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燕言挑逗,柳丝撩拨。去年下的一场好雪,看那一波波的稻浪,可以预见今年的好收成。
此时,正是正月时分,新年的气息还没消散。
初晨,朝阳半露,夜露未消,正是一日之计的好时辰。
但大罗山人声寂寂。山麓间响起的车轮滚滚的响声,大罗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的辗过重霜沉露。
车到半山,大罗山正殿中,凌应欢神目一张,两道如同实质的目光射出,目视左右。正此时,一名弟子入殿:“报掌门,龙家的人已到半山腰。”
凌应欢见左手以下坐着的一鞭、一道、一索,右手坐着的一条、一根、一撇都看着自己,略微点点头,道:“诸位师弟,随本掌门迎接龙家来人。”一鞭几人应诺随行。
龙家的来人都阴着脸,最前面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颓废男子,四十上下,他脸色阴沉,面容憔悴。他旁边是一位中年妇人,头发斑白,一方手绢不停的擦着眼睛。两人后面却是一位年轻人,二十上下,器宇不凡,纵然是在给颓废中年人推着轮椅,竟也无损他的英伟。在后面既是十数名护卫,,从他们的体魄,气质不难看出龙家护卫优良的素质。
“龙兄,龙夫人,龙少家主,你们来啦。”凌应欢并没有往日的笑容,“龙鳞的事……,唉!”
原来来的人中颓废男子跟中年妇人便是龙鳞的父亲龙在天、母亲杨红。那器宇不凡的年轻人却是龙家少主、龙家第一青年高手龙羽。
龙在天听见提起龙鳞,眼睛不禁红了,直直的望着凌应欢:“凌应欢,你告诉我,鳞儿是不是死定了?”
凌应欢摇摇头,凝重的道:“形势不太好。”
旁边杨红“儿呀”一声就哭了出来。凌应欢忙道:“那也不是说就是必死。”
龙在天冷凝道:“应欢,你们大罗山是有规矩的,这我知道。但我儿子杀人的起因你也是知道的,我希望你们给个公正的判决。”
凌应欢郑重道:“会的,鳞儿我也算是看着大的,我尽力。”龙在天沉得出水的脸挤出一丝笑容。与大罗山一干人等进了正殿。
两路人分宾主坐定,凌应欢道:“龙鳞的是事在场的人都应该清楚了。秀一的行为恶劣,多次欺凌弱小,这个是人皆知。但是龙鳞却因此弑杀同门,手段凶残,不容小窥。”
凌应欢停顿下来,望向众人,最后定在刑戒台主持一条仙人身上:“一条师弟,说说你们刑戒台的判决。”
一条站立起来:“按我大罗山《弟子门规》:弟子不许私下斗殴,轻者杖罚,重者逐出山门。弟子不得自相残杀,若有犯者,立杀不饶。所以,师弟与刑戒台两位长老皆以为秀一殴打龙鳞情节严重,当逐出山门。龙鳞虽因不忿,但弑杀师兄情节属实,当斩。”
杨红一听慌了,捂住嘴巴闷闷地哭。
龙在天心头也是一抽一抽的发痛:“秀一多次欺凌我儿子,我儿因此还手而已,难道就任他欺凌么?他也就一防卫过当,罪不致死。”
一索哼了一声:“你儿子可不是防卫过当,他是谋杀,而且,你儿子在刺伤秀一之后,遭到师兄弟的阻挠后,却依然下手杀死秀一,按刑戒台说法,秀一身上一共有十七个伤口,都是知名伤口,这种行为何等恶劣?是防卫过当吗?”
龙在天怒吼:“他咎由自取,我儿子那里惹他啦?”
“咎由自取?秀一是打人,龙鳞是杀人。你儿子就应该以死……。”一索也火了。
“师弟。”一道有点恼了。一索的咄咄逼人太过分了一点,毕竟龙鳞是自己的门生。龙鳞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温顺,善良这次的事也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谁料一索就像吃了火药一样,拧头就是一句:“师什么弟,龙鳞是你的弟子,秀一就不是我弟子?”
“你……秀一若不是去欺负龙鳞,龙鳞会杀他吗?”一道气得打哆嗦。
“你以为龙鳞是什么好人啊?凌天对他好啊,那时候凌天不让他杀人时,龙鳞还不是上去捅他?”一索叫吼道。
“什么?”
“住口。”
凌应欢与龙在天齐声叫道。龙在天脸色一下白了:“凌兄之前为什么不说?”
凌应欢摇头道:“天儿没事,此事便没有提。”
龙在天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心里也慌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龙羽说道:“若是龙鳞真有对凌天出手,龙鳞确实不对,关键是龙鳞为什么杀人?”
“不管为什么,杀人就是杀人,这是事实。”一索叫道。
“那我儿子就任由别人欺负了不成?”龙在天一肚子火快憋不住了。
“那我徒弟白死了不成?哦,照你说的,那打人的要死了,杀人的就不用死?那我们的规矩是干什么的?换你龙家会这样吗?”
龙在天气吁吁的,却偏又被掐住七寸。杨红见状,怕了:“不……,鳞儿不能死的,求求你……放过他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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