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琪和顽石和尚静静地,听着薛翎儿绘声绘色地叙述着,她与青蛇太岁乔玉铭的奇缘、、、、、、十年前的某天。天刚刚露些白,终南山脚下,迷雾升腾。一个异族着装的身影,满身伤痕累累,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很吃力地朝着山上赶。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最终的目的地,心里只是带着对生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因为他觉得,有一些事还在等着他去做,而且,也只有他才能做得。所以,他必须要活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座庵堂,有人的庵堂。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气力,想要推开那扇门,可是,他倒下了,并且很快地失去了知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恢复了些知觉。他很虚弱,所以庵里的师父们就收拾了后山的一个宽敞的山洞,给他做了修养之所,并每天到山洞来给他送些斋饭吃食。他就这样安静地待着,只是到了夜里,他才会像个孩子一样害怕起来,他害怕自己的梦,一个绝对的噩梦,梦里是一个地狱,一个满是杀戮、血型不堪的地狱,还有一群疯狂、狰狞、嗜血的恶魔。他们正张着血盆大口,向着自己恶狠狠地扑将过来、、、、、、直到数天后的一个午后,他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独自一人玩耍,便走了过去。“你这个大胡子是谁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小姑娘道。“我是个从西域来的传道人,你听过西域神教么?!”他说。小姑娘漫不经心地瑶瑶头。“来这里传道么?”小姑娘指了指静慈庵堂的方向问道。“我是逃命来的。是她们救了我的性命。我本来住在西域,西域知道么?就是那个地方、、、、、、”他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明白他的话,但他还是很准确地给她指了指自己家乡的方向。“我也受了伤,也是她们给我治好的。”小女孩道:“那你想家么?”他叹了口气,道:“当然想!可是我的家园已经被茫茫大沙漠给淹没了,我也好久没有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几年前,我就来到了中原,并且还有了新家,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汉人的名字,叫乔玉铭。”“师太说我叫薛翎儿,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一把剑,那剑鞘上有一个麒麟的图案,还有一个大哥哥,是他把我送到了这个静慈庵里。其它的我就不记得了。你的新家是这里的么?”小女孩天真的说。“在昆仑山,”他说:“我在那里传教,而且得到了成功。我的弟子能有几千人呐?”“你好厉害!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他们会来看你么?”小女孩道。“我想他们,但现在却不希望他们来看我。”他有些无奈,道:“我的伤痕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人给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坏人!”小女孩嘟着嘴道。“不对!人没有好坏,都是迫不得已。为了生存!”他说:“而那个弄伤我的人,曾经和我也是好朋友、好战友,他也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们一起跟着上代神教教主出生入死,一起维护神教盛誉,一起被封为神教左右护教,一起广传教义!多少个一起、、、、、、所以我不怪他,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不得不这样做得!”“怎么这么麻烦啊!我都听不明白了呢。”小女孩不耐烦了。“是麻烦啊,希望这样的麻烦不要再出现在你的身上,才好啊!”他直了直身子,目光聚向远方——不是西域,而是昆仑山!、、、、、、
