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斋是这群官员常来的私房菜馆,一般的客人还真找不到这里,大多数外地来的有钱人都住在四方居或者吃饭到凤凰楼这两个地方不光大宽敞,做的饭菜还是比较好吃的,在琅琊县混久了或者是本地人要说那里馆子生意最好,一定会说是爱月轩天天火爆出水马龙日进斗金,要说那里吃饭最体面,谁也比不过四季园,这园中有山有水有湖有船有亭台楼阁寺庙钟塔,还有画舫歌姬来往的都是文人墨客,接待的都是才子佳人,在这里请客吃的不是东西而是品味格调。
但是要说最好吃的是糠稀爷年间开张的邓家私房菜馆一品斋。开创人是邓家第二十八偏房的子孙邓玉胜人称厨子状元,邓玉胜自幼读书很有天分,十七岁就中了秀才,在琅琊县是薄有才名准备考举人,没想到发生当年著名的江南科考舞弊案,以他的才华竟然名落孙山不说,考上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不说这些人都是坏人办了多少坏事,穷人就没有坏人了,但是这些人没有读好书是真的,只能说书读的没有邓玉胜好,但是有没有才华能力这事和读书关系还真不大。但是考试不管这些,考的不是关系能力,考的是文字文笔八股文章。只要你会歌功颂德老生常谈就可以了,你考的再好有管仲乐毅之才,诸葛亮刘伯温的本事写的不和时局主考官和监考官们也不录取你。
邓玉胜年轻气盛不知道好歹,他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只是教他如何分辨是非,却没有教他人性的善恶和社会的炎凉,他自以为占了道理就是人生赢家了,结果一败涂地输的自己也进了牢房,一这舞弊案他们闹得在欢也没有证据,光他们一面之词不能随便定罪啊,二这后面有反满的势力参与,就这一条就够给他们定个死罪的了,这还是糠稀爷怕影响不好从轻处罚的呢,再加上邓家往里面捅了不少的银子邓玉胜还是被判了十年,遇赦不赦老老实实在牢里的呆了十年。
人生际遇有时候特别捉弄人,邓玉胜刚一进去的时候,有些傲娇直男。最后被这里的犯人给掰弯了,弄成了腹黑的白面郎君,经历了大起大落,前些日子还是高高在上前途不可限量的大才子,转眼间就变成了阶下囚,他学会了顺势而为随波逐流,为了在监狱里混的好一点,就拜了一个给牢里做饭的老头为师,这老头也是一个犯人,不过他是两江的名厨,祖上曾经是大内的总领御厨,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得罪了权贵被关在这里四十多年了,叫做白二聪,很同情邓玉胜跟他有同样的遭遇,就收下了这个弟子,还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了邓玉胜。并嘱咐邓玉胜出去上平泉酒家找他的儿子花大郎学艺。不要在读什么书了,读书太危险了,邓玉胜深有同感。
他出狱以后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先按照师傅白二聪的吩咐去平泉酒家拜了他的儿子花大郎为师,这一学又是十年,并娶了黄大郎的七女儿花二姑为妻,生了儿子长子邓美味后,才告别了平泉酒家回到老家琅琊县用自己的积蓄在邓家的帮助下开了一品斋,并在琅琊县举行的名厨会中连续三次夺冠被称为连中三元的厨子状元邓玉胜。这就是一品斋的由来,一直穿到了邓青衫父亲邓一手着一辈已经是被称为琅琊县一绝了。一品斋是私房菜馆,只有包间没有大堂,消费还挺贵,这里有什么菜做什么客人就吃什么,要是点名的吃东西对不起你自己备料,但是手艺费收的也不少,更何况这年月一品斋人手不足,一品斋从开张到现在最昌盛的时候也就不过十二个人,现在社会动荡这一品斋除了管账的老板娘邓妈,以及身为大厨的邓爹,就只有一个学徒的伙计小严,以及跑堂的大伙计老杨以及两个小伙计小王和小张。共计六个人,邓青衫帮忙也算六个半人,平时的客人都是老客,不是熟客一般都不接待,以免招惹麻烦。给钱多另算。有钱能使磨推鬼吗?
