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必之知道自己已败了。他的刀法不在猛,不在狠,只在精。苦练了二十年的刀法在面对商羽落的牵引之剑时居然束手无策。他的刀吸附在商羽落的剑上,随她进退,已不由他控。他有些慌了,出道至今,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正感受挫时,却听得莫天都用心语朝他吼道:“蠢材!用内力!”
听到莫天都破天荒的头遭骂人,冉必之明显一愣,但随即他明白了。这句话,分明就是老大的语气。定是老大用销魂曲控制了老二,借机指点自己。冉必之顿时信心爆满,继续与商羽落纠缠着,找机会反击。
莫天都果然已被销魂曲控制。他已完全不似刚才那般不济,剑法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仅仅是剑气就逼得江末宁节节败退。只听得“呲”的一声,江末宁一缕丝发被剑气所削,飘然落地。
江末宁不敢恋战,转身欲逃,却见莫天都剑花一挽,剑刺向她的后背。
“姐姐…”江末宁低头望着穿胸而过的剑,喃喃地叫了一声。尽管很轻,但商羽落还是听到了,她的耳力向来就好。与冉必之对战时,她一心想牵引对方入正途,所以并没有留意莫天都与江末宁的对战。她以为末宁的武功再怎么不济,也一定能胜过伤了经脉的莫天都,岂料一回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她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连忙将手中的长剑掷向莫天都,同时朝冉必之挥出一掌。
这一掌来的太突然,冉必之来不及运功直接与她对碰一掌,却发现她这一掌毫无力道。见商羽落退后数十步,冉必之惊讶万分,她没有内力?自己这一掌可是一成功力也没有用,她居然就退那么远。
正当他出神时,商羽落一个闪身来到江末宁身边,拾起地上的剑,扶起江末宁又跃进了松林中,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这无上的轻功看得冉必之更是不解了。没有内力也可以练成这么好的轻功,这么好的剑法,她用的是什么法子?他见莫天都并没有追去,甚感奇怪,他不是不达任务,死不罢休吗?他走了过去,却发现莫天都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呢?”冉必之关心道。
莫天都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血一直往下流。“两只手都废了。”
原来刚才商羽落所掷之剑刚好刺向他的左臂,割断了手臂经脉。这力道与方位把握的正好,不伤人命,不偏不倚。
冉必之更加的目瞪口呆,没有内力,她的剑是怎么掷过来的?还是,她是故意装作内力不济?他想了想,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莫天都。
“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回去接受惩罚吧!你这两只胳膊也只有等堂主回堂后帮你治了。”
“天都受伤了。”黑衣少年低头淡淡道。
“哦?怎么回事?”另一黑发披肩,笑容满面的黑衣男子问道。
“他的两条胳膊皆被商羽落所废,经脉受损。”少年答道。
一直立于窗边,背负双手的白衣男子听到这话微微动容,道:“还有救。”他的额头有一道刺眼的火焰纹,似欲破体而出,光华耀目。
“任务失败了?”黑衣男子问。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
“商羽落…好…果真不愧是邪阴派的掌门人。”黑衣男子半躺在卧椅上,边饮着葡萄美酒边喃喃叹道。
白衣男子皱眉道:“名单上的人你还一个都没有除。”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责备,没有质疑。
“南无诗、秋双心、韩令风、商羽落,这么多人一个一个的除,多麻烦,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一网打尽,岂不快哉!”黑衣男子笑道。
白衣男子似乎对他极为信任,喃喃叹道:“但愿如此。”
这三人便是糊涂堂的最高领袖。
白衣男子便是糊涂堂的堂主江才情。他虽贵为堂主,却从不过问堂中之事,所有堂中事务皆交于领主夜未央管理,包括权利。
长发披肩的黑衣男子便是糊涂堂的领主夜未央。他自喻为天下第一智者,**潇洒,邪魅诡诈八个字是他的属下给他的评语,而他对此颇为满意,欣然接受。他与江才情一文一武共执糊涂堂已有十年,彼此已心生默契。
那黑衣少年便是糊涂堂的头号杀手天杀劳桑心,也就是冉必之和莫天都口中的老大,更是杀害农家两老的残阳剑主。她是杀手的头头,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因此出任务时经常女扮男妆。他身上的短笛便是吹奏销魂曲的乐器。销魂曲是专为服用了傀儡虫的莫天都吹奏的。
莫天都作为前任的残阳剑主,剑法自然超群,但由于他失去了自主能力,剑法也就大不如前了。但只要劳桑心吹奏销魂曲,就能让傀儡虫进入假死境界,莫天都就能恢复本心。由于劳桑心是从莫天都手里接收的残阳剑,两人心灵相通,当莫天都与商羽落她们一战时,她明显感应到了对方的强大。于是她在这方吹起了销魂曲,从莫天都的心里看到了那方的激烈战况,便让莫天都传话给冉必之。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江才情再一次叮嘱劳桑心。
“是。”劳桑心低头道。
“好俊的少年!艳福也不浅。”夜未央突然道。他的眼睛看向楼梯口。
劳桑心和江才情皆回头看去。见一男三女蹬上楼来,而夜未央所盯之人正是立于中间的白衣少年。
这四人正是孟传情,鄢商慈,桑幼忧和小麦。
夜未央所盯之人正是孟传情。
孟传情几人是如何来到这莫邪塔的呢?这还要从商羽落离开之后说起。
几人吃完大餐,见天色尚早,便商议一起去逛逛苏州城。刚走到楼下,就被大门口那个年轻秀士给拦了下来。
“几位需结了刚才的饭钱,方能离开客栈。”年轻秀士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多少钱?”桑幼忧问道。
“五百两。”
“五百两?”桑俊惊道:“你怎么不去抢?”他们点的饭菜顶多不过两百两,对方居然漫天要价。
“我们做正当生意。”年轻秀士笑道。
孟传情突然道:“莫邪大会期间,所有客人的饭菜不都是免费的吗?”他记得商羽落跟他说过,这家客栈只有在平常的时候开的才是天价。
“的确如此。但首次光临客栈的人,是没有这项待遇的。”年轻秀士慢悠悠地说道:“你叫杨誓,我查过以往的客人名单,没有你的名字,说明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你们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孟传情无语了。这分明就是一家武林黑店,而且还是黑的这么的理直气壮。他只好认栽了,看向桑幼忧。
桑幼忧道:“二表哥,别担心,他开再高的价我也出得起。”然后她示意桑俊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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