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就行了!我自有办法!”这是艾琴最后的回答,情绪依旧激动。
按照艾琴的提示,秋云很快从地下室钻出,来到了地面。
室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显得格外清新。秋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有一种冲出牢笼的久违感。
秋云撑开了雨伞,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也不知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可其余的房间居然也没有一丝灯光透出。
“难道艾琴说的两个人不在屋里?”秋云心中暗想,却容不得细细思量,快步向外走去。
然而,秋云终究没能走出院门。她只是推开了门,事情的结局便已锁定。
三个人飞奔而来,借着路灯的光亮,秋云倒也看得清楚,为首那人正是齐思杨。秋云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由于事发突然,秋云措手不及,伞也掉在了地上。
齐思杨自然也看清了秋云,微微一愣,转头向身后两名下属道:“你们俩分别往山上跑,务必把警察引开!”
两人答应一声,各自飞奔而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秋云硬着头皮,决定夺门而出。然而,齐思杨双臂一张,已然将门封死。秋云见状,正待张嘴呼救,却被齐思杨闪电出手,立时晕了过去。
秋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下室。
“你醒了!”齐思杨满脸堆笑,又侧头吩咐艾琴道,“去倒杯水来。”
“凭什么?她是残了还是废了?”艾琴瞪着秋云,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原来,齐思杨坐在床边,等着秋云醒来的举动早已点燃了艾琴的醋火。
“行了,行了!使什么性子?我自己来。”齐思杨没好气道。
“不用!不用!”秋云摆手止住正欲起身的齐思杨道。
“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齐思杨重又坐实,歉然说道。
“你能先让让,我好起床吗?”秋云没有理会齐思杨的道歉,冷冷道。
“当然!”齐思杨略感失态,看了一眼艾琴,这才起身,站在离床稍远的地方。
在齐思杨的眼中,艾琴就是一件衣服,只有需要穿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她的存在。刚才还是秋云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忽略艾琴的感受。
的确,此时的艾琴俨然成了一个火药桶,哪怕再有一丁点的火花,一定会将它引爆。秋云和齐思杨虽然对此有所意识,但两人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严重低估了火药桶的威力。
秋云并没有立即起床,她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劫后余痛”让她感觉不适。齐思杨自然也看出了此点,免不了又是一阵道歉。
“刚才看你们跑得很是狼狈,是被警察追吗?”秋云及时转移了话题。她相信在这个自己“占理”的当口,齐思杨回避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她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你猜得没错!”齐思杨看上去并没有想隐瞒任何事实的打算,回答异常干脆,“而且这里面有个人,这个人对你来说是希望,可对我们而言是恶梦,你能猜出他是谁吗?”
秋云沉默了,她已被齐思杨的话深深吸引,立时陷入了沉思。突然,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秋云的脸上因为兴奋荡漾着光芒。
“看得出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齐思杨并没有等秋云的反应,接着道,“他的死就是他和张枫精心设计的一个局。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化了装,易了容,摇身一变,成了红房子里的‘王兄弟’。”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钟大哥不会轻易就死掉的!”秋云喜极而泣。
“的确,我真是小瞧了钟平安。他就在我和孙哥的眼皮底下,我们竟然毫无察觉。”齐思杨说着话,似在竭力思索,喃喃道,“问题一定出在王兄弟身上,只要找到了真正的王兄弟,真相也就大白了。”
“王兄弟是谁?难道你们不认识?”秋云好奇心起,带笑问道。
“王兄弟是你舅舅亲自举荐来红房子的一名伙计,这里自然无人认识。也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岔子,王兄弟居然被钟平安换了包,而且不曾漏出一丝破绽。”齐思杨说着话,苦笑一声,接着道,“直到我们发现了他的真身,不,确切地说,是他自暴真身,我们才恍然大悟。可为时已晚,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红房子聚赌、洗钱等犯罪事实。一夜之间,红房子的繁华便烟消云散了……”
“你对红房子感到惋惜,可我却对你感到惋惜。你为什么不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呢?”秋云略带不屑的语气中依然不失诚意。
“我自什么首?红房子和我没有半点关系!”齐思杨笑了,似乎在他看来,秋云讲的就是一个笑话。
“真和你没关系?”秋云也笑了,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就像在跟一个老朋友叙旧一样,“那你为什么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最讨厌和警察打交道了!”齐思杨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其间哪有丝毫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倒像极了一见如故,却又互相调侃的异性知己。
秋云得知钟平安的喜讯,自是满心阳光,喜不自胜。而齐思杨历来对秋云无恶意,相反在张枫的事情上,他心中对秋云是怀有感激之情的。所以,两人相谈正欢,确在情理之中。不过,明明是一件严肃的问题,两人能谈出如拉家常的节奏,也着实让人称奇。
然而,世上有人笑,自然也就有人哭。
出声的哭,只是伤心;无声的哭,或许已是死心。
艾琴哭了,哭得心碎却又无声无息,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迷人的笑容。她倒了一杯水。
水,是替秋云倒的。
秋云接过水杯,对艾琴还以一笑。也许是真有些渴,她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杯中水喝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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