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广的意思,没有说出口,可德王又怎么会不知道。
“绳武,你可知晓,你名字的由来?”
已经成为德王左右手的昭绳武张口便吟道:“《诗经》里的‘昭兹来许,绳其祖武’。”
“前面还有的。”
德王虽然没有看叶文广,可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你可知道,什么叫‘媚兹一人’?”
昭绳武摇头。
“要对一个人效忠,表达忠心,取悦一人。”
“那一人又是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这是昭绳武第一次知晓,自己名字全部的意思。
原来,德王让自己继承历代勇武精神,不是要他效忠自己,而是效忠朝廷,效忠那个他素未谋面的王。
面对小心翼翼试探着自己口风的启渊,昭绳武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真的很想对启渊说,要是争的话,启泓早就争了,何苦等到现在,启渊都坐稳皇位近十年,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了让他安心,启泓都老老实实地当一个闲散王爷,明明满怀韬略,却在府中虚度光阴。
“昭卿家,好像你从来不曾去见过德王。”
不是不想去见,而是不敢去见,怕见,生怕自己见到那个雄心壮志的德王,变了样子……
“你就不关心德王是否平安吗?”
关心?那有何用?不平安的话,通过关心,能变得平安吗?能让一个王爷不平安的因素,能是他一个边关大将所能解决的吗?
“陛下,微臣不去见德王,德王才能平安,微臣才能平安,陛下……也才能平安,不是吗?”
看着重重叩首的昭绳武,启渊笑了。
看样子,自己是真的没有选错人来镇守边关。
可是,同样的人,同样都是昭绳武,在三年后,却成了错误人选。
“饭桶!蠢材!废物!”
御书房新装上去的玻璃,在启渊的咆哮声中,嗡嗡作响。
先皇一直告诫启渊与启泓兄弟二人,每临大事有静气,冲动,往往会蒙蔽双眼,看不清事情的本来面目。
然而,现在的启渊,就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不是他不想冷静,而是他没法子冷静。
怎么冷静?
怎么冷静?
怎么冷静?
五国联军都打到距离京城仅有百里的天栈了,就打到家门口了。
这个时候,什么压箱底的家底,能用上都用上了,真国破了,家底再厚也失去了意义。
实际上,启渊也当真是把所有的家底都给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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