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市的北部有一片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人们称之为莽荒森林。据说,林中野兽横行,常闻猛虎咆哮,震人心魄。此刻,古木参天,茂草丛掩的森林中一少年正在急掠飞奔,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置信,那轻盈飘逸迅捷若行云流水的身形步伐,相信就是最为灵敏的猎豹也比他不上。
少年约莫十六岁左右,有着一张俊逸清秀的脸,嘴角轻扬着足以迷倒大多数怀春少女的邪魅微笑。少年名叫叶阳,是燕京市叶家叶南天之子。在燕京没有人不知道叶家,没有人不知道叶家的叶南天,以及他与妻子傅含霜生的那个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的女儿,叶欣诺。叶欣诺充分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智慧与美貌并重,这些年燕京市那些追求叶欣诺的富家公子、才学青年都快将叶家的门槛给踩烂了。然而除了几个与叶家有着十分密切关系的人知道叶南天还有一个儿子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叶阳的存在,叶阳就好像是被雪藏了一般。
这事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叶阳是叶南天与妻子傅含霜一次在外执行任务时生下的,夫妻俩已有一女,又再添一男自是觉得完满,欣喜非常。岂知在叶阳刚满月之时,一位着装奇特作道士打扮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叶南天夫妻面前,老道士慈眉善目,手持拂尘,衣袂随风飘舞,确实给人一种山外高人的感觉。可是老道士开口说的话却令叶南天夫妻俩好生着恼、无语,抓狂般的愤怒,若不是看他是老人家,他们真是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了。他们夫妻俩,正赶在回家的途中,想要快点回家摆一个盛大的筵席庆贺儿子满月,为了给家里一个惊喜,他们之前并没有通知家人有了叶阳这个喜讯。
此刻面前有一道士挡路,他们也没想多理,寻思着绕旁前行就是了。可是老道士却并没有让他们过去的意思,只见老道士拿拂尘的右手往外一伸,便是作势拦住了叶南天夫妻的去路。傅含霜心想这老道士也太无礼了,她可十分心急又欢喜地赶着带宝贝儿子回去庆贺满月之喜呢,正要开口责问。叶南天先她一步道:“道长在此拦下我夫妻的去路,意欲何为?我们与道长素未谋面,并无仇怨,道长怕是找错人了?”老道士微笑道:“呵呵,贫道要恭喜将军生得贵子,此子根骨奇特实乃人中龙凤,可惜此子虽是大贵之相却为早夭之命,他怕是活不过十六岁,可惜了这根骨,无福之人啊。”老道士说到最后语气已然满是叹惜。叶南天夫妻听到老道的前几句话时很是高兴,正要开口作谢,承他吉言呢,哪知道老道士刚开始说的还像是人话,然后越说越离谱,到最后已经是赤果果的诅咒自己的宝贝儿子了。这不是坑爹又坑娘吗?傅含霜本就不是迷信之人,对于道士相师之流向来没有好感,认为这些人只是一些故弄玄虚骗吃骗喝欺世盗名的卑劣无德之人。本来看这这老道士年岁已高,相貌不凡,傅含霜对他还是心有敬意,可是现在这个老家伙竟然装神弄鬼借机诅咒他刚满月的宝贝儿子活不过十六岁,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傅含霜绝美的容颜如染上了一层冰霜,怒声道:“天哥,让我教训一下这个口没遮拦的疯道士。”说着便是飞身朝道士一掌拍出,傅含霜对老道士倒也不敢有轻视之心,往往这些人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本事。老道士脚下像是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除了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笑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老道士右手微抬,拂尘轻轻一甩,轻描淡写地将傅含霜那掌力解去,所余的劲道带势把傅含霜卷的倒飞出去。