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一人领着雷心、施郁先二人走过十七八个红色帐篷,来到一个黄色帐篷外,那帐篷上一条金色长龙张牙舞爪,踩在祥云之上,只是一摆,便可看出居住之人如何高贵。
“猖狂小儿,安敢做本地霸王,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看着眼前帐篷,施郁先最先忍不下来,破口而出,震起无数尘埃。
雷心害怕坏了叶景交代的事,拦下暴怒的施郁先,言:“将军息怒,人族好龙,这金色长龙随处可见,莫要因此坏了王爷的大事。”
“保证不坏事,”施郁先推开雷心,冲进帐篷内,高声言:“杨铭小儿,快快出来,带你杨家全员加入魔化集体。”
杨铭肩膀有伤,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用针线缝合伤口。听到施郁先的挑衅,气得面部发红,却不敢轻易运动,只得压制怒火。只待施郁先走进来,杨铭左手拿针,一针一线的缝右肩膀的伤口,看也不看施郁先,言:“人言魔族肖勇,不知你可见过我这等勇士。”
“哈哈,霸王面前说勇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施郁先破空而出,一招“追魂掌”打向杨铭。他本心不死杨铭,如此出手,不过是想试试杨铭有多少实力。
杨铭二十有余,未经历大风大浪,心高气傲在所难免。只见他手指冒出绿荫火焰,针上的线立刻被融断。他兰花指捏针,一招刺向施郁先。
施郁先收掌,变招“一刀平”斩向杨铭。
一道黑色气刃划空而出,惊起杨铭一身冷汗。他听杨政讲过,魔人最厉害的招数,便是斩。他紧闭双眼,搜索脑子里的招数,一手打出。
“轰,”
空中冒出一道火花,施郁先言:“鹏砉是你什么人。”
鹏砉为谁,杨铭自然不知。不过,方才他使用的招数,是家传古术“箭凶”,施郁先出言一问,他心里有了些猜测:鹏砉与他某位先祖有关系。
杨铭嘴角倾斜,言:“你这魔人,好不要脸,一上来,便要与人拉关系,什么鹏砉鸟砉,我怎会认得。”
施郁先言:“你用我魔人玄庭七子魔箭鹏砉的招数,却说不认得鹏砉,怕是说不过去吧!”
“什么魔箭鹏砉,我不认得,我使用的是我祖传功夫,怎会是魔人的功夫,你这魔人真是强词夺理,以为我怕你不成,”杨铭怒火中烧,从床上弹起来,甩一甩受伤的右手,不看施郁先半眼。
施郁先心头气氛,准备出手教训杨铭。雷心从帐篷外进来,拦下施郁先,鞠躬赔礼言:“施将军脾性急躁,还望杨家主见谅。”
杨铭心自高傲,却也不敢惹魔族,听到有魔人和气圆场,火气消了很多,呵呵一笑,言:“那有什么,不知将军找我杨铭何事?”
雷心言:“魔皇命令景王,十日内拿下暮云市,景王本想下令屠城,但怕伤无辜,坏了魔人形象,特派我与施将军前来说劝杨家主归顺我魔人。”
杨铭言:“人魔千百年是世仇,让我归顺魔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雷心呵呵一笑,言:“那也未必,王爷说了,只要杨家肯归顺魔人,以后可以掌管一个人类国家。”
杨铭言:“我要的,我会自己去拿,请你们马上离开。”
雷心本来就看不起杨铭,来到杨家,不过是个形式,现在杨铭拒绝了,他心里反而高兴了许多,毕竟谁也不愿意与你个随时都可能捅你刀子的人走在一起。
杨铭看着雷心与施郁先走出帐篷后,拳头紧握,像是要杀了谁一般。
玄庭七子,八百年前魔族玄庭门最富实力的七人:魔刀、魔剑、魔箭、匈刹、鬼影、风妖、仙痴(玄庭门,魔界培育战将的学堂)。魔刀施斐济是施郁先爷爷,魔剑无后,手下八个弟子,最弱的亥文史特殊诗也进了魔族英雄榜。
魔箭鹏砉,本名杨鹏砉,正是杨家第一代异能皇帝,一生有些渊缘,八岁时,在海边嘻戏,被海浪卷走,莫名进入魔界,在魔界学得一身本事,回到人界,称雄中州,后被迫迁都暮云,建立不朽王朝。死后,还建立了一个吸纳记录别人武技的冥大帝墓。
漆黑的夜晚,人们已经在睡梦中,杨铭忽然从床上弹起。这一刻,他满头大汗,说不出心里的恐惧与害怕。他这一辈子,恐怕不会忘记那个亲手造的孽。
黑漆漆的岩洞中,尸骨遍野,好比古时的乱葬岗。杨家四人一步一步走向血池,立血池只有二三米的距离,血池里的鬼魅张牙舞爪而来。
四人各自出手,鬼魅消散而不死亡,只在五六秒的时间,又张牙舞爪而来。四人害怕,转头逃走。走了十来米,见得一个两米高的门框。
四人钻进门框,来到一个更为宽广的石室,石室中心立着一根碧绿如玉的柱子,柱子上刻着“冥大帝神往”五个大字。那柱子闪着绿芒,石室的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杨铭脸上突然现出杀死,双手聚出黄芒,双掌齐出,直打黑白双护法的头颅。黑白双护法没有防备,被杨铭打得脑浆飞溅。
