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点头，李大人直接带人走远。关大夫人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个房间，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免得传到关大人耳朵里。
木屋是完全封闭的那种，里面情况如何，开门后就知道了。
岑溪敲门，她叫李夫人跟在她身后。门开了点，传出俞清泉关切的声音。他小声道：“外甥女，是你吗？”
岑溪道：“是我们，我带了人回来救你们。”
进屋后，鱼宝跟一粒糯米似的黏在岑溪身上，岑溪愧疚，就纵容了他。
白大娘的眸子动了动，反应迟钝。别人交谈，她耳朵就会抖下，却是不言语。整个人像极庙里的泥胎，偶尔倾听信众苦难，只灵验一回。
关大夫人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隔着白帐子说话。她声音饱含歉意，道：“还好你说服了我，你走后，我就病了。”
岑溪暗暗庆幸，面上是替关大夫人担忧的神色。李夫人摘下帷帽，语气亲切道：“顾姐姐好，我是卢家的女儿。”
卢家？卢老元帅的卢家吗？岑溪安静听着二人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开始叙旧。
两人聊天忘了时辰，门外大声的咳嗽声响起，李夫人用帷帽挡住红脸，自责道：“瞧我，连正事都不顾了。”
李大人不进来，站在门口说话。他一为找人，二为求证。李夫人验证关大夫人的身份，他就遵守规矩不见了。
俞清泉道：“你们去那处野地了吗？”
正是一语惊醒众人，野庙没了，不还有野地在。两边是打通的，从野地下去，去密道里瞧瞧。
白大娘猛地起身，条凳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她声音带点神经质的紧张，忽高忽低道：“密道，相公，我要去。”
关大夫人挣扎抓着枕头，哭着哀求道：“娘，您在这里陪我。”
岑溪从白大娘看出疯狂苗头，叫她安分呆在木屋，谁能做到呢？她道：“让白大娘去，李大人带了不少人，还护不住她嘛！”
李夫人道：“大娘的样子不对劲，看着像是魔怔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顺着她点。”
关大夫人左右为难，终究岑溪带上白大娘出门。一个衙役留下保护和照顾李夫人，鱼宝继续陪伴关大夫人。
临福县城门口，一队衙役拍马奔驰而出。
俞清泉记得清楚，将他们带到野地里，和衙役们一块动手。
这出口在泥土遮掩的一块青石板下，刨开周边泥土，不必多使力就撬动。
一束阳光斜斜射进洞里，洞壁崎岖不平，有四块青砖凸出，便于下面的人攀爬。
李大人和五个衙役在上面望风，俞清泉拖动尚未痊愈的脚执意下去。岑溪照拂白大娘，也是下洞的人选之一。
保护他们的衙役也有五个，为首的姓李，似乎和李大人同宗同族。衙役们前面探路，俞清泉和岑溪在中间，最后由李衙役垫后。
他三人如同饺子馅，有面皮保护，暂时安全。
经过河水上方，岑溪停驻。河水流淌的声音比昨天愈发清晰，仿若在耳边。
李衙役好奇道：“丁夫人，你不舒服吗？”
岑溪道：“李衙役，上面的水声太湍急了。”
众人摸不清她说的是什么，湍急和他们赶路有关吗？
李衙役轻笑，道：“既然丁夫人身体还能坚持，我们就快点走，弄清事情真相要紧。”
岑溪抬头望一眼，水流声似乎又正常。她慢慢走起来，全副心神却被那流水声吸引。
毫无预兆，不过一霎，倾盆的大股大股的河水在阳光折射下，扑倒众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满涨。
岑溪紧紧抓住扑腾的白大娘，冰冷的河水像附体的水蛇缠绕脖子，捆绑四肢，要把二人往下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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