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鬼（1 / 1）

从队长那回来后，我的心情很凝重。老爹以前就跟我说过，做什么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虽然师公没收我当徒弟，但确真真实实的教我驱邪祛鬼之法，现在有亡灵作祟我不能坐视不管，可以我的本事，怕是也管不了啊！而且以前在岭南呆了那么久，也少有听说哪闹鬼的，现在才来这没几天就碰上了。师公说我这几年怕是要咒发了，老爹又说老家就在东北，这些难道都是巧合？走进屋子后，胖子他们把我按到在地，问我招是不招，我说招什么呀！他说去那家偷吃了。我说没偷吃就去了队长家，接着给他们讲了队长跟我说的事。

原来，离村子十几里路外有一座山叫兑山，也就是老赵说的那座，没他说的那么远，队长是怕我们进去才故意说远了。原本是个打猎的好去处。后来这几年，村子里的人再进山打猎都没一个能走出来的。叫人去找，人没找着，进去找的人也都不见了。乡亲们都说这山里有鬼，把人都吃掉了，这座山也就荒掉了。老赵听完一脸的不屑：“哪有什么鬼，肯定是迷路饿死在山里了！”默石默天两兄弟也说是。胖子这厮却假装一脸恐怖，一边不断往俩女生身上靠，用非常恐怖的声音说：“你们不知道，刘庆小时候是吃人肉长大的，在老家的时候，他家是驱鬼的！”吓得张莹月和朱丹面容失色大叫。我见这么点老底还被胖子揭穿，心里也是十分不爽：“你少给我装怂，当年扒人家祖坟的时候就数他扒的最多最起劲，他哪里会怕什么鬼。”没想到我这么一说，老赵跟默石默天也吓得乱叫，整个屋子都快震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莹月和朱丹都不让我们回去，几个大男人挤着一张床睡到了天亮。

隔了几天，我也不去想山里的事了，只是让队长叫大家不要进山，结果出事了。

北大荒的种植方式都是粗旷的，往往是一个劳动力管几千亩田。所以我们五个男知青都分散开干活了，我跟胖子分在了一块，管一千五百亩地。一天下午干完活，我们捉到了几只麻雀，就烤着带回来，耽搁了一段时间。回来后队长急急忙忙地找到了我们说：“县里来了个破四旧的专队小组，领头的知道山里闹鬼后非要进去破除迷信，就带着先回来的五个知青和村里的几个人进山了，说是见证这划时代的标志，拦都拦不住。”我一听慌了，问队长他们走了多久了，队长说快两小时了。我立马让队长找上村子里属虎跟龙的青年一起走，又让胖子到村子里借黑狗跟大公鸡。半个小时后，我们一大帮人出发了。师公以前教过我，但凡山里出事，一般都是妖精或者山鬼作祟，妖的话可能难对付一点。山鬼的话就好多了，有个成语叫做为虎作伥，伥其实就是山鬼的一种，一般都是在山里赶路被猛兽所杀的人变的，死前心里存口怨气，死后化为怨鬼，这种鬼没有思想，也不能直接伤人，只会诱导人走到猛兽巢穴，我的直觉告诉我山里的应该是伥。算起来，伥也是一种低级可怜的鬼，生前被猛兽袭死，死后却无力报仇（相传老虎以及其他猛兽是能吃鬼的，具有镇邪作用）。只能继续为虎作伥，等待下一个替死鬼到来自己好早超生。这么懦弱的鬼，遇到稍恶一点的人都会被他身上的戾气吓退，平时不可能白天出来，人多的时候更不会出现。队长说一群人进来也消失了，这让我很不安，那座山里的也许不是普通的伥鬼。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赵他们已经进去了。我在山林外做法，给属虎和龙的人每人画了一道太上老君敕令符，叮嘱他们待会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时不要害怕得转身，一定要恶狠狠地盯着。接着又给那只黑狗开了光，其实我也是半桶水，压根不知道有没有用。那几个青年使劲的点头，我让狗剩在外面守着，叫他一听到林子里面有什么动静就把公鸡拍醒打鸣。交代好一切后我们进林子了，我给狗挂上一张纸条，上面是老赵的生辰八字，这叫借法寻人。胖子说保险起见，又给它闻了老赵他们的衣服，我问胖子干嘛时，胖子说指望着万一法术不灵，这没受过训练的狗能在关键时刻当搜救犬。我抱怨他不相信我，这死胖子居然说：“这叫科学迷信两手抓，各有各的道理！”不知是我法术成功了，还是因为老赵有很严重的狐臭，这狗大概是闻到这味了，带着我们走到了一处很密的丛林里。好在天虽然黑了，月光还是挺亮的，路也不难走，从痕迹上看有人进去里面了，我们正要进去，结果狗却突然哀嚎着不肯走了，林子肯定有问题，大家也都犹豫了一下，不过既然是来救人的，再怎么危险也得进去，胖子一把扛起狗，说：“走吧”。可怜那狗像杀猪一样在胖子的肩上挣扎着哀嚎。穿过密林之后，我们来到了密林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总算是见到老赵他们了。领队的见到我们显得很不高兴：“你们怎么来了？”胖子这一听火了：“废话，肯定来救你们啊！”

