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涌动是突然消失的,而且那消失的过程…唉,如果我料得没错,人是被恶魔杀死的。”
塞勒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说皇宫底下来的?”
“不是那种程度的家伙…而是,感觉和提伦斯差不多。”
“提伦斯?!”塞勒团长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提伦斯曾经是天堂之拳的高阶圣骑士,后来却被恶魔腐化,堕落为一个强大的死亡骑士,并给鲁高因城带来一个永远的伤痕:“血之回魂夜”。
那年,前任大君鲁-高因(为纪念其英明的统治,城市在他死后改叫鲁高因)神秘驾崩,在其回魂夜当晚,死亡骑士提伦斯率领大量的亡灵与恶魔,对鲁高因城进行了疯狂的进攻。当时驻守的夜风、天堂之拳、烈焰洪流和皇宫卫队几乎全部出动,以近百名战士的生命为代价,才勉强将恶魔的军队击退,提伦斯下落不明。
事后统计,直接或间接死于此次“血之回魂夜”的人,超过了300名——几乎是鲁高因常驻人口的四分之一,烈焰洪流法师协会亦因此而一蹶不振,终于在半年后解散。那之后,鲁高因的守备军为避免重蹈覆辙,花费巨大力量为城市搭起了守护圣石的结界,并由夜风教团的多名高阶魔法师日夜加持,以保万无一失。
正因为参与了当年的战斗,依然记得那种惨烈,塞勒团长才会如此失态。
“所以你知道,我不去查的原因了——如果真是那种程度的对手,我手下的人根本不够用。”
“那么我们一起去找大君,这件事必须早作决断。”
特里点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另一方面,在马席夫的船上,塔克斯经过将近三天的昏迷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头上被撞的一下看来不轻,塔克斯抬手摸了摸伤口,血早已止住,伤口也基本愈合了,但脑壳里时不时还会抽痛,大概是撞出内伤了——可比起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来,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了。
塔克斯粗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药粉包和小月的行囊都在,翻开看看,要紧的几样也一个不少,这足以证明自己没有落到哪伙盗贼的手里。
塔克斯扶着船舱的墙壁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他需要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推开舱门,一股海风迎面而来,甲板上有个背影,看上去是马席夫,但不容细看,阳光刺得他不得以闭上了眼。
自己已经到了鲁高因?是小月和大个子他们带自己回来的吗?另外,马席夫的船大概要一周才会在两地往返一次,难道自己昏迷了那么久?
很快,塔克斯从马席夫口中得知了大部分的情况,但不解的疑点依然有几个:马席夫说自己是被那两个铁狼抬上船的,但他们分明是库拉斯特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了呢,居然连行囊都原样奉还?还有,马席夫为什么要突然返航?他船上不是还有个需要急救的圣骑士吗?接下来他又想到,小月和塞恩特里斯究竟怎么样了?库拉斯特海港镇怎么样了?
但不容他发问,马席夫急急站起来,敷衍似的对他克斯说道:“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
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不想说,而是被什么逼着不能说——这点眼力塔克斯还是有的,于是也没有追问,但疑点明显又增加了一个。
塔克斯回到船舱,简单整理了一下小月的行囊。发现除了当作战利品的法杖之外,就剩下几件属性不明的装备、一些干粮和若干零七八碎的施法材料。他想了想,决定先去夜风教团,替小月她们交差——自己也曾经是夜风的佣兵,应该有这个责任。
塔克斯胡乱咬了几口干粮,便背起行囊,准备出发。
然而等他到了舷梯,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在岸上,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正神情紧张地包围着自己所在的这艘船,从穿着看,天堂之拳和夜风的人都在,其中还有不少皇宫卫队的成员。
包围的士兵看到塔克斯的身影,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上司口中那个“提伦斯第二”,纷纷举起了武器。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长期的冒险生涯还是让塔克斯在瞬间做出了明智的决定:他抛掉手中的法杖,双手放在脑后,做投降状。
人群明显犹豫了一下,之后塞勒团长走了出来,认出了塔克斯。在他的指挥下,两个佣兵踏上舷梯,将塔克斯接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塔克斯问,他注意到有几个人包围住了自己,看上去都是各战团中的顶尖高手。
塞勒没有解释,示意塔克斯看过去:在另一边,特里大公指挥着一些人登上了舷梯,似乎在搜索什么。
很快,几个佣兵抬着两具尸体放到了塔克斯面前。
塔克斯暗道不妙:难道这些人把自己当成凶手了吗?
这时特里大公的发问印证了他的猜想:“为什么要杀他们?”
“不是我杀的!”塔克斯第一时间据实相告。
特里大公自然不信——刚才那股邪恶力量的感应是非常强烈的,现在搜遍了整条船,只找到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如果不是他,难道那“提伦斯第二”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虽然马席夫当场把关于博拉多尔的一系列事情都说了出来,但他却并未替塔克斯辩护。想来,一个被恶魔要求接上船的人,总归不会是恶魔的敌人吧,何况这家伙也是中了堕落者的毒,天知道博拉多尔身上发生的事有多少跟这个毒有关系。
总之,众人对马席夫的话将信将疑,塔克斯自然也没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而被佣兵们“护送”到了夜风教团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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