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圆月悬挂在空中,紧紧的贴着海面,像是即将沉入海底;银白色的月光照在海面上,大海像鱼鳞一样反射着光芒,白色的云像雾一样从脚边流过,殷墨脚尖轻点,波纹从脚尖和海面接触的地方四散而去,亚里薇安牵着他的手,白金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飞舞。
歪过头,亚里薇安湛蓝色的眸子印着殷墨漆黑的发和面无表情的侧脸,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冷峻,但也更吸引人,眨了眨眼睛,她出声说:“殷墨。”
殷墨侧过头看她,双眼漆黑,亚里薇安伸手抚上他的胸口,胸前传来的温度让殷墨顿了一下,风骤停,殷墨带着亚里薇安极速下落,亚里薇安愣住,手猛的缩回,殷墨立马反应过来,伸手搂住她的腰,风托起他们的身体,两人堪堪停在海面上,亚里薇安的牛皮长靴点着海面,海面荡起波纹,一圈圈,像是殷墨的心跳。
“你突然做什么?”殷墨冷声说,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亚里薇安无辜的望着他,“我只是想问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殷墨愣住,转过头,轻声说:“没什么大碍。”“是吗?”亚里薇安装作不经意的扫过殷墨的胸口,衬衫的扣子只扣到第三颗,露出的皮肤光洁无比,丝毫看不出在几天前这里还被开了个口子。
果然恢复能力也是普通人的数倍……亚里薇安放下心来,可下一秒脸上就开始浮现出红晕,精神放松下来才发现她和殷墨靠的这么近,略显瘦弱、但十分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连殷墨强劲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亚里薇安红着脸喊道:“殷墨……”“又怎么了?”殷墨转过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副“你很吵”的表情看着亚里薇安。
“那个……你不觉得太近了吗?”亚里薇安小声说,殷墨皱眉,“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太近了……”
眉头皱得更紧,“大声点。”
亚里薇安深吸口气,“我说我俩太近了!你能不能放开我!”
洪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海面上回响,殷墨愣愣的看着亚里薇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亚里薇安连忙捂住嘴,满脸通红的闭上眼睛。
殷墨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笑,嘴角微微翘起,与平时的假笑和战斗时快意的笑容不同,清清浅浅的,却温暖的笑容,亚里薇安一直想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但很可惜的是她闭着眼睛所以没看到,强忍住笑声,殷墨努力将上翘的嘴角拉回原位,放开环住亚里薇安纤腰的手,嘴里说着:“对不起,我下意识就……”
“没事,我只是……不太习惯。”腰间的压迫力消失,亚里薇安立刻退后一步,但手还抓着殷墨的手,她偏过头,掩饰着脸上的红晕,亚麻长裙轻轻略过海面,染上淡淡的湿意。
没忽略她脸上的红晕,殷墨心情好的继续向着学院的方向飞去,亚里薇安悄悄抬起头看着殷墨的背影,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从什么时候起,她连面对着自己最喜欢的人都要小心翼翼的了?在她被选中了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合理,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将所有责任和义务强加在她身上,再毫不留情的夺走她拥有的一切,最后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的痛苦。
亚里薇安动了动双唇,声音却全部堵在喉咙,像是在沙漠行走了几天的人,嗓子干燥得仿佛要冒出火来,胸口钝痛,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沾满鲜血的墙壁,连空气都满是铁锈的味道;瑟瑟发抖的身体,灰暗的蓝色眼珠,白色祭司袍的蒙面女人,冰冷的声音仿佛毒蛇。
她说——汝,在昨日死去,在今天重生,记住汝的使命,当世界被巨树缠绕,用汝的孽火灼伤它,若是不想伤害别人,就孤独的活下去,像一座冰山,只存在于最北边的冰雪世界,孤立无援的,活下去。
活下去,孤独的,直到进入坟墓,人们将你遗忘,你将孤独遗忘。
“好残忍啊……”亚里薇安苦笑着说,声音轻得自己的听不见,殷墨感觉风中掺杂着细语,却怎么也听不真切,只有那悲伤在心中蔓延,渐渐形成愈合不了的伤疤。
角斗场灯火通明,蓝色计时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金红色的太阳悬挂在半空中,虽然只有篮球大小,但散发出的热度却让淡金色的光幕一阵扭曲,场内的温度保持在一个近乎恐怖的水平上,每个观战的人脸上都带着豆大的汗珠,但不管多热,都没有人选择离开,毕竟这可是EF里除了ThePlough以外第三强的沙烈·萨罗西的挑战赛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想不开,居然要求挑战沙烈,被称为“太阳神”的沙烈的异能是BzingSun——炽阳,在火系的异能里可以排上前五位,而且他的异能已经进化了一次,在学院排行榜上他的名字甚至还在殷墨之上,当然,殷墨是不知道这回事的,他只是把战斗当饭吃而已,至于吃啥——没事,他不挑食。
金红色的太阳飞速转动,火柱从太阳里射出,绿色的藤蔓升起,在一瞬间就被灼烧殆尽,迅速向左翻滚躲过攻击,殷泽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嘴里咒骂道:“该死的!怎么会这么热?简直比炎炽还热好几倍啊!”
得意的看着殷泽的狼狈样,沙烈挥挥手,太阳停止转动,他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殷泽翻身站起,绿光闪烁,沙烈夸张的叹了口气:“你还想打么?明明不可能赢过我。”“少废话!”殷泽怒喝,“我今天一定要让你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什么话?”沙烈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的说,“哦!你说的是我说没找到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吗?”“你还说!”殷泽抬手,长满毒刺的藤蔓向沙烈飞速刺去,慢吞吞的挥挥手,藤蔓又被烧完,沙烈摆摆手,“我又没说错,你以为落基山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堕天使的老巢!两个连D级雇佣兵都不是的菜鸟怎么可能活那么久?而且说到底是你们的领队太没有脑子才会中这种低级陷阱,还浪费学院的人力和财力,连猎犬狐都去了,凭什么!”沙烈握紧拳头。
其实这才是他找茬的真正理由。猎犬狐代表什么?佣兵界最强!所有正规Magic的顶端!连和他见上一面都是天大的荣幸,凭什么几个什么也不是的菜鸟就出动猎犬狐,而他这个解决了许多困难任务的精英却连猎犬狐的面都没见过?!
这不公平!沙烈的内心逐渐被嫉妒占据,双眼血红,双手结出奇特的印,金红色的太阳疯狂的转动起来,殷泽却还没意识到危险,“你说什么呢,猎犬狐是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找茬,那你就去死吧!”沙烈大吼出声,太阳瞬间暴涨,整整八十一道火柱从中射出,灼热的温度再次攀升,金色的光芒亮得睁不开眼,殷泽用手臂挡住眼睛,火柱以音速逼向她。
在观众席上的艾芙瑞亚·倩猛的站起身,疯了似得跑向边缘,手敲打着光幕。
“泽!快跑啊!他想杀了你!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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