叶南天见状飞身接住傅含霜,单手环扣住傅含霜纤细的柳腰,关心道:“霜儿你没事吧?”叶南天已经检查过傅含霜并未受伤,只是被老道士深厚的内力震得有些气血翻腾。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傅含霜,他要亲耳听到妻子说没事他才放心。傅含霜面色因内气上涌而微飞粉霞,看起来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她轻摇俏头,微笑道:“天哥,不用当心,我没事,不过这个老道士着实厉害。”想着自己可是名列地榜的高手,竟然被老道士轻描淡写的一拂尘给扫飞了。这就是那些被称为大陆至强者天榜高手都不见得能做到吧。叶南天听到妻子说没事便是放心下来。对着面前的道士也是一掌拍出,刚猛霸道雄浑深厚的掌劲震得空气都发出噼啪的爆炸之声。蕴含天榜高手七层实力的一掌,即便面前是一个金人也得被打成齑粉,何况是肉体凡胎之人。叶南天对老道士并无杀心,看方才老道士露得那一手,对于地榜武者,自己虽然也能做到,但是却不可能像老道士那般的从容轻松,想来老道并非那些胡吹海口,浪得虚名之人,他的功力应该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甚至犹在自己之上。自从跻身天榜高手之列后,这个世界能让他出手的人就已经不多了。此刻,见到面前的老道,叶南天那骨子里武痴的好战因子又被点燃。而且他看出老道对自己夫妻俩看来确实并无恶意,不然先前他就可令傅含霜受重伤。近年来叶南天为人父,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那般嗜血,这要是换作以前他绝对会与老道士不死不休。即便是自己打不过他,也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他除掉,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霜儿,不允许任何人有机会对他的霜儿出手。这是他的禁忌,逆鳞,触之者,死!
这次老道士更是淡定的夸张,干脆连挡都不挡了,就直直的站在那里,看情况是打算生受叶南天这一掌了。叶南天也是心头生怒,这老道未免也太托大了,简直是有看不起人的嫌疑了,他可不认为这老道会不知道天榜高手的一掌足以将一座山峰给崩碎。心里想着,掌力又是加厚了一分,他想给这老道一个教训,让他如此目中无人。
然叶南天掌势到了离老道士身前二十公分之处后就再无法寸进。老道士的身前隐有幻形的太极八卦盘在飞旋转动,叶南天那雄浑不绝的掌劲便如泥牛入海般朝老道士涌去,想收手都不得行,真是进退两难。
老道士微微耸了耸肩,强大无匹的斥力顿时将叶南天震得倒飞出去。叶南天斜飞跌在三丈开外,又蹬蹬后退了四五步后才定身站住,也觉内力一阵翻滚。多少年了没有那种被击败的感觉了。自己一个天榜高手在面前的老道士下竟然走不过一招,这即便是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吧。以前还以为跻身天榜就成为最顶尖的高手,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小觑了天下高手。果然是天外有天。
傅含霜也是连忙跑到叶南天身旁,一张俏脸满是关切的问道:“天哥,你没是吧?”心想:这老道士真是太厉害了,自己的天哥可是地榜巅峰的高手,竟然也一招就败在这老道士的手下,貌似败的比自己之前还惨呢。
叶南天苦笑一下,柔声道:“霜儿,放心,我没受伤。”傅含霜怕丈夫失落,轻声安慰道:“天哥,非是我们武功不济,是这老道士太厉害了。”叶南天知道妻子的心思,刮了一下傅含霜精致秀挺的小琼鼻,笑道:“呵呵,你天哥可不是那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只要我的霜儿永远好好的在我身边,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事会让我叶南天觉得失落。“天哥,你真好。”傅含霜心中一阵甜蜜感动,自己真是太幸福了,能与天哥相识相知相爱是生命中最大的感动。
这时一旁的老道士也是微笑道:“叶将军真是心胸豁达之人,胜不骄,败不馁,难怪年纪轻轻便在武学上有如此高的造诣,贫道所料不差的话,叶将军已经跻身那大陆最强者的天榜高手的行列了吧?”
