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简单又复杂,温柔又坚韧的女人。
倪布恬之前拿到的剧本都不是完整的,从项目筹备之初,剧本就在不断修改调整,四年之间改了数稿,而她前一刻刚从导演助理手里接到的已经是第十稿。
第一次主创围读剧本,演员之间还不熟悉,更谈不上默契,林以平先挑了场重头戏进行简短的试读和演绎。
这场戏讲的是信王联合安王发动兵变前夜宁王府内的反应,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需要用内敛而含蓄的表演方式来进行。
众人边摸索人物感觉边顺台词,前半部分没有倪布恬的戏份,她专注看着台词,安静听着,不觉沉浸到情节里,暂时忘记了身侧人带来的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进行到末尾,众人离开,宁王回到室内,到了倪布恬的部分。
清荷上前帮宁王脱掉玄色外袍,继而看到他身上已干掉的血迹,大惊失色:“殿下,您……”
宁王意识到有人监听,目光轻瞥,以眼神制止,发出忍耐的闷哼。
一个语气词,包裹层次分明的几种情绪,十分考验演员的台词功底。在倪布恬分神去思考人物情绪的瞬间,顾辞年出了声。
那一声又沉又哑,尾音轻轻上扬,含着压抑,被他有意遮掩,则成了暗含情.欲的旖.旎,隐瞒过门外偷听的奸细。
倪布恬怔了一秒,几乎条件反射般麻了半边耳朵。
他嗓音是公认的低音炮,性.感磁性。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倪布恬无语地闭了下眼睛,在心里轻呸了声。
真没出息。
再睁眼翻页,她眼瞳一晃,更加没出息地红了耳根——后面是一场做给奸细听的亲.热戏,倪布恬的台词少而精炼,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沥青浇上喉头般滚烫粘住了她的唇舌。
短暂的迟疑间,众人的目光慢慢扫过来。
桌面上,顾辞年右手向她这边伸了伸,在剧本的遮挡下,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面,无声提醒她:说词。
倪布恬深深吸气,硬着头皮开口:“啊,痛!”
话音落下,身侧男人毫不掩饰地低笑出声。
“是被秤砣砸了脚吗?”林以平出声打断,整个会议室立即笑作一团。
倪布恬抬手遮住脸,也忍不住笑,林以平安抚道:“围读就是试演,提前找一找拍摄时的情绪和感觉,该怎么来怎么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怕她放不开,他又说:“大家都是专业演员,不会笑你的。”
“来,再试一次。”
倪布恬轻嗯了声,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冷杉味道又漫过来,她脸颊渐渐升温,音色也像被小火慢温的梅酒,温软微醺,几乎是从齿间挤出一声嘤.咛:“啊~痛……”留下无限旖旎遐思。
台词继续。
倪布恬顶着张饱满透红的脸颊,表情却是视死如归般壮烈。
没看到身侧男人慢慢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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