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影一言不发,沉坐在原位。
二人一直坐着,直到那只莜辰见过的黑白蝶飞来,蝶影才要匆匆离开。
莜辰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紧跟随他的步伐,蝶影没有要她停下,也没有理会她的行动。他一直走,一直往枫林高处走。
莜辰这次是堂堂正正地走上去,她决定无论林的高处有多高,她也要好好看看那儿有甚麽东西!
走了好久的路,尚未见到任何特别的物品,特别的地方,蝶影看见莜辰仍跟着他,他只好停下来,没好气地示意她不要作声,然後向黑白蝶“报告”。
莜辰当然没有作声,她要听蝶影所“报告”的所有事,他所说给蝶知的事完全让她感到奇怪。她很清楚蝶影没有离开仙居,他却能知道山下所发生的事,甚至曲府发生的事他都能说得合情合理,这回不禁让莜辰起疑。
***
报告完毕,黑白蝶飞走了,蝶影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叹气。他知道莜辰要问关於黑白蝶的事。
“你是怎样知道外面世界的情况?”
蝶影没有回答,他吹着独特的口哨,呼唤众蝶。各色各种的蝴蝶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围绕在他的身旁。他看着每一只蝶,就像聆听牠们诉说的事,频频点头。
莜辰没有作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红色枫叶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转变为橙的。只消一瞬,鲜红的变为鲜橙、枣红的变为橙褐、暗红变为暗橙、深红变为似啡的深橙色,这是莜辰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换色的情景,对她而言很是震撼!
一阵风把一、两片正在换色的枫叶吹落,莜辰伸手接着,那种红橙交接的样子让她看得出神,蝶影亦在这时终於愿意说出隐蝶仙居的秘密。
***
那年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隐蝶仙居。不要问我是怎样来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
刚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人,对於这个陌生环境,我只好一直躲在这儿唯一的房间。当肚子饿时,便到林子拾取果实,依靠吃着果实维生。林子高处高至云海,我压根儿没有想过要向更高处探视。
直到枫林低处的果实给我吃光,我就往高处去寻找食粮。我一直走,一直走,沿途的树木都没有结果子,只好不停的走。不知走了多少路,最後才到达那处於云端的地方──五云明湖。
那年,湖边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我初看到他时,以为他是得道仙人,便硬说要拜他为师。
可能师傅年纪老迈,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他毫不吝啬地将养蝶、活蝶、生蝶、用蝶、听蝶、控蝶等等之术全都教授给我。唯一的条件是要答应替他完成未完的任务,当时,他没有言明,只要我专心学好多种术才告诉我。
在学习期间,他让我每天都吃了些百花露,渐渐地,我只能喝百花露而活,我没能再以普通的果实充饥。
经过很多时日的反复练习和运用,加上我心无旁鹜,很快便能学晓这些术,师傅很感安慰,便将委托我的任务说出来,要我接替他。
原来每隔三、两天,一只全身黑翅,两边翅膀各有半月的蝴蝶就会来到仙居,那只黑蝶名叫满月。每次满月来到,师傅就结合所有蝴蝶收来的情报,再以人语报告给牠。我不知道牠是怎样听懂人语,但牠一直依时来,这代表牠能成功传递讯息吧。
我接替师傅的工作後,师傅的病情越见恶化,过不了几天,他死了。
他临终前告诉我,他让我吃的百花露能让人一直以现有的状况活下去,不会变差,也不会变好,生命能维持下去,一但我离开仙居,便会死。只有永远居於此地才能取得永生。服食过百花露的人只能以百花露来维生,食其他食物是不能充饥,所以,我只能永远在这个地方居住下去。
自从师傅仙游後,这儿只有我一人。这儿地方隐密,若非执意要找到此处,平常人是不能找到的。何况这儿与外界隔绝,要不是我的蝶,谁也不能来到!
***
蝶影说完往事,莜辰的疑问只解除了一小点,却徒增了许多。
“若你说的是事实,那麽映蝶呢?即使你不知道她怎样来,你也该知道她是怎麽离开吧?“
蝶影对於莜辰突如其来的问题,脑袋立即变得空白一片。
“映蝶去了哪儿?你…你让她喝了百花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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