叶南天玩笑道:“道长说笑了,什么大陆至强者,都是些浅见之人浮夸乱加的冠冕,我可是一招就败给了道长。”傅含霜听到老道士的话,更是惊奇的张大了红润诱人的小檀口。她可清楚天榜高手对国家对大陆意味着什么。全世界将近六十亿的人口,天榜高手的数量却不超过二十个。虽说也有一些淡泊尘世的高手没在统计之列,但是绝对不会太多。这说明了什么?自己的天哥在二十八岁便突破成为天榜高手,他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叶南天真是她傅含霜这辈子唯一崇拜的人。随即傅含霜也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叶南天佯装生气道:“天哥,你什么时候突破的,竟然不告诉我,哼。”说完将俏脸转向一旁故意不看叶南天。叶南天伸手将傅含霜的俏脸捧转过来,解释道:“霜儿,我怎么会瞒着你呢,我这不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吗?我们夫妻之间从来坦诚相见,对彼此哪有秘密啊?你说是吧?说着叶南天坏笑地朝傅含霜眨了眨眼。傅含霜当然知道叶南天的话中之意,顿时羞红了脸,心道:天哥真是的,外人在呢,口没遮拦的,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外人面前说呀,多让人害羞啊。傅含霜压住心中的惊羞,努力装得淡然的语气问道:“什么时候突破了?”“一个月前。”叶南天对着傅含霜道。”“一个月前,就是阳儿出世的时候啊?”傅含霜惊喜道。寻思着:他们父子俩还真是有缘,儿子出世,老子也刚好在这一天突破成为天榜高手。“是的,阳儿真是我的福星啊,霜儿你也是。”叶南天笑着道。
老道士被晾在一旁,很是无语,叶南天夫妻俩打情骂俏,你一言我一语,他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这时他忍不住开口道:“叶将军,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奇才,从某程度上说天榜高手的确是大陆最强的,想当初贫道在将军这个年纪时才刚刚迈入地榜之列呢?”“当然了,我的天哥是最棒的。”傅含霜秋水般灵澈动人的眸子满是崇拜的小星星,一脸自豪的说道。心道:老道士你虽然厉害,可是毕竟那么大的岁数了不是,天哥还这么年轻,资质又远比你好,以后成就肯定是远远超过你的。“不知道二位是否信得过贫道,贫道推演天机,贵公子与贫道有师徒之缘,而且我这个徒弟这十六年内确实有早夭的死劫。”老道士一脸诚恳认真的对着叶南天夫妻道。此时,叶南天夫妻俩确实有些相信了老道士,傅含霜便是担忧道:“道长是否有办法帮助阳儿解开此劫?”老道士道:“贫道自会尽全力而为,但是成败与否还要看阳儿的努力与造化,你们需将阳儿交付于我,由贫道教阳儿长大成人,至于阳儿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贫道就是拼掉性命不要也会保护阳儿的周全。”
老道士道号别尘,这十六年来老道士一直将叶阳成长的点滴,各个阶段的照片不断寄告给叶南天夫妻。十多年来叶阳都是健康的成长,他的聪明乖巧卓绝的武学天赋都深为老道士所喜爱。两人的关系是师徒更像似亲爷孙,老道士这些年来带着叶阳在世界各处历练,叶阳的武学天赋更在他父亲叶南天之上。如今,十六岁的叶阳已是宗师级巅峰的存在,离所有武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榜只有一步之遥。今年是叶阳死劫期限的最后一年,如能安然度过,必是脱劫为运,化鳞成龙。老道士算到叶阳的死劫就在这云海市,便是带着叶阳回到了这个与叶阳有着深厚的不解之缘的城市,老道士怕叶阳脱离社会,曾经带着叶阳在这生活了五年,叶阳还在这里上过一年的学,这是叶阳枯燥的历练生涯中最为宝贵的回忆。
云海市丰水区思明路36号,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内,老道士微闭双目,盘膝而坐在一张圆形蒲团上,双手掌心朝上垂放在膝盖处。突然老道士眼皮抖动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了眼,这一刻老道士那双在平日看起来浑浊无神的老眼变得无比的深邃,他的目光遥望向了百里之外的莽荒森林,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眸中流露出欣慰及隐隐的担忧。老道士嘴唇微动间便是喃喃自语道:“福兮祸兮?阳儿,你可一定要撑过这一劫,只要撑过这一次,从此天高海阔任我的阳儿游戏,感谢上苍给我们的师徒缘分,不管结果如何,阳儿都是为师此生最大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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