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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不祥之兆(1 / 1)

苍茫大地,万物使然。自始至终,是剑,劈开了这个时代;亦是剑,结束了这个时代。

“锵!”

族长一手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半截,铿锵一声脆响,那韧利的剑身锋芒毕露,光泽耀眼。那是尘封了十余年的孤寂!

“族长,不可啊!”大牛那粗犷的声音脱口而出,整个庞大粗壮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拦住了族长的去路,“族长,你已是古稀之年,怎能入那危地犯险啊!”

“是啊,族长,山里洪荒猛兽、野灵莽禽居多,你可不能只身犯险啊!”二牛也跟着站了出来,张大双手阻挠到。

随即,众人皆动,纷纷攘攘的将族长的去路围得水泄不通——大多都是那些而立之年的壮汉们。

他们齐刷刷的高声劝告着:“族长,你不能去啊,不能去啊!”

面对族人的阻挠,族长装作视而不见,只见他右手一挥,剑光一闪,轰隆一声巨响,剑光所过之处,已是一道两尺深的巨壑,他肃穆凶威,怒声吼道:“敢问谷中众人,谁能敌我弑剑之威?!”

此言一出,众人皆无语以待,傻楞楞的望着族长那凛冽的剑气,呆若木鸡,整个村子倏然沉寂一片。

风飘飘而吹衣。那初夏凉爽的谷风向族人徐徐拂来,闷热的空气在人群中攒动,让人直感窒息,感谢这迟来的谷风,让空气不再像人心那般躁动。

时间仿佛是过了很久,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才移着笨重的脚步从族长侧面走来,他足足要比族长高两个头,粗犷的胡渣布满了下颚,强健的体魄足矣与一头成年巨熊相互媲美,这时只见他镇定自若地佝下背、扣下头,恭敬的毛遂自荐到:“如果族长此行非去不可,就让莽山一起跟随你去吧!也好多个照应。反正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族长单独犯险的!”

从头到尾莽山对于族长是否进入禁地都没有任何表态,而一表态,便是一惊人之举。

族长颤了颤脸,双眼注视着莽山那憨厚的样子,犹豫不决。他不想拒绝,但也不想让他一起去犯险。

“族长,我并非御灵谷土生土长的人,身上也没有流着御灵谷世代祖先的血,我没有祖训限制……”莽山见族长犹豫不答,心生担忧,害怕族长会坚持独自前往,于是陆续不断的恳求到,“十八年前,是族长从幽冥的血盆大口下救回了我,若不是族长,哪来我莽山今日之乐?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族长一人犯险!”莽山对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感慨万千,娓娓道来。

“我们也去,我们也去!”受到莽山毛遂自荐的带动,那群大汉也都激昂的举起了自己手上的长矛阔剑,高声呐喊着,“我们的领主是族长,族长的意愿就是我们的意愿!我们愿意誓死相随!”每个人都慷慨陈词,整个土坝瞬间汇聚了一股孕育大地的神秘力量,自然而清新。

此时此刻,坝上的老少妇孺都紧揪心弦,各自担忧的望着自己家那视死如归的顶梁柱,心里满不是滋味。

“规律也是人定的,人命关天!族长,我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莽山轻轻地推攘着族长的后背,心急火燎的催促到。

“那……”族长游移不定,顿了顿,“那你们几个就跟我去吧,其他的人留守村庄!”族长精选了十来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让其带上弓弩茅箭,再向村里长老们嘱咐一番后便带着那十来人挥手告别,好似一番远征之景。

村口处,那十来个壮汉以及族长都表现出一脸轻松的样子,口中还不停的安抚村民,道:“此行应该颇为安全,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一些山中猛兽闯入了禁地而已,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言语之间,族长狐疑了一下,表情骤然的僵住了,他环视四周,心有不安的思忖到:刚刚明明发觉有一丝诡异的笑容从自己的余光中闪过,可怎么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族长心惧,御灵谷从未有过如此诡笑的恶徒,若是有外人混入御灵谷,那定有所图,此行必将不顺啊!

话虽说如此,但此行却是万万不可少的,只得吩咐族人加强戒备了。况且御灵谷地势险恶,各处羊肠小道都布有暗哨,外人一时之间也难得攻克,只是他深知秦国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御灵谷,若是趁机派出千军万马、铁甲骑兵,再险恶的山地也会硬生生的给踏平的,想到这里,族长喟然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老家伙,你到底还是没有轻易放弃啊……御灵谷,究竟有什么是让你如此觊觎的?”