杨政发现这一切,已经来不及,只待转身过去,胸口上已经插了一把短刀。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自己,却不得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他一招震飞杨铭,封住穴道,咳出一口血,指着落在地上的杨铭,言:“你这个孽子,今日老夫……”。
“噗,”
杨政喷出一口血,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指着杨铭,脸色苍白,想要说话,似乎又没了力气。
杨铭从地上爬起来,压制不住胸口的疼痛,一口血喷在碧绿的柱子上,呵呵大笑,似有些神志不清,言:“爹爹,发生这一切,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你,要不是你太过于死板,这样有背道义,那样有背道义,这样不可为,那样不可做,又年轻得紧,我也不会如此。”
那碧绿柱子忽然大放绿芒,将杨铭包裹得严严实实,杨铭只感骨子疼痛,身体忽冷忽热,难受的很。
已经不知多少个夜晚,杨铭做了同样的梦,梦里父亲杨政面孔腐烂,舌头伸到下巴,手指甲一寸来长,脚不沾地,向自己移来,口中呼和着要自己还他性命。
紫沄总部,紫陵身穿白色睡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杯红酒。自从答应让陈一鸣让灾民搬进紫沄后,他再也没有到过自己的私人卧室。他摇晃着酒杯,喝一口酒。只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紫陵一脸冷酷,没有能够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门开了,美女员工月瑶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缓缓而来。她走到紫陵面前,将文件夹递给紫陵,言:“杨铭是魔箭鹏砉的后人,在我们之前,魔人找过他。”
紫陵关上文件夹,言:“鹰是只好鹰,只可惜还未长大,就要死了。”
月瑶有些不解,正要发问,紫陵抬起头来,看月瑶一眼,言:“杨铭太过好强,绝对不可能屈从魔人。叶影赫敛景不喜欢有人与他横着来,一定会对付杨铭。不然,等他的脑子里的功夫全部活了,会是一个有能力的对手。”
月瑶头冒黑线,感觉很是无可奈何,言:“你除了战,还会想到什么?”
紫陵言:“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战斗。”
月瑶言:“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伴侣,一起看夕阳,多年后,有一个孩子……”
紫陵摇手打断月瑶的话,言:“我是一个孤儿,因为父母不负责任,将我抛弃。要不是父亲遇上了我,可能,可能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父亲要做的,现在只是一个开始,我不可能离他而去,我是舔着刀尖过生活的人,不知道哪一天会死在战场上。我不想让一个人无依无靠,所以我不敢去想。”
“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出去了,”月瑶走了。紫陵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口,看着漆黑的街市,久久不做任何动作。
月瑶与紫陵已经认识二十年了,那个他们还是四五岁的孩子,两小无猜,玩得很开心。长大了,紫陵做了少爷,月瑶却还是那个小人物。虽说在没有人的时候,他们的称呼没有变化,但在人多的时候,月瑶只能叫紫陵陵少。因为身份不同,喜欢,月瑶只能憋在心中。
天唯歌城楼顶,响起动听的萧声,那声音体现了一个人的迷茫。这萧声,自然出自叶晨之口。他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到底什么才代表正义,若说弱小的人代表正义,为何会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会有那么多的不快,若说魔代表邪恶,那位叫叶影赫敛景的魔人为何因为心痛而不杀自己,自己却忍着痛也要刺他一刀。
好与坏,无本质区别,更无明显的分界线,它们的差别不过是人心所向罢了。做一件事,只要得到赞扬,那便是好,受到唾骂,那便是坏。多少正义代表,手里染满鲜血,又有多少邪恶代表,因为一次的巧遇,坏了性命。这是叶晨心里最终给出的答案,至于对于不对,那就让人心去评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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