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就在安琪儿以为消灭了对手而恍神片刻之际,兰葳的告警令她敏锐的感受到了不对劲,顿时,被挑在刻印剑上的红袍内部,传来一股狂躁的火元素波动。
轰!
树叶的叶脉因炸风撕裂,泥土的色彩与一圈黑色的污光相间形成圆球,圆球中心一颗炽亮的白色光芯在挣扎抵抗,光系元素与暗系炎系元素冲空爆炸加上地面泥土翻起。
“安琪儿!”
额头上一片红色鳞状不小心显露,阿留斯内心焦急的迎上去,也不去理会身上的长裙不便奔跑,完好的连衣裙随双脚的大步迈跨撕得破烂。
魔法师兰葳愁眉不展,举起了法杖,长袍上纹着尼歇拉的湛蓝色边逐渐染上赤红光泽。
“Rd(驱动)df(背离)!“
黑色的火焰被法杖上晶体发出的透明规则束戳中,从巨大的暗沉焰球猛烈扯成裂开的果实,里面中心被刻印剑神圣力量包裹的安琪儿进入大家视野。
与此同时,阿留斯在她有意的控制下,身体周围聚拢了大量滚烫的红色岩浆息流,她的手背上浮现火形咒文,几乎一眨眼,形成壮观的火焰波浪朝安琪儿周围的黑色元素喷发而去,不同性质的魔焰似乎受到了更高级的克制,接触的部分很快消弭融散,加速了黑焰魔圈的消失。
“卧槽,这群女娃子貌似都比我厉害。“
躺在地上继续装晕的姚舜炎,极为不俗的感知,了解了刚才发生的情况,感叹仅是不同体系的世界里,人类某个层次的强大也是具有相同点的。
黑色之火消散,彻底被几种力量消耗,身处其中的安琪儿被解救了出来,因为刻印剑神之赐印扩布的圣光之罩保护,安琪儿除了娇喘疲惫,那巨大能量的冲击力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露丝.菲雅!”
阿留斯第一个冲了上去,扶住了灰色软甲包拢下的细小手臂,让顺滑的垂发润贴她的衣服胸襟花边上,温和似水的关心,亲爱呵护般的抱住了安琪儿。
而在一旁注视的女法师,脱下了兜帽,细柔长发瀑下,精美的容貌得见于世,握住法杖朝其走动。
“我来帮她吧。”
兰葳来到安琪儿和阿留斯身边,半蹲了下来,在腰间摸索了一阵的素手取出一粒水晶,那是棱框五角形的白色宝石,反光的玻璃内部,可以看到一小簇洁净的液体光作燃烧状,巫师们制作研发的特殊水晶——治疗石晶,方便巫师们脆弱身躯在冒险的途中治疗保命,很好的弥补了法师们远攻近疏的不足。
“白座巫师的救命水晶!?”
红绯色眼睛扑闪扑闪,阿留斯对于这位女法师的传承与流派有了更新的好奇与疑问。
“你懂得可真不少,小女孩,一般人对巫师几乎敬而远之,对我们的体系分别达到这种程度,你这个年龄很让我意外啊。”
在水晶内的液体光骤然增亮之后,虚弱的安琪儿精神面貌也得到了改变,无力的眼皮活力的收缩,兰葳看到晶石内的液体光消失了不少,肉痛的瘪了一下嘴,从新放回了腰包。
“我更了解,巫师之间有人偷师学艺,那会遭到联盟通缉跟惩罚的,你没有说实话哦,预言系流派的家伙。”
“收起你的好奇心,小姑娘,我如果不知道,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联盟的次元猎手与魔导枪械师可不好惹,我有笨到触这个霉头吗?”
“可毕竟是不好惹,又不代表你惹不起,不是吗?”
“你滑头的性格真是有违你可爱的外表,不过,也没什么,大姐姐不和你计较。”
无视阿留斯的告诫,兰葳又把目光转向了躺着的姚舜炎,眼睛眼睑分化有细,没有使用洞察之眼。
“切!”
