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乱被平,皇上龙颜大悦,下令犒赏三军。司徒亮将军多年驻守肃掖,功不可没,晋封正三品大将军,赏白银三千两。
今天是皇上设宴庆祝胜利的日子,皇宫大门外,车水马龙。洛瞬息所乘坐的轿撵在宫门口停下,他穿一身青色长衣,难得一见的意气风发,见惯了他深色着装、神态深沉冷峻的人不禁为之一振。尽管他神情依旧漠然而高贵,但是同以往而言,已是足够温和的了。
他刚下轿撵,迎面而来的马车在后方不远处停了下来。帘子被缓缓掀开,花不语端坐在马车内,总是笑脸迎人的她今天确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她已知晓今日之宴非同小可,她能理解爹处境如何艰难,可她要作为男人政治权谋的一颗棋子,怎能高兴得起来。
洛瞬息往地上看了一眼,某种情绪一闪而过,神态自若地进了宫门。
花弄月知道她不高兴,无限担忧地说道:“不语,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花不语不答,冷着脸不搭理他,在玲珑的陪伴下自顾自地往锦鳞殿走。
花继祖在他们身后,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急不缓地跟上。
宾客满座,今日大家心情都很好。
歌舞坊的人按照惯例在殿中央载歌载舞,为大家助兴。
酒过三巡,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开始飘忽起来。尚书令唐启仪坐在位置上,他捋了捋半百的胡须,摇头晃脑边回忆边说道:“论舞艺,还是花都督家的千金舞艺精妙绝伦,自从上次有幸得以观之,如今竟是看什么都觉得太过平常乏味了。”
他这么一说,立马引来大家齐声附和,“是呀、是呀,在下也是过目不忘。”
皇上端坐高堂,一言不发。坐在他身侧的皇贵妃眼珠子一转,四下张望,问道:“不语姑娘今天可有来?”
皇贵妃的声音极细极柔美,却足够底下的人听清。花不语即起身,恭敬地欠身作礼,“贵妃娘娘,臣女在此。”
皇贵妃一副才看见她的样子,略作尴尬地笑了笑:“先前没注意看,竟不想就在眼前。”她上下打量花不语一番,赞道:“数月不见,出落得越发标志了。本宫尤记得你上回跳的那支舞,叫、叫……”
“是孔雀舞,娘娘。”花不语不紧不慢地回答。
“对对对,是孔雀舞!”皇贵妃高兴地说,“本宫可一直记挂着你的风姿,今日再让我们一睹风采可好?”
“能得到娘娘以及众位大人的赏识是臣女的荣幸,请允许我稍作准备。”花不语恭敬地回答。
皇贵妃赞许地点点头,花不语继而离席,缓缓退下去。她一直低垂着头,自然没有人瞧见她眼里深深的倦意。
本来就不愿意到这地方来,来了也就算了,还次次被当作卖艺的一样给大家表演。那个皇贵妃,真真的笑面虎,面上字字如绵句句委婉,明摆了她说什么自己都得答应嘛!
幸亏她没敢太偷懒,上次皇贵妃给她带去的那些个不知是舞姬或是宫女还是间谍的女人,她倒是真教会了她们几支舞蹈。其实她也没怎么教,就是自己给她们示范和讲解了几遍,好在她们也勤恳好学,竟然都学会了。这回正好派上用场,到时候再找机会把她们还给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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