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是假装的，”我大声喊，“你别背她，不许你背她！”
可哥哥没理我，背着顾玲儿，和周诗涵陆琦两人急匆匆地跑了。
“师傅，”莫斯年道，“我跟着他们，看顾玲儿装到什么时候。”
我心中一喜，看向他：“斯年，你信我？”
莫斯年斩钉截铁地点点：“她一定是装的。”
我招招手把他叫过来，踮脚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找准机会点她的天魁和七星，让她又疼又痒装不下去。”
莫斯年忍住笑：“师傅你太聪明了。”
我狡黠地眨眨眼：“那你快去。”
将莫斯年派走后，我回了家。我肯定顾玲儿是装的，自然不担心她有什么危险。我只怕娘生气，在这世界上我最怕的人就是我娘，最怕的事就是我娘生气。娘今天在城里办事，应该很快会得到消息回来，到时候一顿打骂是少不了的。
想了半天，我赶紧到厨房烧好炭火，在炭火边用瓦罐炖上娘最喜欢的银耳百合羹和哥哥点名要吃的姜母鸭，做好异味枣果，又煨上一壶菊花枸杞冰糖茶，然后站在大门口等娘回来。
没多久，不远处终于出现了娘的身影。
“杵在门口做什么？”出人意料，娘的声音竟然温柔得跟水一样。平时娘都冷冰冰的，这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地说话。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后背一波一波往外冒冷汗。
娘径直走进屋子坐下，把头靠在太师椅椅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茶呢？”
我赶紧将晾得温热的茶捧到她手边：“娘，喝茶。”
她没有接茶杯，一动不动。
我不敢出声，放下茶杯，默默地拿来便鞋，蹲下身脱掉娘的官靴替她换上。
“娘煞费苦心，不让你练武。可怪物就是怪物，才11岁就能伤人了。”突然，娘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头皮一麻，全身顿时被冷汗浸湿，心脏咚咚咚跳得异常快。我抬头道：“娘，顾玲儿……”
可娘根本不让我说话，低头俯瞰着我，眸子冷得像腊月的冰，轻音软语：“小月，把你那双手给娘瞧瞧。”
是要打我手心吗？我怯生生伸出双手。
娘抓住我的手腕，摇了摇头：“我绝不会让你为祸一方。”
看见娘眼中闪过的决绝神色，不详的预感一下子笼罩心头，我正想把手缩回来，却已经来不及。
突如其来的刺痛顺着我的筋脉瞬间窜遍双臂，疼得我几乎晕厥过去，眼前一阵发黑。还没等我喊痛出声，娘猛地一提将我甩到空中，抓住我的脚踝按住筋脉猛地一拧，那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疼痛又从我的双脚窜了上来。
然后我重重坠地，耳朵里嘤嘤作响，视线模糊扭曲。
全身都在疼，仿佛有万根针在筋脉中一齐扎，有万只蚂蚁在身体里啃。我想用双手捂住翻江倒海的胃，可根本感觉不到双臂的存在。我想翻身，可双腿也仿佛失去了踪影。于是我咬紧牙关，抬起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脖子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四肢面条似的瘫在地上，扭成极其扭曲的弧度。
心脏猛地一窒。
娘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伸手抚住我的脸，眼神空洞得可怕：“黎月是我的女儿，我黎芷青的女儿，不是她的，是聂凤鸣和我黎芷青生的。对，是聂凤鸣和我生的。我宁愿废了她，也不会让她入魔，不会让她离开我，不会让你们把她抢走。黎月是我的女儿，我和聂凤鸣生的……”
她着魔般的唠叨声中，我再也承受不住，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喉咙中冲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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