阿留斯很是娇蛮的不屑一声,不高兴的望向了一边。
“那个奇怪家伙也是你们的人?”
这位法师小姐的直觉令人感叹,没过多久,敏锐的发现了疑点之处。
“是的,我此次就是来保护他的,这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不是任务我都懒得理他。”
阿留斯一边扶起尚能站立的金发少女,一边作答。
“是吗?这个人居然需要你们小题大做的保护?未免……”
“没办法,职责所在,我也被逼无奈。”
“这样啊。”
很明显,两个人话的意思都不一样,却巧合误会般的帮助了姚舜炎实力的隐瞒。
在学院这方的闹剧进行时,时间在不停的前行,太阳的轨迹并不是一直定在了东边,午时的来临使它很快驻在天空中央,比平时早了个四、五个小时,魔法钟表的持有者们也不得不重新调整时刻。
蝶蛹之月,这个季节的温度不冷不热,躲藏在阴凉的灌木丛中,更不会有燥热感。
诺夫地区是巴达斯治理下比较靠南的大封地,地属维兹.罗尔公爵管辖,地理位置北接迪夫尔与密斯领,西边是秩序不定无法征服的黑森林,东边与查理曼王国隔息叹霜林相望,南边与王国关系长期交恶的瑞弗玛斯.波宁哈公国接壤,是个战乱地区。
贵族间的摩擦,总会导致这里时常发生小规模的战争,来此的旅人可以经常见到大片土地被荒芜替代。荒凉、暗淡、衰颓,这是对维兹.罗尔公爵治理下的诺夫最贴切的评价。
阳光照射在公爵的府邸——费勃城堡上,白色的大理石砖墙毫无波纹起色,只是尖塔之下的城垣变得更为洁亮了起来,铁栅的大门拉开,一位穿着宽大黑色斗篷的骑者,手持一面蓝色的鸽旗,在众多腰佩利剑,身坚无盔骑兵甲的骑手们拥簇下,驾驭骏马,发出与灰砖路面相碰的嗒嗒声,走进了城堡深纵的拱门通道。
迎面,褪去了拱形的森暗墙面,是一览无余的碎云碧天及这之下的高大楼房,还有楼房与自己之间正在喷水的花坛喷泉设施建筑,花纹荣美,除了少数窗户是木料方窗,几乎是用质地纯匀的石料堆砌而成。规则式的道路以十字切割,分开了四个郁郁葱葱的扇形花草景园,充作围栏的女贞灌木丛被园丁精心设计成立体状,内部点状对称的各种名花美不胜收,蔷薇科的植物在这里应有尽有,让这位到访的骑者深为感叹,诺夫的领主真会享受生活。
这时,一位穿着褐色皮衣的领事从左方的通道出现,他用最标准的高贵礼节向这位骑者问好,骑者礼貌的从马上垮了下来,拉开兜帽,留下他的原貌,并走了过去,捂胸施以回仪。
“领主大人在办事厅,尊敬的使者,主人命令我为你带路,请跟我来吧。”
梳着单尾束发,面目苍老却气质非凡的领事望了这位褐发中年人一眼,眉开眼笑着为这位使者做了个侧手鞠躬姿势。
使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身上取下腰肩的象牙座柄匕首以及达玛骑士剑交给了另一位双手递奉的仆从,在领事略带微笑的带领下,经过绿荫通道,向建筑底层的拱状柱廊走去。
穿着宽大金边外套的维兹.罗尔.阿格杰托坐在他的真皮沙发上,微曲的黑色短发被仆人整理过,显得精神炯炯,鹰眉长眼,鼻梁高挺,久经尘世,在他那淡黄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野望和强干,这样一位比较瘦削的男性贵族,似乎拥有着与常人不同,又不可及的意志。
“欢迎你的到来,瑞弗玛斯.波宁哈公国的来使,我是维兹.罗尔.阿格杰托,也就是诺夫的领主。”
严肃的领主用双手搭成平桥拖住下巴,老神自在地向这位正站在他对面的褐发使者问候。
