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行也没有任何动静。
甚至连官府都没有立案。
暮天行讨厌暮鸢,总不见得还讨厌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暮府,根本就没有任何悲伤的气息。
这一系列的矛盾联系起来,更加证实了柳鸢儿的观点。
可若是她没有死,现在她又在哪里?又为何突然消失?
“鸢儿。”一声温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青石路上,一明黄的身影疾步走来,脚步轻快,眉眼含笑。
是君北翼。
“翼哥哥,你怎么来了?”柳鸢儿替他倒了一杯茶,又命小奴端了几盘点心来。
近日,北冥国王子来访,君北翼忙于接待,夜夜都在御书房留宿。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几分,却依旧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君北翼轻啜了一口茶,柔声道,“昨日,与那北冥国王子饮酒,喝了一夜,他酒量大抵是不如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我才寻着空,来看看你。”
顿了顿,又道,“鸢儿,膝盖可好些了吗?”
柳鸢儿拾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咽下后,才道,“早就好了,连大夫的药很管用,再过几日,我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君北翼微笑道,“那就好,今日西域进贡了一盒紫凝膏,对伤疤有极好的疗效,明日我派李密给你送来,你涂在膝盖上,便不会留疤了。”
“谢谢翼哥哥。”柳鸢儿轻快地道。
与君北翼和好后,她越发喜欢起这个表面冰冷,内心温暖的人来。
他对世人冷漠,却唯独对她好。
她好像拥有一个只属于她的珍宝,这个宝贝,别人夺不去,要不走。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灵动的眸子透出层层微光,翻卷在柔情之下,化成一股不可收拾的狂澜。
阳光和煦,微风阵阵。
一张桌子,几盘点心,一壶茶,两个人。
这温暖的氛围,柳鸢儿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又坐了一会儿,院外传来李密奸细的嗓音,“禀告皇上,北冥国王子急着要见您,说要继续与您……”
“让开,让我进去!”一个磁性又略带稚气的声音打断了李密的话。
“王子息怒,这里是后宫,除了陛下之外,旁人不能随便进入。”李密慌乱的阻止,声音有些急迫。
“让开!”那少年飞踢一脚,李密就如八爪鱼般倒在了地上。
君北翼知道柳鸢儿不喜欢旁人打扰,便撤去了一半巡逻的侍卫,眼下又是侍卫交班的时期,看守的人极少,仅有李密和几个刚进来的小侍卫。
这几个人自然不是北冥国王子的对手,只听得几个身体倒地的声音,便没了动静。
“皇上,怎么丢下我,自己来看美人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闯了进来。
他的容颜秀丽,眸光澄澈,略显稚气,碧绿色腰带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后宫是不允许携带利器的,可他似乎毫无畏惧。
君北翼也没有生气,命小奴替他倒了一杯茶,悠然道,“尝尝这初露泡的茶水,合不合你北方人的口味。”
那少年也不拘束,端起茶杯一饮而下,又噗嗤一下全部吐了出来,舌头不安的躁动着,“烫死我了!”
他忙拾了几块点心放进嘴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君北翼微微一笑,“茶水要细细品尝,哪有像你这般囫囵吞枣似的喝法?”
那少年气呼呼地道,“你又不早说。”
在这宫内,恐怕没有人敢于君北翼如此说话。
不过君北翼又何尝是拘小节之人,他命小奴为他再沏一壶茶,并交代用冰水侵泡半刻再送来。
这样的细致,让柳鸢儿都自叹不如。
那少年笑了笑,眸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鸢儿,眸光忽的定住,深棕色的瞳仁闪出奇异的光彩,眼底似有晶莹浮动。
这女子……太美!
北冥国的女子,大都以牧羊为生,眉眼轮廓不似南方女子这般细致,而暮鸢的眉眼似用画笔勾勒出来一般,每一笔每一画都似精心设计,多一笔就是画蛇添足,少一笔则失了风韵气度。
白皙的皮肤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显柔和,冰雕玉琢般的眸子似要勾人魂魄。
见他如此盯着柳鸢儿,君北翼的目光沉了下来,冷声道,“你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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