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袂轻轻一笑,说道:
“公子且说无妨。”
陌白酝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你想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实属大孝;想要为国家社稷出力,实属大忠;一只苟延残喘的鸟儿的生命也能值得你为之下跪,实属大仁;得人恩助必当报,实属大信;同时,你的言行举止都是一个极为有礼之人,实属大礼;博览群书见识深刻,实属大智;仁、义、礼、智、信、忠、孝你可谓尽占,我想要请教你,若是你肩负的是有关人世动荡及世间所有生灵的事情,但你深知,根本无法力挽狂澜,这个时候你会如何来做呢?”
寒袂认真思索一番后,说道:
“能够引起人世动荡,关乎所有生灵的事情想必非同凡响,从古至今,战乱、天灾等都能够致使公子所说的事情发生,古人云:顺势而生,逆势而亡,所以取势十分重要,事关天下苍生既然一个人无法力挽狂澜,那么,寻一群有共识之士则十分重要,古往今来,风云巨变之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拘泥于无法力挽狂澜,那必定无法力挽狂澜,在下愚见公子不要见笑。”
寒袂一语道破陌白这许久以来的困惑,令他瞬时顿悟,于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寒袂公子的文采和谋略在下实在是十分之敬佩!你一语道醒我心中疑虑,在下感激不尽。”
寒袂一拱手,说道:
“公子言重了,我区区愚见,若是能够误打误撞打开公子心中疑虑实属我的荣幸,还望公子不必客气。”
陌白默默的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乖巧的躺在寒袂怀中的鸟儿说道:
“这鸟儿也幸得遇到公子,否则可能早已丧命,公子的这种品德实在是让人佩服。不过,这鸟儿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山野飞禽,寒袂公子见识那么广,不知你是否知道这鸟儿的来历?”
寒袂将视线转移到了怀中的鸟儿上,说道: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鸟,说来也巧,”
说到这,寒袂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告示接着说道:
“我平日有个习惯,喜欢收集各种告示,如果自己能够得以帮助到别人便是最为开心的。这是我昨日路过一个镇子看到的告示,这个告示上说的是,这只鸟儿是一个富商的玩物,他出高价悬赏找回这只鸟,就在今日遇到公子之前的半个时辰我便捡到了这只鸟,只是见到这鸟儿的时候它已经身受重伤了。”
“那岂不是太好了,你将这鸟儿送回给那个富商,自己可以得到巨额的赏金,而这鸟儿则可以回到它原先的地方,这一举多得啊。”
寒袂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公子说笑了,在下对金钱一向比较淡泊,之前我在揭告示时偶然听闻有人说这个富商性格暴躁,就不是修身养□□鸟之人,依我看来鸟儿受的伤多半和富商有关,而且鸟儿向往的是天空,我实在不忍看它任由人类的摆布和囚禁,所以就没打算将它送回,待它伤势好后,我想要将它放飞天际,让它回归真正属于它的地方。”
陌白点点头,由衷的说道:
“不知为何,我觉得同你在一起聊天总是那么的惬意。”
寒袂笑笑道:
“我也觉得同公子相聊甚欢,好了,不说我了,聊聊公子你吧……”
陌白想了一阵,然后说道:
“说起来还真有些恍然如梦,我在一个多月前醒来,发现自己的世界空白一片,起初,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往是什么,不知道将来该何去何从,但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经历了很多常人都没有过的遭遇,说出来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就连我都仍然觉得像是做了一个十分长的梦一般,现在寒袂公子正处于将要进京赶考的关头,我就暂不将那些事情告知于你了,等你高中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以免公子被这些说出来让人无法置信的事情给分了心神……”
寒袂点点头道:
“公子考虑周全,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他日,我们再相逢时再促膝长谈也不迟。”
陌白突然兴奋的说道:
“既然咱们那么投缘又相谈甚欢,不如我们今日在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寒袂兄意下如何?”
寒袂也十分开心的说道:
“人生得一知己已是不易,且寒某能够得公子如此抬爱,实在是在下的福气,在下也求之不得。”
陌白兴奋的站起身,寒袂也一道站起了身,二人对着跳动的火苗说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陌白,”
“我寒袂,”
“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诚心可鉴,望天地见证。”
说罢,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此时,马车内的琉敏轻轻撩开帘子看着这一幕,虽然她不懂二人为何能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就如此投机,甚至结为了兄弟,但是琉敏看到陌白脸上的愉悦以及认真的神色,没有半分的儿戏,便舒展开微微蹙起的眉头,自言自语低声道:
“或许,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无法强求,你来,我在,因为是你,因为是我,因为刚刚好,所以成就了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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