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随处可见玄乎乎的水波纹,可阿皮却心凉如水——女孩转瞬显露出来的鄙薄之色利刃一般划拉着他的心。
说实话,阿皮其实心里着实想过如果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双色球大奖,一定会再去找个那女孩的,他一直留着对方的电话号码舍不得删除!罗马城不是一天建出来的,龙袍也不是一穿上就能有皇帝老儿的范,多年在底层社会摸爬混打,自然浸染的底色也不是人长得帅、洗个头、刮把脸就能掩饰得了的!贵族的气质要三代而就,土豪的霸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
阿皮心乱,遂驾车去了麻将馆——赌博场是能与寺庙相媲美的避世良所,那里的人甚至更加痴迷、虔诚!也应了那句东隅桑榆的老话,阿皮今天的手气奇好,竟一吃三,坐他下家面带风尘的妖娆女子输得最惨,面色铁青,一声不吭,另外两家阴阳怪气地调侃。
“兄弟,你也给美女吃块牌呀,别一直压、压、压着人家呀!”阿皮上家的胖子挑拨离间,故意把那三个‘压’字说变了声。
“自己都饿着,肚子里空空的,拿什么喂人家吃。”阿皮手风一顺,也喜欢玩笑,说着丢了个一条。
“啧啧啧,人家美女刚刚破了牌,你就跟出来了呀,也跟太紧了点吧!”胖子见上圈女子打了张三条,于是借题发挥。阿皮对面的瘦子微微一笑,也开了腔。
“就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是不是男人啊。人家美女赚点钱也不容易,这都出去七八张红的了,嚎?”瘦子的“嚎”,对方没有回应。
“哟,你爷们,你男人,下桌你把人家输空的补满呀!装什么好人!”阿皮反击。
“这叫什么话!”瘦子摇头。
“就是,两回事情嘛!那么直接还有什么意思嘞。”胖子插嘴,随即打了张二筒。
“我吃。”阿皮钳出一三筒吃二筒,得意。
“你没戴胸罩呀!”胖子故作惊讶。
“你一直戴着呀!怎么脱了呢,热呀?”阿皮反将一军。
“哦,你们都戴了胸罩,难怪我要输钱,这不‘三英战吕布’吗?”瘦子道。
“就你还吕布,他的枪你抗得起吗?”阿皮讥笑。
“我抗不起,你驮得起——等下,美女,你打东风吧,不好意思,七星!”瘦子说着把自己的牌一倒,又把那张牌捡起插了进去。
“你们三个都有病吧,有病看病去,在这里吵吵吵去死,吵得人头发昏!不打了!”那女的本来输钱心情不好,不愿意搭三人的话茌,这下又点了大炮,终于爆发了,说完把麻将牌狠命一推,哗啦一声,好几张牌都掉了地上……
牌局散后,大奔车里那双眼又看了过来——在阿皮的脑海里面!赢了钱,心情却无名失落,晃荡着回了大兴街。本想去芳芳那里坐坐,扯会皮,可店里有人,二个男人的笑声混着芳芳的一阵阵地往外泼着。暮色四合,万家灯火,阿皮沮丧地回家了。
“不是说不回来吃饭吗?”正在看电视的母亲抬头问。阿皮不知道几点能下麻将桌,上桌前给家里打过电话,扯谎说傍晚要送人去一趟西郊柳家湾。
“噢——那人又不去了!”阿皮解释。
“饭菜自己热热吃吧。”
“不用热了,天这么热!”阿皮打开菜橱柜,将饭菜端了出来。
“天再热,你那胃忌冷,一会痛你别鬼叫!”
“没事,早好了!”
“好个屁,你三天二头在外面喝酒,那胃能好得了?那酒是胃药呀?胃病是靠养的,你别年轻图痛快,以后有得你受的!”阿皮妈训斥。
“哎哟!好了,妈!你就别再唠叨了,让我安静一会行不行呀!烦都烦死了!”阿皮说着将筷子往桌上一掼。
“嗬,你还烦,你烦什么?说来听听!”阿皮妈非但没停嘴,反而走了过来。
阿皮一见母亲已然拉开了长谈的架式,索性起身回房回避,蓦地想起房间已被凤艳占了,悻悻地转身欲出门。
“站住!往哪走?”母亲喝道。
“出车,挣钱!”
“你这个月的伙食费可还没交!”阿皮妈陡然转变话题。
“回来给你!”阿皮咣一声把门关上了。
“别忘了去接你妹妹!”母亲的叮嘱随后追了出来。
“放心,死了我都给你驮回来!”
“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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