从此以后,薛翎儿就成了乔玉铭唯一的说话对象了,他们成了朋友。他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可爱、活泼。他决定传她教义,传他武艺,让她成为自己唯一的入室女弟子。他不期待她会接替自己去传教,或者其它什么,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保护好她自己,保护好自己极其脆弱的生命不被伤害!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乔玉铭在终南山一待就是七年的时光,薛翎儿也跟了他七年。七年来,他也曾想过重回昆仑山,找他的那些弟子们,再劝他们一回!但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说服他们,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所以他只剩下了无奈、无助、愤懑。他决定将他的武功,毫无保留的都传授给薛翎儿。可是她却并不怎么珍惜,从不认真地加以苦练。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很满意,因为,至少她逃跑的功夫,就已经远在自己之上了!而这,也就已经足够了!日升又日落,生活照样过,虽然平淡,却还有味。至少乔玉铭是这么认为的。至于他的爱徒薛翎儿,可能现在正在哪个小地方“行侠仗义”呢。她如今已是个大姑娘了,可不喜欢总待在山上,或者尼姑庵里。况且她又有了别人追不上的绝顶轻功,上山下山,全赖自己喜欢,没有人能拦得住。一来二往,乔玉铭也就随着她,任她自由去玩耍。这天,乔玉铭正在打坐修养,却耳闻得有人飘然进了山洞。也是凭着对步法的熟悉,他知道是徒弟回来了。只是今天却稍有不同,往常要是见了师父,至少也是招呼一声,不管答不答应。可今天,这丫头却直从师父身边溜过去了,而且老远就能听出她的喘息之声。这让乔玉铭感到有些不自在。便停止了打坐,径自来到薛翎儿身傍,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小薛翎儿非但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竟也有好几处似乎被什么兵器刺破的一般,还有血迹。乔玉铭大为震惊,很是心疼,忙问是怎么回事。“是青蛇帮的人”薛翎儿嘟着嘴,道:“今儿下午,我去了一趟山下的小镇子上闲逛。遇到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说是什么青蛇帮的。他们竟敢戏弄本姑娘。所以我就一个人给扇了一嘴巴,以解我的愤懑。这本也没错啊。可哪里知道那几个家伙也不是善茬儿,且个个武功了得。得亏的你徒弟的这双腿脚好使,才能逃脱。饶是这样,你看、、、、、、这身衣服可是穿不得了啊。”“青蛇帮?”乔玉铭若有所思起来。“师父知道青蛇帮?”薛翎儿看着师父,问道。“他们也来到了终南山?”乔玉铭有些惊讶。“是他们自己说的呀?他们还说他们的帮主叫什么刘玉铸。”薛翎儿道。“是了。就是他了。看来为师在这终南山也是不能待下去了呀!"乔玉铭看着薛翎儿道:“这青蛇帮的前身,就是为师传道的神教组织,帮众都是为师传道的弟子。这帮主刘玉铸,就是我神教的右护法,我是左护法。我们二人本是受了掌教的命令,到别处传道,以求他日能光大我神教。我来到了中原,而他也去了别的对方。却不想,那日我在昆仑山为众弟子说教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他,刘玉铸,我的好朋友。起初是两下寒暄,老泪盈眶,各自将自己自分别之后的经历叙说了一遍,不觉很是伤感。随后我又摆下酒宴,为他接风。如此,他便在我那里足足待了月余,有一天,我俩正在谈的高兴,他却忽然拔出了他的随身宝剑,竟然一剑刺向了我。我很疑惑,但也来不及多想,只是躲避。他也不跟我说话。其实我看得出,起初他的剑还是有些疑虑的。只是后来,竟然招招对着我的要害部位。中间我略有躲闪不及,便受了伤。不一会,全身就已尽是伤口。而此时,我的那些弟子们竟然也个个向着为师下起了毒手,我没奈何,只得与他们缠斗。在缠斗中,我听到他,即是刘玉铸,他大叫着喊道,从此西域神教就再不会出现在中原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我青蛇太岁刘玉铸的青蛇帮了。为师当时也是愤恨交加,又有身上伤痛,只得寻了个机会,逃脱出来。接下来,这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薛翎儿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乔玉铭便来到静慈庵,先拜谢了庵堂师父们的救命之恩,又跟薛翎儿交代几句,便辞别了众人,独自下山去了。又过了几天,薛翎儿给师父们留下了一封辞别信,就也走了。“哦哦!原来如此。”周子琪、顽石和尚听完薛翎儿的叙说顿时有了恍然大悟之感。“这下你们知道了吧,这青蛇太岁叫刘玉铸,可不是我师父啊!”薛翎儿纠正道。周子琪和顽石和尚各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周子琪忽然皱起眉头来,道:“你下山之后去找你师父了?”“没有!”薛翎儿斩钉截铁地道:“不过我去哪儿了,以后会跟你们说的,但不是现在。”周子琪撇了撇嘴,又耸耸肩,双手一摊,显得很没办法。“那你们接下来想做什么呢?”薛翎儿问道。顽石和尚摇摇头,也把目光晾在了周子琪的身上。“先好好休息休息!”周子琪边往外走,边打着哈哈道。“那再然后嘞?”薛翎儿赶紧问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然要去青蛇帮走走、看看咯、、、、、、”周子琪说完便不见了踪影,薛翎儿也飘然赶去。“南无,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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