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忍住心里的畏惧小心翼翼地进了御书房,刚一走近,白底青花的笔筒子笔直地朝她飞来,重重地打在她身上,她条件反射地立即闭眼,身子往后一缩,只听得笔筒“嘭”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得粉碎。
她咬牙忍住身上的痛意,睁开眼,洛子彦双手撑在案前,呼吸粗重有声,脸涨得通红,想来已是怒极。
她在原地现在不动,静静地任由他发泄。
洛子彦当然知道她的到来,两只眼睛简直要喷火,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肩膀仍在隐隐发抖。
舒心从未见过他这般震怒的样子,他是个谦谦君子,竟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她心里又害怕又着急又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只呆呆地站着,等他心情恢复一些,她也就安心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们这些下人何用?”
说着,人便进来了。
经过舒心的时候,睥睨她一眼,神情略有些鄙夷,“你叫什么名字?”
舒心心一慌,低头回道:“奴婢名叫舒心。”
“舒心。”那人重复一遍,再次斜斜地打量她一眼,“你就是皇兄在南域认识的那个姑娘?”
舒心一听,不知她是为何意,惶恐地将头埋得更低,却不敢再作声。
“你来做什么?”二皇子稍稍敛起怒火,语气仍是不悦。
“我听说皇兄今日心情不好,我能不来看看你吗?”玉罗公主丝毫不计较他的不友善,抿嘴一笑,朝舒心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舒心朝他们福了福身,转身退了下去。
玉罗公主见她走了,慌忙走上前,“皇兄。”她吞吞吐吐道:“不语不肯原谅您吗?要不您让我去见见她,我去帮您解释,当时那个情形,您亲自宣布解除婚约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洛子彦低着头,一本书的几页纸被他的手紧紧攥着皱成一团,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用了。”
“为什么?”玉罗公主不解地问,转而想了想,花不语性子高傲,一定是认为皇兄此举损伤她的颜面不肯原谅皇兄,可自己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皇兄为了她茶饭不思、心绪不宁?
想着,玉罗公主抬腿便走,“她在‘陌上花开’是吗?我去找她!”
“她已经走了!”洛子彦大声说道。
什么?玉罗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洛子彦颓然坐在,晦暗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受伤和无奈,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受挫的样子。她只记得,小时候每每自己被其他王子公主欺负,抢了心爱的玩具,皇兄一定会替自己抢回来,顺便把他们好好修理一番。
原来,皇兄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花不语出了宫,一刻也不敢怠慢,经历了此番变故,她知道,普天之下,只有在蝴蝶谷的保护下才是最安全的;而普天之下,只有爹爹和哥哥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她飞快地找到一家制衣铺买了一身男装换上,又到马市上雇了一辆马车,未免引人注目,她特意租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幸亏她从前贪玩,总和玲珑男扮女装偷溜出来玩,对这些也算是熟门熟路。
待到一切准备齐全,她带着临时雇来的车夫一同上路。
车夫听说她要去蝴蝶谷,也没太在意。蝴蝶谷是天下第一大帮派,来往的武林中人自然不在少数,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收下花不语给他的定金,只管老老实实地赶路。
马车太过简陋,花不语坐得并不舒服,身体被颠得东倒西歪,要不是为了以防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她宁愿自己买一匹马骑算了。
幸好她身子骨结实,没被颠得上吐下泻,可也没好到哪里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她猜想应该是出城了,没有行人挡道,马车总算是稳当一些。
花不语被颠得有些累了,不知不觉阖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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