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灰重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呼吸时能嗅到一股微微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想要抬手的时候,却发现右前臂被打了厚重的石膏和绷带,左手腕插着输液管,衣服也被换成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他费劲地坐直身子,环顾左右。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地板、墙和天花板都是白色的,被子和床单也是白色,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置花瓶,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翠绿色的树杈,干净的蓝天和白云,隐约听见了鸟鸣声。
林灰回忆了一下,记忆的最后,自己正在被喰种追杀,然后被人救下,因为内脏受伤,自己一时没撑住,就晕倒了。
现在自己应该是在医院,而且还是单人病房……价钱一定很贵。
而且,看天色,现在应该是中午,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缺勤了,那份快餐店的工作自己可是很满意的啊。
林灰越想越是坐立不安,心情消沉。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双马尾幼女。他见林灰坐着,微微一愣,说道:“你醒了?”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吧?”林灰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年,他似乎是叫……莲太郎?
莲太郎走到林灰的病床旁边,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不用道谢,其实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
林灰有些奇怪地问道:“道歉?”
莲太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对不起。我是CCG的喰种搜查官,那个喰种是我负责驱逐的对象,它原先伪装成了登记局的见习干部,却不慎暴露了真实身份,在登记局杀害一人之后逃之夭夭。我曾经追到过它,却失手被它逃了,然后才有了你被它袭击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责任,只是我的运气差而已。”林灰摇头。
CCG是政府名下的机构,专门负责驱逐喰种的工作,其本部就是位于登记局附近那栋曾被自己误认为是某家大企业的气派建筑,而喰种搜查官,就好比是缉捕罪犯的警察,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罪犯而是喰种。
“是啊,不是莲太郎的责任,那个家伙太能逃了。”莲太郎身边那个叫延珠的幼女说道,然后被前者敲了一下头。
林灰忍不住笑了笑。
“抱歉,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一下她的。”莲太郎不好意思地说道。
闻言,延珠故作羞涩说道:“诶,莲太郎终于要对咱做色色的事情了吗?”
莲太郎恼羞成怒道:“你给我稍微安分一点!现在可是在别人前面!”
“也就是说不在人前就能做色色的事情了吗?”
“喂!”
过了一会儿,莲太郎咳嗽一声,对林灰说道:“真的很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么不成体统的一面……还有,虽说现在不是合适的场合,但能跟我们说一些关于昨晚的事情吗?”
“可以。”林灰答应了。看着他们两人,他的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林灰将昨晚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从他入住旅馆,然后发现老板被喰种杀害,直到被莲太郎他们所救,对这些事莲太郎不时地会出声询问一下细节。讲到后面,莲太郎不由得问道:“相原和征曾经有过长期学习格斗技的经历,它的身手在喰种之中也是很强的,你能从它手下脱逃,想必也对格斗有所涉猎吧?”
相原和征就是那个喰种的名字。林灰想了想,说道:“我以前虽然有看过格斗方面的知识,但从来没有认真练过。”
莲太郎没有再追问下去,这起事件中唯一的疑点就是林灰是如何从相原和征手中坚持到莲太郎和延珠到来为止的,如果说是运气好倒也说得过去,况且林灰身上的确没有格斗锻炼的痕迹。
“那么,失礼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莲太郎站了起来,向林灰道别,“你的医药费我们已经代为支付了,衣服就放在那边的柜子里……再见。”
“再见哦。”延珠对林灰笑了笑,跟着莲太郎一起离开病房。
林灰看着门被合上,松了口气。还好不用付医药费,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三天之后,林灰顺利出院。他的伤势当然还没好,石膏和绷带也没解下来,不过根据医生的说法,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就不会牵扯到内脏的损伤,接下来只需要静心修养就能慢慢恢复。
出院之后林灰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自己工作的快餐厅,住院期间他给店长打过一个电话,店长那边也体谅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有解雇他,但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忐忑。不管怎么说,林灰口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连一次旅馆的过夜费都支付不起,只能指望在快餐店工作了。
“你来啦,”店长还是老样子,手里夹着一根烟,靠在厨房的通气窗旁边,“可真是狼狈的模样,你这样还打算坚持工作吗?”
林灰干笑一声。
“既然你这么想工作,嗯……就帮忙做些厨房内部的活吧,就算只有一只手,炸薯条做汉堡之类的还是可以的吧?只能拿锅铲的话,虽然做炒饭有点不方便,但用心点也是问题不大。加油吧。”店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灰立刻振奋起精神,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
然后……一周过去了。
这天夜晚,林灰拿着自己的存款,进入一栋租房价格便宜的小公寓里,找到房东付了一个月份的租金,然后拿到了房子的钥匙,顺着楼梯走到三楼。在那里,他碰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
“莲太郎?”林灰站在楼梯口,诧异地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少年。
莲太郎愣了一下,吃惊道:“林先生?”
他居然叫自己先生,可能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吧。林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呃,你也住在这里吗?还有,之前叫我林灰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那么,林灰,”莲太郎倒是不客气,“我是住在这里,你刚才说‘也’……难道你也住在这里吗?”
林灰嗯了一声,说道:“刚刚跟房东说好,我住在305室。”
“我住在304室……”莲太郎不禁感慨道,“真是太巧了。”
“是啊。以后就请多指教了,莲太郎。”林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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