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依旧不作声，眼睛对上凌飞，腮色羞红，三人告别后向车站去。
凌飞道：“荣姐！下一站，我们去哪？”冷荣晴道：“你不是说去烟台吗？”凌飞苦道：“那只是一个说辞，是想甩开严丽，无目地可行，干脆，去烟台。”朝那方向上了路。
春风掠过，嫩芽吐青，生机焕发。
翻了数座山，淌了数条河。
夜间，两人找寻僻静之所，各自修行。冷荣晴早有准备，手上戴着储物戒指，每日所需皆备完妥，丝毫不弱于凌飞之琢，渐离烟台不远。这一日，走在一条山路，远见一老一少，在路边柳树下下象棋。老叟清须飞扬，面色红润，五官祥和，身朗体健。少年童颜显稚，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目不转睛盯着棋盘。棋子飞来跳去，你攻我杀，你围我堵，甚是激烈。凌飞知是道中人，与冷荣晴在旁静观，不敢妄语，两人下棋之法，攻守有序，半天分不得胜负，正是：
道门老幼不悟道，柳荫土堆摆珍珑。
车马相士来争强，马自跳来炮自打。
卒自拱来象自踩，长驱直入车滚滚。
老将躲闪左右游，半斤八量难逢手。
老叟抬头道：“小道友！也来杀一盘。”凌飞道：“不敢，不敢！晚辈不懂棋技，过路莽汉，不敢相扰，观二位下棋，如王积薪观仙婆媳下棋般。”老叟劾须道：“王积薪当年所观之棋，乃仙人博弈，我二人村童野路，不可同日而语。”凌飞道：“前辈过谦，我观你二人下棋，棋子自行飞来将去，攻守有序，围堵有章，两位皆是道行高深之人，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老叟道：“俱为修行之人，不必高人前辈这般称呼，老朽董清明，这孩童王不换，俱为修行之人，却对先人之棋偏好有余，常约来此搏杀，两位道友何称？”
两人各自回答：“凌飞！”，“冷荣晴！”
王不换稚声问：“二位道兄去往哪里？”
凌飞道：“我们去烟台，二位在哪座仙山修行的？”
董清明道：“老夫乃昆嵛山修行散人，王不换是我好友小徒，皆因酷爱博弈，也不分长幼，且论个快哉。”王不换道：“你不会下棋，可会别的法术，一直与他下棋，好生无趣，碰着道中人，也好开开眼。”凌飞知其初生牛犊，想看他有什么法术，不敢胡耀乱显，说道：“我俩刚入门，遍访仙山求道，法术不曾会得几个。”
王不换满脸不信，撒起童赖，道：“我不管，不与我过几招，不让你过去。”
董清明道：“小孩子爱玩，你不陪他玩，他会緾着你，哈哈！”
王不换一挥手，棋子朝凌飞疾来，口念：“马踏人中！”
凌飞微微一笑，罡气凝聚，棋子飞在鼻前，近不得身。王不换又指起一棋，念道：“卒冲伏兔！”向腿部疾来“炮打巨阙！象踩玉枕！”棋子在前，皆靠进不得，凌飞知这孩子是朝元期修为。“车刺曲池！”使尽吃奶力气，凌飞微笑不声。王不换心中生急，说道：“董爷爷，我的棋近不了他身，你帮帮我，有一颗棋打中他也行啊。”
董清明乐道：“是你要与人比试，功力不行，觉得丢人了吧。”
王不换道：“你先帮帮我啊，没看他是大人，我是孩子。”
董清明道：“老朽出手帮一下，并无恶意，凌道友请勿上心。”
凌飞道：“无妨！前辈请赐教。”
董清明扬手一颗棋子飞起，念道：“小卒过河破下关！神马飞驰奔日月！大象巨踩中府！”三棋疾向三穴，甚是劲道。冷荣晴旁问：“兄弟，可还撑得住？”凌飞道：“前辈与小道友跟我比试着玩，无碍。”王不换幼唇一翘，嫩声道：“这次来点真的。”飞起一颗将棋，念道：“将军中脘！把你丹田宗气散去，看你怎么抵御。”凌飞道：“你的棋，近不得我身，怎么能点我中脘穴，怎将我灵气涣散。”
王不换央求：“董爷爷！帮我朝他中脘穴发力。”
董清明笑道：“好！”朝棋发力，
凌飞察觉这老叟修为与他不相上下，因是娱斗，故而不用全力，将棋抓在手，笑道：“帅不出宫！”棋推董清明，剩下之棋拿在手，笑道：“这棋，你还要不，不要的话，就当你送给我了。”王不换急急道：“才不送你，这是我师父的法宝，我拿来跟董爷爷玩的。送给你，师父还不把我扒层皮，还我，还我！”伸手去抢。凌飞道：“哈哈！逗你的。”董清明笑道：“道友功力深厚，我二人连手也耐何不得你。”
王不换冷地转身，突道：“华陀夹脊！”朝凌飞疾来。
唰唰！
凌飞将棋全数抓在手里，王不换见状，怏怏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一颗也打不中他。”
董清明道：“你这点法力还与别人斗法，这位道兄不是坏人，碰着坏人，非将你棋抢了。”凌飞道：“献丑，献丑！”董清明道：“不妨事，只是玩乐，不必放在心上。”对王不换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回去迟了，小心师父打你，下月再来陪你下棋。”王不换道：“董爷爷！我走了，下个月早早来这里等你。”蹦蹦跳跳离去，董清明道：“这是我好友王成和之徒，这孩子是个弃儿。十年前，王成和路过草漳山，见山下放着一个箱子，内中有一满三月的孩子。也不知哪家人这般心狠，将孩子丢在路上。他将孩子带回，细心照顾，而后认了徒弟。小家伙甚是聪明，取名不换，意思给个王位也不换。”
凌飞道：“前辈宅心任厚，自会福荫僻佑。”
嗖嗖！
头上穿过一阵声，三人抬眼望去，头上三杆六七十人，身着道袍，脚踩飞剑，疾驰而过，正奔烟台方。董清明惊道：“烟台出事了，我们去瞧瞧。”朝那方向去。
冷荣晴悄声道：“孽龙之子，有一只睚眦在烟台，这事要发生了。”
凌飞惊问：“在烟台什么地方？”
冷荣晴道：“董清明所言之，昆嵛山！”
唰唰！
又有五七十人从头顶呼驰而过，凌飞瞧得分明，这次皆是僧装。董清明暗自心言：“怎么都像是奔昆嵛山去，出山之前，并无异样！”三人悄声靠近，伏在山下。山上已集五派好手，五种服饰，分列五队。四道一僧，凌空背手而立，正是昆仑派莫云天，蜀山派白玉中，龙虎山成青山，茅山派高胜寒，五台山智胜，中央围着一只巨型睚眦。
凌飞心猜是五派执法员，环视一圈，见有刘文升，却无文中云。
智胜胡须飞扬，偃然一派宗师风范，历声道：“——束、手、就、擒——可、绕、尔、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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