一品斋的天字号包间里宽敞大气还有空调电视和冰箱等现代设施的配置,打开窗户是邓青衫家的后花园,里面种着很多的花草蔬菜以及果树,还有一个小池塘树上蝉鸣鸟叫,池塘里荷花开得正好,青蛙也是凑热闹叫很欢。威风吹来屋子里面的酒气和烟气破坏了这里宁静的自然气息。自从依安国和南依安国种植烟草做成卷烟出售到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卷烟的味道。坎瑞麦哈的科学家甚至证明吸烟对人身体有好处,使得吸烟的人是越来越多,包括了妇女和儿童,很多的电影和电视里面也多了吸烟的镜头,使烟草越来越受到欢迎了。
‘千里读书为做官,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是自古以来读书人传下来的古训,读书要不是为了做官干什么读书啊,十年寒窗,这人生有几个十年寒暑经得起糟蹋啊,好好的祖宗规矩不守非要弄什么改革,新政就那么好,当初泰西搞什么新政弄得第一次世界大战,坎瑞麦哈搞新政弄得南北战争,北宋玩新政弄得国家动荡被金国所灭,就连前朝的末代皇帝也搞新政还不是加快了亡国,以史为鉴这新政搞不得。前几年搞洋务近些年剪头发穿西服,连祖宗都不要了,皇上这是要闹什么,老佛爷也不管一管,现在弄得这年景一年不如一年,还要派什么使来着。哼。’说着话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留着小辫子的瘦小的干老头,鼻子上还驾着一副墨镜,这人叫叶赫那拉马臣,是琅琊县的钱粮师爷,管理整个琅琊县的税收,现在国家要把税收定位五部分,分为当地税收和中央税收,储蓄税收,债务税收以及商业税收,这地方税收主要是指的粮税和地税,这些税收是给地方的收入税收,中央税收是只关税,人头税和印花税这些都是属于中央户部的,户部派专人收取这些税务,就是叶赫那拉马臣说的中央税务师,储蓄税收是指百姓缴纳的保险钱这是内务府保管,也是皇上和老佛爷的私房钱,债务税收就是一些在七杂八的税收用来还武器债务的,最后一个商业税收主要收取商人的钱,这笔钱用处就大了,官员的官饷以及教育民生的钱都在这里。当然民间有一句话就是再苦不能苦皇上,再穷不能穷官员,当官没有拖着发饷的时候。
除了说话的叶赫那拉马臣屋里还有六个人,一个是县令唐三角又被称为万年唐老二,什么事情功不领首功,过不但首恶,有了功劳了谁出力最大谁是首功他准把自己排第二,有了纰漏过错了,谁的错谁承担,他也把自己排第二,跟着一起承担,被琅琊县的人戏称为万年唐老二。再有就是总捕头宁丰巨,唐老二的发小好友,刑名师爷金边章,缉盗捕头乌木,刀笔师爷杨波,首席智囊朱挣钱朱先生。一共七个人。
‘马师爷说的不错啊,不过这是人家的江山,我们说了也是白说,听说皇帝为了孝敬老佛爷,天天给老佛爷摆满汉全席吃,老佛爷那么大岁数了吃不了都倒掉了,真是浪费国家税收,自己下了全国禁酒令,可是他自己喝的是外国的美酒,有这钱还不如给自己百姓买点粮食呢,学习外国先进技术也学点好的,可是人家专挑不合理的学习,就拿着分税来说吧,刚裁剪的官员有启用做了什么中央税务师,不属于官员体制内工资从他们税收上分成,还为他们组建了税丁这个半国家地方机构,我们地方出钱他们用人,可是我们的钱也很紧张,西城的马路塌陷半年了,不是没人干而是没钱修,还有南山的育儿所,想买几条狗防止丢孩子,或者加派人手巡逻都要钱的,我们自己都不够用的,还要减少我们的税收,更要给他们出钱。’宁丰巨也说了一大堆,这里的人对朝廷是积怨已久了,在琅琊县百姓生活的不错,主要是每年每月甚至是旺季每天都有外国人来这里,这群人他们也管不了不敢管,那里都去什么都干,这里不少的田地都是他们的名下,还有不少的商人与他们合股,这些田税地税都不能收,商税有外国人合股也不能收,这件事朝廷一直在跟国外协商,能不能修改一下当年的条约,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一定没有用的。
‘他从小长在深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操心,自然不知道民间疾苦了,去年我去京城里送冰炭,大内的太监传旨说皇帝召见于我们这些基层官员,问一下民生物价,还给了我们一张物价表,让我们背熟了,一个鸡蛋就要一两二钱银子当时我就看傻了。三十几个铜子的鸡蛋这么贵,这年头还用银子,最后也不知道那根弦不对,问我泥人多少钱,我说十两一个,皇上说你骗我,二十个铜子一个,我当时吓傻了后来脑子一转,说地方差价不一样,我们琅琊县贵,皇上才转怒为喜竟然信了,皇上身边都是这样的人,他本人已经长废了。’唐三角喝了一口酒叹气的说道,唐三角自认为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清官,但是做事情力求少做缺德事,不过遇上这样的世道,这样的朝廷只能随波逐流了。
