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京城的贫民区的一处破庙里。李氏带着柳海和柳静依偎在一起。
“娘,我饿。”小柳静抬头看着李氏说道,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再等等,你爹就快回来了。”李氏无奈的对柳静说道,她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昨天最后的干粮都给孩子们吃了。
晚上,柳青山步履蹒跚的走进了破庙内,他拿出了两个馒头,递给了李氏。李氏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柳海,剩下的掰成了三份,一份给柳静,一份给自己,最后一份她递给了柳青山,“他爹,你再吃点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赶紧吃吧。”说着,柳青山将馒头推了回去。
柳青山一家的老家今年大旱,整个夏天一滴雨都没有下过,地里的庄家都枯死了,方圆千里无一粒一粟。地主解雇了包括刘青山一家在内的所有佃户,任他们自生自灭,他们一家人实在活不下去了,一路上靠着乞讨来到了京城。可是京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在京城外地人很难找到工作,大部分外来人都像乞丐一样的生活着。柳青山只能去郊外的矿山挖矿,换几个馒头回来养活一家老小。
“一点也不公平,贵族家的狗吃的东西都比我们吃的好!”柳海低着头边吃边说道。
闻言,柳青山和李氏全部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柳海解释。看着柳海低头啃馒头的样子,他们很内疚。
“哥哥,我觉得馒头挺好吃啊!”柳静天真的看着柳海说道。
尴尬的气氛一缓,柳海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语不妥,有心想要补救,可是,看着天真的妹妹以为手中硬邦邦,干巴巴的馒头就是美味的样子,他沉声开口道:“静儿,总有一日,我要让大家吃上比馒头好吃千倍万倍的食物,到那时你就知道什么是好吃的东西了!”
柳青山见柳海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担心他走歪路,皱眉道训斥道:“柳海,你记着,日子虽然过得苦一些,但是我们不偷不抢,活得踏实!切忌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走上邪魔歪道,你明白吗?”
柳海一边乖巧的点了点头,另一边却又攥紧了拳头不以为然。
这一家人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还能活下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危机正悄悄降临在他们头上。
范家是明国的大商人,家主范勇斗依靠贿赂大太监王镇,掌管起了明帝国边境上的贸易,后来又依靠着遍布全国的生意充当起了东厂魏忠闲的耳目,在京城过上了贵族的生活。
“爹,闹闹和花花又饿了,快给它们找吃的啊!”范月娇指着两条獒犬对父亲范勇斗说道。
这两条獒犬是范勇斗在藏边做生意时买来看家护院的,凶猛异常,为了保持这两条獒犬的野性,范勇斗经常用活人喂食它们。
看着女儿撒娇的样子,范勇斗微微一笑,温柔的对范月娇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两条狗都让你宠坏了。”转过头来,范勇斗对管家说道:“把伍远超叫来。”
伍远超是京城一带的人口贩子,他组织了一个几十人的团伙,专门诱骗外地人和乞丐进行人口贸易,每次作案动静小,干净利索,深受顾客好评。明帝国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就算有人报案,没有钱,当官的也不会上心。所以伍远超在贫民区一带作案一向是如鱼得水!
伍远超痛快的接下了这笔买卖,他最近盯上一个破庙,里面住了四个外地的乞丐!两个大人,两个小孩!这些人刚来京城没多久,人生地不熟,正是下手的理想目标。
早上,柳青山早早的去矿山开工了,要到日落时才能回来,李氏独自一人在破庙里给孩子们缝补衣服,今天有庙会,兄妹俩逛庙会去了!
“哥,你看那边!”柳静指着一群人说道,那里好像有什么表演,不时的从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她从未逛过庙会,看什么都很新鲜,哪里都想凑凑热闹。
柳海也很好奇,就带着柳静挤进了人堆,挤到了前面。只见人群中央搭了两个三米多高的架子,中间系了一根钢丝,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在上面一边来回的走,一边做着各种各样危险的动作,身体不时在钢丝上左右摇晃。
两兄妹头一次看到走钢丝,很是兴奋,都替那个小女孩捏了把汗,生怕上面的小女孩一不留神掉下来。柳海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高空表演,小女孩每做一个动作,他都兴奋的直拍手叫好。就在他全神贯注观看表演的时候,柳静被人捂着嘴巴掳走了。
“静儿,人多,抓住我的手,别乱走。”柳海一边盯着前面的表演,一边向旁边柳静的位置伸出一只手说道。
“静儿?静儿——!”半天都没有回应,柳海忙向一旁看去,一看之下,他顿时大惊失色,柳静已经不见了。他拼命的扒开了人群,大声的呼喊柳静的名字,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回答。
“小伙子,别喊了,刚才我看到有两个人把一个小女孩给绑走了。”伍远超拍了柳海一下子,‘好心’的提醒道。
“他们往哪跑了?”
伍远超伸手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巷,“那里,前面的那个巷子,刚走不大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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