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鲁的夏洛从上到下清瘦了一圈,脸庞小的只有巴掌点大,内双眼皮凹陷成了欧式眼,常常呕吐不止,吃一口吐两口,开始还以为是这段时间照顾嘉宝操劳过度的缘故,可后来连团里的排练也坚持不下来了。现在每天基本都是躺在床上静养,医生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洛文杰又一次忙的手打脚后跟。
夏云轩已经开始在南鲁读初中了,相比同龄人的身高体型总觉得小了很多。每天晚饭吃的却是很多,该不是得了什么消化病了吧,这姐弟俩一个吃不下日渐消瘦,一个吃得多就是不长个不长肉,着实难坏了洛文杰这为娘的心。
这天一早云轩依旧天蒙蒙亮就起床赶上学的班车,因为住在郊外,到学校的车要开上四十分钟左右,所以每天都带着零钱买早餐和中饭,洛文杰这天也早早收拾赶在儿子身后悄悄登上另一班车。很快终点站到了,云轩还像往常一样下车,直奔学校。洛文杰没有看到他买早点,很纳闷他吃什么,眼看儿子已进校门,自己就跟班车又折返回家。
当天晚上云轩受到母亲和姐姐审问,不得不说出实情。原来开学不多久他就和同学们一起迷恋上了网游,每天放学等班车的时候都会到一个秘密网吧打会游戏,要买很多点卡和虚拟兵器,又不能向家里要钱,所以就把两顿饭的钱用来买了虚拟产品。听到这里,洛文杰几乎岔过气去,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和女儿每一个让她省心的,儿子又不务正业迷上网游。她噔噔噔跑到厨房拿起笤帚就往儿子屁股上揍,躲不及防的云轩干挨了好几下,夏洛在一旁也没有阻拦,她比母亲更气,只是现在有气无力,否则拿笤帚的可能会是她。
打够了,挨够了,收拾收拾先睡觉。
次日,洛文杰和女儿商量要不就规定时间让云轩玩游戏,好歹是在眼皮子底下也放心,再慢慢劝导他有节制地玩,看来她知道跟儿子来硬的不见得有效。
云轩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赦免,大大方方的在家开战。得意了一段时间后自己就觉得特没意思,母亲和姐姐的话也多少听进去了些,还是回归正途好好学习为大。不过迷恋网游的经历却给云轩的电脑水平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初中毕业后就选择了北京一所动漫学校专攻动漫设计与材质,直至后来大学。
经过近半年的调理,夏洛终于恢复元气。不知名的这么一病,倒是给了夏洛充足的思考时间。嘉宝半年里一次没回来过,因为工期太紧请不下假,他这样说。越来越少的电话问候经常让她怀疑自己是结了婚的人,刚刚二十二岁的她外表虽然清收却也还是少女般玲珑,内心早已却干枯的快要步入暮年。都说女人要靠幸福滋养,可自己的幸福什么时候变了模样!
夜里,嘉宝回家,只请了五天假,耽搁在路上就用了两天时间。小两口是距离产生了距离,面对眼前的嘉宝,夏洛没有了从前那样的惊喜欢心。嘉宝的亲热像是故意做出来的,让她很反感。匆匆完成了夫妻之事,嘉宝翻身睡熟。夏洛光着脚下楼倒了杯清水轻轻的窝在偌大客厅的沙发一角,泪水湿漉漉无声流淌。懂得是最难得的情感,伴侣间更是如此。恋爱时期分离的两地再远也会有一线浓情蜜意牵扯,而今,仍然是无限期的分离,可那种心心相扣的感觉仿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匆匆赶回的嘉宝又匆匆走了。夏洛恢复工作,正赶上局里组织一年一度的体检,从上到下又查了一遍。各种冰冷的医疗器械对于夏洛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们只有功能没有感情。
体检报告单出来了,显示已感染上性*病。夏洛看到这一诊断指标犹如五雷轰顶,腿脚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陈力见状赶紧扶起她到椅子上,拿过夏洛手中的报告单。
“呀!你得性*病啦!怎么弄得呀。”陈力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大声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办公室的同事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这么敏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暂且闭紧嘴巴。
夏洛朝陈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扯过报告单不再理她,拿起手提包摔门而去。她刚一出门,办公室里就炸开了锅。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她不想回家不想上班,拨了几遍才接通嘉宝的电话。
“在干嘛?”“还能干什么,工地呢呗?”
夏洛听见这回答已不想再多说什么缠绵的话,直奔主题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嘉宝丈二和尚摸不清头绪不知怎么回答,夏洛把刚拿到的体检报告单染病的事合盘脱出,等待嘉宝一个解释。嘉宝心思很清晰,沉默半晌说“赶紧去治治吧,趁早。”
夏洛发疯的对电话吼道“你不觉得恶心吗?自己惹一身骚还好意思回来这样对我?”
嘉宝无言以对,这事他抵赖不得,自己第一次在县城寻欢作乐时心里也很紧张觉得很内疚,可是太长时间的两地分离,生理反应再难控制,在身边人的挑唆和鼓动下终于迈向了收不住的深渊。
一万万个对不起对夏洛来说都是无力的,精神上已经枯萎,肉体上又得到这样的回报,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怎么继续?!
“你好自为之吧!”夏洛只留下这一句话,断了线。
团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种事情在整个局里长期驻外人员间都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谁也不愿提起自家的事,却拿别人的事大肆渲染毫无同情。
夏洛办理了停薪留职,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康复。女人一旦染上这种病难言之隐无以言表,自家丈夫寻花问柳成灾,她能像谁诉说。无法接受的现实在汤嘉宝身上发生,一直以来自己最爱戴的品行极佳的男人,恋爱时期都没有强迫过自己,居然为了泄私,背叛了她。
洛文杰辗转知道了此事,她不会在女儿伤口上撒盐,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静静流泪。夏斌的离开源于此,亲自挑选的女婿也不给她争气,这让洛文杰觉得错了自己的一生,又错了女儿的人生。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嘉宝一次一次的请求道歉让夏洛不愿跟他再计较,心里只盼着他不要回来,当面面对时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愿意接受。就这样俩人心知肚明的持续真正意义上的两地分居生活直到2005年春节前夕。
时过境迁,往事已渐渐淡出夏洛的记忆,或雪藏或忽视。再一次踏上雅砻江的那片疆土。汤嘉宝和同事们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重新装点整个项目部的大院,彩灯通明,大红灯笼在半山腰忽闪忽灭,远远看上去透出丝丝诡异。
赶来过团圆年的家属们逐一到齐,这是夏洛婚后第二次在这里过新年,几年如一日的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新增的春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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