‘我看着皇上就和那些搞宗教的神棍一样,错了是我们的罪孽,对了是他的恩德,到时候他一刀下来不知道多少的替罪羔羊,、当了皇上他还想逃是不可能的,骂名美名只要是他在位期间都要背着,推给我们门也没有啊。’乌木开口说道,这皇帝有难处他也知道,可是谁没有难处啊,非要走这下策,谁也不想做时代进步的牺牲品,我们着你惹你了,可是姜还是老的辣,你又出了昏招就不要怪我们了。乌木之后大家都表态对当今皇上的不满。对老佛爷的忠诚,叶赫那拉马臣很高兴。自己这次是长脸了。当然这只是个开头,中间和结局怎么样自己还要努力,正事说完了大家就开始吃了。边吃个人心中都有打算。
金边章起身把门打开,这是和老板娘说好了的,一开门就可以上菜了,正事是说完了,再说就是不正经的事情了,一般没有什么秘事大家都去凤凰楼或者爱月轩快活,那里比较开放一些,还有歌舞伎作陪,高雅一点也要去四季园,不过要说正经的吃货就认准了一品斋,吃了一品斋的饭,其他家的饭都吃不下去。门一开剩下的菜就可以陆续的往上端了。
端菜进来的三个人大家一看都笑了,那个胖子不认识,可是另两位熟人,一个是老板娘的宝贝儿子邓青衫,一个是白玉堂白学政家的老八白菊花,邓青衫这个孩子在他们眼里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娴静乖巧,不多说不少道和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白菊花就不一样了,谁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非要气死不可,这小子朋友多是路子广为人霸道,他脾气上来是什么人都敢打,连直隶总督田飞越的儿子田楚都让他给打的毁了容,现在他还屁事没有,而田飞越也没有找他的麻烦,至于怎么摆平的这件事情没人知道,琅琊县的黑市是兖州最大的黑市和白菊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有钱谁都知道,钱从哪来谁给的,乌木到现在也没有个头绪。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靠山大。白菊花就是哪种不能招惹的人,动了他后果不是琅琊县能接受的了的。损失他们也承受不起。
‘这不是白家的老八吗?怎么不去上什么神秘学,怎么到这来玩小伙计的游戏。’乌木对着白菊花开玩笑说道,在座的各位只有乌木敢和他开玩笑,剩下的不是长辈就是身份不够,白菊花也是琅琊县一霸,但是乌木也不是好惹的,县令经常换只有这缉盗捕头乌木从来没有换过,这琅琊县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乌木不知道的,方方面面没有乌木的打点和知会就是寸步难行,县令坐满几年就要换上一任,他谁都保不了没人抱他的大腿,这年头自太平起义和一战之后匪患丛生流氓遍地还有妖魔鬼怪邪教反贼作乱,越演越烈地方根本就控制不住,一战之后作为胜利国那些朝廷官员都对老佛爷报喜不报忧,没有乌木镇着这琅琊县早就闹翻天了,也是兖州距离琅琊县着不远地方寿海城一夜间被邪魔屠城上下鸡犬不留,朝廷只是封锁消息禁止传播,各地官员更是经常死于非命,但是也拦不住他们升官发财的心,可是再坐的都是手眼通天之辈。瞒得住老百姓瞒不住他们。没有乌木在他们还想坐着踏实喝酒做梦。
‘我的事乌班头还不清楚,你说这上学有什么用,学八股还是学西学甚至是出身好都没有钱重要,这年头一个实权县令才多少钱一个,三千两银子左右,捐个一品大员才十万两银子,我就等着年纪一到花点钱捐个官倒是宰相见了我也要行礼的,到时我给乌班头也也弄个将军当当。’白菊花把菜往桌子上一放对乌木说道,两个人见面玩笑惯了,平时两个人经常的打交道,白菊花没少给再做的各位送钱,但然有些人她不认识,都是属下去送的,不过每年乌木的钱都是白菊花亲自送的。
几个人玩笑了几句,白菊花就去做事了,和这些家伙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吃完饭后帮着二妈干点活以后还能落个还印象到这蹭吃蹭喝,比讨好这些没有情义的趋利之徒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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