办事厅的装潢复杂高雅,圆环形线圈红黄地毯搭配普林矮木方桌,茶几上几杯瓷具装着热茶,气雾蒸腾,墙体上挂着当世不少名画佳作,墙柱顶格以波浪线纹割布,格局经典,高贵奢华,更不必提及吊顶灯具一类,这足以让一个普通民夫赞叹身处皇家宫殿之中了。
“领主大人,我想,您还不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国家的秘闻吧。”
脱下黑衣斗篷,波澜不惊的中年使者目光坚定,开门见山,盯住地位显赫的贵族老爷,免去了冗长的交涉前奠,一点也不怯懦。
身后握紧钢剑的武士刚要呵斥这番无礼之举,却看到了自家领主淡然阻止的手。
“有意思,说来听听,我原谅你的无礼,使者。”
有着十年王国境边总督经验的阿格杰托一点也无所谓地向后仰去,瘫软于舒服的沙发上,仿佛可以随时处变不惊。
“我知道诺夫的牧犬这个称号名声符实,公爵阁下,但是您为了王国效力多年,维兹.罗尔家族兢兢业业守护这片土地,却依旧被王党视为负担,领主大人难道没有什么怨言吗?”
使者一边说道一边从身上取出皮质纸卷,看上去像是什么重要文件,卷面火与黑矛的徽章格外显眼。
“这是?”
维兹.罗尔公爵一下子坐直了,他的视线一见到这个徽章,冷静的风格突兀的发生了变化。
“如你所见,阁下,关于巴达斯王党的机密,有兴趣吗?”
发现手中的文件被公爵迫不及待的夺取,急忙拆开的动作,使者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浮。
“你们怎么得到的这个东西,我们当中有叛徒?!”
“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们在巴达斯王党的情报人员,怎么样,您还满意吗,这个我们带来的诚意。”
看到文件上的内容,阿格杰托认真仔细,生怕漏过了重要东西,而后触电一般,一副见鬼的模样。
“你们公国究竟有何目的,这对于我可不是好事?”
公爵情绪很大的捏皱了纸卷,不过很快掩饰下来,忍耐力如同抵住了底线,表情严肃的可怕,心绪不宁。
“我们自然想和阁下达成一致,协助诺夫领,细节的洽商详谈。”
“哼,这是阴谋,我可不想被威胁!”
感到自己在交涉中吃了大亏,诺夫领主愤怒不安,狠狠地盯住了使者。
“阁下,我们没有其他意思,据我们所知,您与迪夫尔及密斯的领主立场不同,间隙仇怨很大,而我们现在却是你唯一值得依赖的盟友,这只是相互取利而已。”
“口气不小,你们瑞弗玛斯.波宁哈公国与我们之间,不,与周围许多国家都是有积怨的,我如果加入你们,岂不是等于背叛加得罪许多政治势力,我可没有实力面对诸多国家的怒火,你请回吧,使者,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哪怕维兹.罗尔家族遭到王党的扑灭。”
面对这位使者利用各种手段外交上步步紧逼,公爵老谋深算的反扑,佯装火气很大的回绝,其实是为了在正式交涉中取得更大利益,然而结果果不其然。
“领主大人,您的声誉在我们瑞弗玛斯元老会是一直受到盛赞的,我想您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
外交特使向公爵使了一个大家都明白的眼神,维兹.罗尔公爵最大的声誉就是贪小便宜,更是有一个“吝啬鬼公爵”的特殊称号来形容他一毛不拔的行为,可是他本人却对此不以为意,若然不是如此,他的府邸也不会那么金碧辉煌。
阿格杰托听到这里,又不由的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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