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看见沈氏,下意识地往崔绍身后退了几步。
“夫人放心,令弟与韶光之间的机缘已断,他已经忘了与韶光的种种。韶光的幻梦已经无法困住他,他很快便能苏醒过来。”
沈氏看着沈轩渐渐恢复血色的面孔,终于是安下心来,朝崔绍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多谢崔先生相助。唉,这段孽缘,总算是了结了。”
她放心下来之后,也看见了崔绍身后的阿漓,亦是很是陈恳地向她致歉赔礼,“阿漓姑娘,之前妾身为了舍弟之事,多有冒犯得罪,还望姑娘海涵见谅。”
阿漓垂着眼微微欠身,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夫人严重了。”
沈氏叹息了几声,“两日前,韶光来找妾身,详述了她与阿轩的这桩情孽。妾身虽略知些玄门法术,却也没有换脸移皮的神通。眼见着阿轩因不能与韶光相见,而一日日憔悴下去,不得已妾身才起了歹意……所幸,阿漓姑娘并非凡人,才没让妾身铸成大错。可妾身万万没想到,韶光的执念如此深,为了能与舍弟相守,竟不惜将舍弟囚在梦境中,这……”
沈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榻上传来沈轩虚弱的声音,“姐,我、我这是怎么了?”
沈氏赶紧疾步上前,扶着沈轩的额头,轻声温柔道:“没事没事,你只是招了风寒,发热睡了一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沈轩虚弱地朝姐姐笑了笑,又侧过脸,打量着崔绍和阿漓,“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给你瞧病的郎中,多亏了人家费心,你才能这么快醒过来,还不快谢谢人家。”
沈轩勉强直起身子,朝崔绍和阿漓拱手,“有劳二位了,多谢。”
沈轩向他二人投来感激的目光,并没有在阿漓身上多停留,看来他真是全忘了。
阿漓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沈公子无碍,在下便先回医馆了,告辞。”崔绍也不等沈氏和沈轩回应,就大步朝屋外走了出去。
阿漓仍对之前的事情心存着芥蒂,虽对沈轩的字迹好奇,却并不想独自面对沈家姐弟,只好紧跟着崔绍走了出去。
阿漓打量着四周,瞧见了那一大片开着莲花的湖水,认出是太守府,下意识地又靠近了崔绍几分,“沈轩既然已经全忘了,那韶光怎么办?”
崔绍走在前面,语气淡淡地回道:“她施法将沈轩困在梦境里,自以为是长相厮守,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既然如今梦碎了,她也该死心了。”
阿漓有些怅然,点点头,“有些缘分,的确是强求不来的。”
“只有人和人之间的才是良缘。”崔绍突然止步回头,看了身后浓密的树丛一眼,笑得别有深意,“不过,如果她能想明白,这桩姻缘,也许还会另有转机。”
阿漓听出他不想明说,索性也不再追问,“你昨天夜里给大娘编的是什么谎话?待会我该怎么跟大娘说啊。”
“这个啊,”崔绍朝阿漓眨眨眼,“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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