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诧异莫名:“远听耳!?”
疤头道:“眼有远视眼,耳有远听耳。只是聋子的功能更加特异,近处的声音,打雷崩山,敲锣打鼓,他置若罔闻,轻声反而能够听的明明白白;远处的,就是针掉地上,他也能分得出斤两。刚才你们公媳俩远处的密谈,尽收耳里。”
难怪大叔公和荷花在远处的密谈让聋子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叔公道:“尽收耳底又怎样?要杀要剐,悉听你便。”疤头气急了,道:“死猪不拍开水烫,瞎子,让他们见见你‘抢光’的丰采,上!”
瞎子听了,嘴上几根铁线样的胡须一翘,应声而起,竹棍狂舞,竹影生花,眼花缭乱。突然,一条黑影倏忽腾起,在人群中转动,使了“瞎子摸象”,尽往女人身上摸去,女人们只觉暗影浮动,胸中生风,头发松动,甚是怪诞。
一会儿,黑影打住,跳到疤头眼前,撂下一个包袱,道:“疤头,尽在里面了。”
疤头打开包袱,向外一倒,戒指项链,手链耳环,玉镯金钏,委于一地,尽收眼底。
女人大诧,摸一摸身上,头上,所有饰物不见踪影。
疤头摇头晃脑,头上落英缤纷,揦皮掉落,得意道:“这就是‘强管’抢光的神功。瞎子瞬间已将杀虎庄女人们的饰品抢了个精光。”
可是,疤头的说话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女人们兀自不动,与二十村少相比,与那些已成焦炭的庄民们比,她们的损失算的了什么?况且,山上到处都是宝贝,今后要多少都有。
这些被抢的女人根本就无动于衷,疤头愤然道:“瞎子,摘金匾!”
这可是杀虎庄的命脉,牌坊不能断送在自己手里。老弱病残,敌忾同仇,手拉着手,向四恶逼近。四恶一字排开,聋子坐在太师椅上,敛气藏功,预备使出掩眼法;拐子握着铁拐,瞪目而视;瞎子举着竹棍,耳听八方,随时向来声发出袭击;疤头系好滑轮,往口袋一摸,排出几十枚白光森森的银镖,对准滔滔涌来的人流。
搏杀一触即发!
大叔公忍着剧痛,一拐一拐的,拦在矮人们的面前,喊道:“乡亲们,停住。”矮人们喊道:“大叔公,我们跟恶人拼了。”大叔公喊道:“不要硬拼,眼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矮人们缓缓站住。
他走到四恶面前,说道:“你们已经杀了我们三十几个人,我也不计较了,你们走吧,请你们积点阴德,放我们一码。”语气中带着哀求和恳切。
瞎子“看了”一眼疤头,不知进退。疤头道:“不行,四恶杀人如弃草芥,刀过不留人,火过不留草,我们已经忍了很久了,看在杀虎庄热情好客的份上,只要你们交出活木,我们就做一次亏心事,马上放人,立马就走。”
大叔公道:“真的没有活木。”疤头急了,摇头晃脑,气得秃屑大把掉落,污血直流,大嚷:“老头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已经忍你多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瞎子,上!”
大叔公手一挥,大叫一声:“慢!”随即手一拱,道:“杀虎庄历朝历代都是国家功臣,当朝天龙皇帝为了奖励我庄为民除害,敕造牌坊,金匾乃上圣龙笔御书,岂能让人糟蹋。”
疤头哈哈大笑,鄙夷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这次正是奉皇命前来追缴活木,你们就把他交给我们吧。”
大叔公道:“不劳你们费神,还是我们送去吧。”
疤头气得哇哇大叫:“看来你是油盐不进,瞎子,上!”
瞎子竹棍一点,一个纵身,向牌坊扑去。
振威随身一跃,铁燕一般惊起,拦在瞎子前面,矮人们暗中叫好。突然,一根黑不溜秋的铁拐冲向云霄,不偏不倚,击中振威喉咙,对过穿透,振威坠落,立即毙命。
瞎子在一片愤怒声讨中,摘下金匾。
瞎子道:“疤头,现在看你的了。”疤头把地场里上的年轻女人叫到一起,他叫“简官”,也就是“奸光”。女人们神色惊慌,脸色惨白,不知疤头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大叔公由于流血过多,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疤头胡作非为。
这些年轻的女人被排成一排,疤头用手点着,边点边念道:“上山下山来摘花,采到哪朵,哪朵就是我的花。”一人一个字,点到最后一个“花”字的,被他拉了出来,拖到村牌坊边的矮墙下。
随之那头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伴随着的是疤头肆无忌惮的放荡的大笑。
谁都知道那边干着怎样龌龊的勾当,女人们惊慌失措。
现在,她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振威死了,大叔公受伤,二十村少被杀,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们。她们不能反抗,因为聋子、拐子、瞎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只要她们稍有反抗,她们就会死于非命。她们忍辱负重,吞下恶人给她们留下的屈辱的苦果。
第一个女人放出来的时候,披头散发,一脸惶然,裤子提在手上,嘴里喃喃道:“疤头的玩意长着倒须,哈哈哈……”狂笑不已,她已经疯了。
第二个女人出来的时候,裤子都没有穿上,她一头撞在柱子上,气绝身亡。
疤头一脸奸笑,第三次来到地场“摘花”,当最后一朵“花”点到荷花时,荷花狠狠的给疤头掴了三个耳光,疤头眼冒金花,头壳脱落。他摸了下发痛的脸,擦了一下嘴角边的血,淫笑道:“乖乖,这样才好,有味。”一把扯着荷花的头发,向着矮墙那边拖去。
小虎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拉着疤头的衣袖,哭道:“放过我娘,不要杀我娘。”疤头一脚踢去,正中小虎脑门,虎脑流血。
小虎咬着牙齿,不肯松手;疤头第二脚就要踢来,矮人们大惊失色,荷花浑身打软。正在这个当口,聋子一个就地打滚,抢过小虎,搂在怀里,劝道:“小虎,危险。”
眼见荷花就要拉走,小虎发声大哭:“放过我娘,放过我娘,我告诉你们活木在哪里。”此话一出,立即激起三层浪。
荷花大喊:“小虎,不要,不要说。”
大叔公在地上也有气无力的,说道:“小虎,不要说,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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