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之有?”
毓恩的脸上,带着无法掩盖的惆怅。
“这启渊即位,为了巩固帝位,肯定要借毓相您之力。”
章之炀的说法,并没有错。
错的是,巩固帝位的法子不知一种。
“为了巩固帝位,也可以杀我立威。”
毓恩苦笑着,婆娑着手里绣着金龙的黄色卷轴,好像是婆娑着一件稀世珍宝,比他性命都重要的稀世珍宝,看着毓恩那么紧张,章之炀几次想问那是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说比毓恩性命都重要的稀世珍宝,那有些过分,可说是和他性命一样的珍宝,那便是恰如其分。
那是他最后的护身符,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是启煊暗中收起,没有交出去的传位给启泓的遗诏,那诏书本来是应该销毁,却给毓恩弄到了手里。
把诏书偷偷带出宫的太监,不识字,没有意识到那份诏书的意义,可毓恩懂。
倘若启泓登基,依照启泓的能力,完全可以掌控朝局,手下大臣,如毓恩之辈能力出众也无所谓,只要加以利用,何尝不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可启渊登基不一样,手下功高震主,威胁皇位,那样的工具再好用,也要丢弃。
毓恩明白这个道理,更明白,那道传位给启渊的诏书,不啻为自己的催命符。
启煊啊启煊,你我君臣数十载,最后时刻,你居然没有考虑过我的下场?抑或是有考虑过,权衡再三,让我成为启渊继位的牺牲品吗?
你既然不仁,那休怪我不义了。
毓恩一次托出黄金百两给偷出诏书的太监,那个太监看到那么多金子都看傻眼了。他哪里知道,关乎毓恩性命,这些黄金作为买命钱的话,实在太便宜了。
只不过,有命收下那些黄金,也要有命花才行。
当他按照毓恩吩咐,远赴漠北,把圣旨交给启泓的时候,他还在盘算着那些黄金怎么花,索性京城都不回了,直接回老家,颐养天年。
圣旨不长,可启泓看了很长时间,火盆里的火光,照在启泓的脸上,时阴时晴。
许久,启泓才开口。
“这份诏书还有谁看过了?”
“回王爷,除了毓相外,就只有王爷您看过了。”
“这样啊,辛苦你了。”
说着,启泓起身,轮起身边的大锤,狠狠敲在了那个太监的脑袋上,然后,火盆里多了一份圣旨,当做燃料。
说句实话,在看到毓恩送来的那份遗诏的时候,启泓确实有心动过。
真的,真的心动过。
那可是皇位!至高无上的皇位!大权在握,坐拥万里山河,所有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皇位,就那样摆在自己跟前,唾手可得。
毓恩没有带话,没有只言片语,仅仅那份诏书遍足够了。
和传位给启渊的诏书不同,这是传位给自己,启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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