“救我们？真好笑，这么多人，就算遇到野兽又怎样？还能被老虎吃掉？”

“就怕你们遇到的不是野兽，而是比野兽更猛的东西！”

“还能遇上什么？鬼啊？这山我们都快走完了，活的东西都没见到几个，哪来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劳师动众找这么多人进来，明天不用干活啊！你们这队的作风有问题，这叫劳民伤财知不知道！毛主席的教导你们都当耳边风了啊！”领队说得铿锵有力。马队长在一边唯唯诺诺，“是是是，您教诲得应该，这全是我的错，是我带人来的，明天我就向上级提交检讨书，恳请上级给及惩戒。”说着队长叫我们都回去。

特殊时期一说到作风问题大家都怕了，胖子也怂了，在一旁嘀咕着：“他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要见鬼了现在就是收尸了，带着俩姑娘来这么隐蔽的地方，遭罪不说，都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领队气得脖子都红了：“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架势差点要干起来，还好双方都拉住了。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领队怎么来这的，领队没好气的说他们跟着月亮走的。马队长立刻叫起来：“不对啊！今天初一，哪来的月亮！”大家猛地一抬头，月亮突然旋着散成几个人影向四周窜去消失了，天一下子就黑了。这时候狗又吠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哀嚎。人群开始惊慌了，我举着火把叫大家不要慌。草丛里突然传来了低吼。借着火光，我看到了里面潜伏着的三只东北虎，最小那只的个头也足足有黄牛那么大。不知谁喊了一句：“有老虎！”人群吓得四处乱窜，我脚底好像踢到了什么，火把一照，才发现整片空地上都是人骨。原来我们已经被山鬼引进了虎穴。好在我们人多，老虎不敢轻举妄动。马队长和胖子安抚大家别乱跑，我吼着跟大家说伥不能直接害人，叫大家挤在一起出去，人多老虎不敢轻举妄动，千万不要掉队，最后大家一起快速退出密林。老虎也跟着一步步走出来，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随时要扑上来的感觉。好在跟了几步之后，大概觉得没机会可趁，又悻悻的吼着离开了。为防山鬼再一次引诱，我走在前面，胖子和马队断后拿火把以防老虎。没想到退出密林后，原来的路不见了，周围都是雾气。我知道又是伥在作祟，怎么绕都绕不出去。好在外面突然有鸡打鸣了，雾气散了，原本消失的路出现了，大伙总算跑出来了。一出来我就紧紧抱住狗剩，亏得他及时让这鸡打鸣了，山鬼以为天亮了就走了。队长也开始兴奋的清点人数，结果一数，胖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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