的记忆里，为什么意识不能独立存在？”

“的确，大概是可以的吧。但是，我并不是这样的。不论变成什么样，我仍旧是土，区别只在于我所存在的形态。要知道无论作为一颗随风飘扬的沙粒还是一片静卧的土地，都不是一直那么有趣的啊。”

“你可以是一个沙粒，也可以是一片沙滩吗？”

“嗯，大概吧。”

“大概？那么你说你现在在我的记忆里，就是说我的记忆里有一堆土了？”夏水清清很难说服自己再去想什么有关于逻辑的东西，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跳出了这个框框。

“原来你在想这件事啊，铭文，这一次觉醒，你变了很多。”

“觉醒？”

“我存在于你的记忆里并不是土，而是源自你本身的记忆，或者说意识。你的意识流属于很特别的类型，这就是我至今仍然存在的意义，也是跟你见面要讲的另一点。”

夏水清清没说话，因为他已经有点凌乱了。另一点，拜土说的前一点在哪？

“你的意识流源于你的种族，这和你的观点一致，也和这里的生物意识流的伴生一致。你形成于一个特殊的时期，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只是后来因缘际遇下，承担了一些本不该由你承担的东西。”

“你就不能别绕圈子直接说我到底——”

“你生平所为便是记录，沧海桑田、大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记忆中。过去、未来，已定的、和既定的命运，以及永生——”

拜土的声音像是重锤般直击夏水清清的心脏。

你生平所为若是记录，那么沧海桑田、大千世界，铭文，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你的记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