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衣人全部离去,舒心方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她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心有余悸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感觉像是冲着我来的?”
二皇子面露愧疚地解释:“实不相瞒,我乃当今二皇子,奉我父皇之命前来调查南域众官以权谋私、互相勾结之事。之前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对你隐瞒了此事,我向你道歉。至于他们……”
二皇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大门口的方向,“你晚上不用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啊?”舒心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去外面吃饭。
二皇子已经大踏步朝前走了,舒心只好赶紧跟上。
他们来到南域最大的酒楼“醉逍楼”,门口的店小二连忙指引他们在一处两人桌的空位坐下。
二皇子先前也来过两次,对这里的招牌菜以及不是招牌但也喜欢的菜比较熟悉,因此,他快速地点了些菜,并要了一壶酒。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收集消息的。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事情又牵扯到一代武林盟主,即便消息还没有这么快大面积的传到南域,他相信也必定会有四处走动的江湖人知道此事。
不一会儿,酒菜全部上来。
舒心看着满桌子色香味极佳的菜品馋得直流口水,二皇子看她盯着盘子满眼放光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这些权当是给你压惊,你尽管放开了肚子吃,不够我再点。”
舒心确认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他和颜悦色地对自己笑,全无二皇子的架子。而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吃过这等美食佳肴,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轻咬一口,肉汁松软,几乎没有肉筋和肥肉,嚼几下,肉酥味美,肉香浓郁。
她仿佛吃到了人间最美味的极品,脸上写着大大的满足与畅快。于是,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添菜。
二皇子理解又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她虽吃得急,动作倒也还不至于粗鲁,是个有分寸的姑娘。
二皇子越发的欣赏她。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低声私语的声音,“花谷主”三个字猛然钻进他的耳朵。他神色一紧,凝神细听。
只见隔壁桌的几位武林打扮人士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神情很是不愤。
那一桌在墙角,感觉上比较隐秘安全,因而几人虽极力克制却也没有太小心。
其中一人说道:“这本就是我们南苑之地,他洛擎天算什么,要不是当年他以小人之计陷害我南苑先皇,我南苑岂会落入他之手?要我说花谷主不愧为一代武林至尊,幸亏他当年冒死救下南苑公主,才不至使南苑先皇无后!”
“对!”另一人接着说道:“现在皇上欲派兵围剿蝴蝶谷,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与花谷主共同对抗朝廷,我们必须保护前朝公主!”
“对!”其他几人压低了声音附和道。
二皇子此时的心情却是百般复杂,他脸色凝重,大脑浑浑沌沌,以至于完全听不清楚他们还说了什么。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视线模糊。
原来这是真的?
难怪当初花不语会跟着单浪走了,说什么父亲不忍心她在外受苦,说什么眼下即是年关,盼她回去一起团圆。就算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也只怕更多的是因为花不语的远离令他担心会发生意外,怕父皇突然知道她的身世要派人害她,所以他才焦急地派人把她带回身边亲自保护起来。
只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东窗事发了?父皇派人来捉拿花不语说明他对花不语已走之事尚不知情,莫非父皇一早就怀疑花不语的身份了吗?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记得他小时候在父皇的寝殿里看见过一幅画,画上是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他从未见过那样美丽婀娜的女子,不禁看得痴了。他隐隐约约地记起画像中女子的模样,似乎与花不语有些相似。
难道,那幅画中的女子便是当初的南苑皇后代千秋?
这么一想,他又记起来那时候听宫女们私下说父皇看上了一名女子,把她囚禁在西处的一座偏院里,父皇欲纳她为妃,但她誓死不从,父皇发了好大的火,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便把她发配到最寒冷、最荒凉的北方,让她受尽折磨后自行死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如果父皇看见花不语的第一眼便开始怀疑她的身份,那为何后来又同意他和花不语的婚事,还亲自下召许婚?
难道他只是顾忌蝴蝶谷的势力所以放长线,打算等花不语进宫之后再慢慢折磨她吗?那我算什么?!只是父皇用来报复的工具吗?
他越想越偏激,越偏激越愤怒,也不怪他失去理智,父皇一向是睚眦必报,对付违逆自己的人向来是手段残忍。所以,当初南苑先皇自知敌不过洛弋,未免无辜百姓遭到父皇领军屠杀,所以甘愿让手下将领主动投降开门迎接洛弋,而南苑先皇在他们进城的当晚也被害身亡。
他从小眼睁睁看着父皇用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想活在血腥味里,所以多年来他一直行事懒散、无心政治,可为什么父皇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他爱上了父皇仇人的女儿,而现在,父皇要杀了她!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手里的酒杯被他握碎成渣,手心被割出了血。
舒心自顾自地大快朵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他的手,只见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掉,她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碗筷,惊叫一声:“公子,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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