族长也不敢肯定刚才那诡异的笑容就是外来人发出的,但通常谨慎小心的他也不得不怀疑到外人的身上,毕竟在御灵谷土生土长的人都心存善念,无觊觎之心。

“族长,该吩咐的我们都已经吩咐好了,马上就可以动身了。”大牛身负铿锵作响的铁具,藤甲装身,锒铛而来,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嗯,我们走吧。”族长点点头回答道。

即刻,那十来个壮汉跟随着族长的脚步大步流星的向不远处的御灵禁地走去,金属撞击的锒铛声在谷中循环回荡,好似一曲相送他们远征战场的激昂将军令。

村民们呆滞在村口,轻摆着右手,嘴里小声念叨着:“保重啊,族长。”一脸无尽的愁绪。

“族长爷爷,等等,”族长已经走了老远,却听见一阵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疑惑的转过身,只见一个三尺孩童向自己跑了过来,“族长爷爷,这个给您……”孩童跑到族长跟前停下,右手高举,递过一个红色的香囊,继续说到,“这是娘亲给我绣的福袋,她说戴着它是可以保平安的!”

看着孩子那红肿的大眼睛,显然是才将哭过了的,他的一片心意族长也盛情难却,只好收下,和蔼可亲的回答道:“谢谢你,虎子,我一定会将他们安全带回来的,你放心吧!”族长胜利在握,言词凿凿,让人听后倍感有望。

“嗯,我们拉钩,”虎子调皮的笑到,随即伸出了右手小指,见虎子如此信任自己,族长也不忍心拒绝,只好伸出手去与之拉钩,却不料虎子人小鬼大,得寸进尺道,“拉了钩就要做到哦,族长爷爷可不许赖皮!”虎子嘟哝着嘴,一片童心泛滥。

“嗯,好。”族长勉强的敷衍了一句,然后拍了拍虎子的小脑袋瓜,安详的说道:“快回去吧,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在家要好好的保护你的娘亲。”

虎子的父亲三年前死于一场野兽暴乱,那是他出谷捕猎时遭遇的不幸,当时族长也在场,但他那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虎子的父亲被幽冥给吞噬,自己却无能为力。

“嗯!”虎子点了点头,坚定的目光极其纯洁,只见他对族长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便转身跑向了村口,远去的身影让族长想起了年幼时的儿子,想他当时也是这么聪明懂事,乖巧可爱,可为何长大后……想到这里,族长又不免感到有些心力交瘁,惆怅道:“怎么这么久了,无名还没有带回任何的消息呢?”

没多想,族长便将虎子给的福袋放进了怀中,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那十来人又快步联翩而至。

一路上走着走着,族长总觉得背脊不断地窜过一抹接一抹的寒意,可待他回头目寻时,却未曾察觉有什么异常,倒是经常引来莽山他们异样的目光。

“只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御灵谷这次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劫难啊!”族长低声细语向天祈祷着,却无法得知上天是否将随人愿,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自己为御灵谷尽毕生之力便已足矣。

没一会儿,族长带着几人便出谷老远,已经到了御灵禁地山脚下,他催促着众人,道:“快跟上,我们要在他们闯入禁地之前阻止他们!”族长目光如炬,右手紧了紧那把外形怪异,制造却极为精致的长剑,心里其实也并无多大把握。

御灵禁地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就连族长也不得而知,他只知祖训规定御灵谷世代祖孙不得入内,并还要世世代代守护御灵禁地,扫除一切意图想要靠近它的东西。

御灵禁地的雪地里,鸟瞰过去只觉一张白纸上缀有朵朵红梅,海棠黑莲各独秀。

男子一动不动的端详着老者怀里的婴儿,念念有词道:“小家伙,刚才……刚才是你挡住了那汉子释放出来的强大灵力的吗?”

问话刚点上问号,看到那婴儿懵懂疑惑的萌表情,男子便是一阵叹息:“唉!我这是怎么了?你不过只是一个乳牙幼婴罢了,怎可会是你呢?”

那孩子瞪大双眼惑解的看着眼前这神神叨叨的神秘男子,心里不禁唏嘘道:“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唉,一代宗师就这样身陨至此了,可惜,真是可惜。”男子言语中略带嘲讽意味的叹息到,口气依旧有些狂妄不羁。

他伸出手去把了把老者的脉搏,发现已经无跳动之象,只略觉得有些惋惜,却也不曾显露出悲怜之色。

“不知您老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打量着老者的遗体,男子心生窃意,却不喜“窃”这个字眼,于是拍拍那孩子嫩白的脸蛋儿,自欺欺人道,“我这可不算是窃取他人钱财,我只是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能替他买个棺材之类的。”话毕,男子便将那只簸箕大的巨手伸到了老者怀中,细细地摸索着。

“这家伙,话说得倒真好听,连死人的遗物都不放过。”那孩子又是好一阵无语的感慨。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小孩身体,奇怪的老头,奇怪的杀手,奇怪的天气,还有这个奇怪的家伙,天啊,我这到底是到了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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