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赛事起（1 / 1）

章七，赛事起

日子过得很是快，一晃剑道大典的日子来临，中间隔了摸约小半月的样子，扶苏有时去檀阳楼那里看看，多时都在禅师那里吃斋念佛，佛法精深，使得他心静不少。

现今这师徒二人正在院子中乐得逍遥。只见修行几日，扶苏的面庞更是清瘦了几分，眉目不像前两天刚下山时的那般炯炯有神，脱鞘的利剑一样，尔今气势上要收敛了很多，明明眼眸边缘泛起的茶色，还是玉髓模样的澄澈，却让人多生了一股混沌之感，但也只是一丝丝，就立马被少年人蓬勃的朝气包裹地难以察觉。禅师正穿着一身白色素袍，手里拿着好似先生用的戒尺大小样貌的长板，漆黑发亮，却看上去不是太硬，一半像金属一半不像的，也说不清楚。扶苏念经时只要稍有疏忽，禅师立马一尺吃来，尺子一弯，在头顶上发出一声脆响。毫不留情。

“稽首光明大佛顶如来万行首楞严,无相门圆寂宗字字观照金刚定,伽妙旨传心印摩诃衍行总持王,此秘密悉怛多解脱法身金刚句,提力大虚空量三昧智印海无边……”

“又忘，败家徒儿，再来过！”

“三昧智印海无边，持斋者是持斋不持戒者名持戒，万四千金刚众行住坐卧每随身，方法界诸如来护念加威受持者，满一万八千遍遍遍入于无相定，称坚固金刚幢自在得名人胜佛，使骂詈不为过诸天常闻说法声，通变化不思议陀罗尼门最第一大圣放光佛顶力掩恶……”

“夯货，读错了，重来!”

……..

“剑道大典，开战在即，青城人杰，尽聚于此，除散修而不归者，体弱者，新入弟子外，其余一并参加，备战中原剑会，扬我青城山风迹！”台子做得很是气派，可能是从新入弟子中找的一位，面庞稚嫩，只是口才不错，台下响应不绝。

扶苏跟着禅师走出来，头上做着一个高高的髻，盘着锦布，掉下两行流苏垂在肩上，束于脑后长长的青丝里。身上穿的袍子略显繁琐，像是周朝的服饰，年代比之周围众人显得要久远一些。前面黑色僧袍的那位和尚已经让人心觉怪异了，后面又跟着这样一位眉目清朗的男子，半是颓唐半是伤，更让人侧目纷纷。

扶苏远远地穿透过密集的人群，望见江游书正在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游走，既不想留在原地不动，又不想被别人碰到，看起来走得很不舒坦。扶苏伸了伸手，没有喊她，想必那女子也看到了扶苏，也不一定，总之自那一晃过后，女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再无痕迹，好似全然昨夜的一场**。

扶苏摸出怀中的小瓶，不时往嘴中倒上一口酒，并没有什么气味，但有人看见总是皱皱眉头，却不知扶苏是何方神圣，也不说什么，只是稍稍避开一些。其实也不算是酒，山上竹林里的，说是甘露也可以，但拿酒瓶子装的，看着就像酒了。

过了一阵子，台上男子看人差不多都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便对着长老席逐一介绍，从左到右一字排开，禅师坐在正中间，扶苏跟着禅师坐在他左侧。左数第一位是由三代长老开始，辈分先高再低，扶苏本来也不该坐这里，只是沾了禅师的光。这里坐的基本上都是年长的人，其余的要不就是根本没来，要不就是在下面的席里,总之这样的人数量也不多。

长老什么的，太过繁琐，扶苏也没多记，任凭台上男子讲的慷慨激昂，扶苏在下面依然是昏昏欲睡。

“现在请执行长老来制定赛事禁则……执行长老？执行长老？”台上男子几度发问，众人也不知道执行长老是谁，在长老席上望来望去，只见扶苏本来都快眯上眼了，突然昂起头来，应了一声，神色迷茫，周围一阵哄笑连连，禅师皱皱眉，玩笑道：“小子愣什么神，快给我下去！”说罢从背后提起扶苏的后腰带，直接甩下斗台，扶苏也没有尖叫不止什么的，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如同柳叶滑翔在水面上一般，众人似乎都看见坚硬的台面软化了起来，扶苏就飘飘悠悠晃到台上男子身边，猛地一跺脚，砰的一声闷响，扶苏再站起来时却与先前判若两人，利刃出鞘般的气质再度袭来。环视人海，扶苏摸出小瓶，又灌上一口，气势迫人道：“如真是我说的话，本届最大的禁则……就是没有禁则。打人不要打死，欺负不要过头，招式可以尽情兵不厌诈，只要不卑鄙下流都可以。你们每个人心中都装一杆秤，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不出来，规矩你来定，不过分就好。”

长老席上几个老头眉头大皱，众人哗然。其中一位顽固老头，两鬓斑白，冲着扶苏吹胡子瞪眼：“胡闹，哪里后生晚辈，这里撒野，你是如何混过礼赞禅师法眼，快快招来！”

扶苏丝毫不示弱，冲着老头回应道：“哪里，你这聒噪老儿，为老不尊，礼赞禅师一时眼迷离，自有我佛天上看！我佛曾说，天意乃是众生意，众生意乃是天意，我佛慈悲，不会妄言。”

那老头气得心也是痛的，指着扶苏破口骂道：“黄口小儿，佛祖何曾说过这话！？哪位佛说过！？”

开玩笑，哪位佛祖，当然是扶苏工商管理佛门机构在职人员说的啦。

“你既不是执行长老，又不是佛，佛说过什么，我想做什么，你如何奈何？”扶苏一言堵得那老头没话说，愤愤坐下，怒视着扶苏施施然走出去，禅师不由觉得扶苏小孩子心性，好笑得很。

回头匆匆一督，不由诧异。江游书和前段时间见到的一田姓女子，再加上另外一位，围着一个女子坐着。四位女子都长着动人的绝色，端的好皮相，单看还分不出高下来，只是中间的女子，神态祥和宁静，就像庙里供养的慈祥菩萨，观世音转世，除了面容比观音瘦削了几分，其余没什么差别。那人穿的是件宽大袍子，头发也十分简单，不像一般女人那样花俏，但扶苏还是一眼就看出是个女人，乍一看，五官竟是和扶苏好几分相像。那人也看见扶苏，呆愣了。哪里有人想起，这样的眼神，穿过错落的时光，一如多年前不同的地方，那怅惘的面容，孤绝的眼神，曾默默地，毫无指望地望着她，年复一年，至死不休。

首先上场的是一对男子，一个面容干涩，一个相貌平平，好在这是在青城山看剑会不是在**喝花酒，不然早有人喝倒彩了。

前一个虽然面容干涩，但是招式倒是很好看，随着出剑时几声低吼，都是有些气势，后一个剑术也实在太过平实了些，估计也就会一些基本的招式，不过招式连贯，出招有力，前一个一开始花架子出多了，渐渐有些吃力，一连露出几个破绽，后者抓住一点猛出招，乱的前者的阵脚，这才输了，只是两人见好就收，扶苏也觉得好没意思。

第二场也不见得好多少，来的是一对璧人，一男一女，刀锋相对，两人招式出奇漂亮，哪像是斗剑，更像是花园里的双双飞的蝴蝶，如胶似漆的模样让人好生无奈。最后两人齐齐出界，只因男子先出的，判的女子胜。

第三场……

过了几天，扶苏对此轻车熟路，来了先坐下，也不多管，今天也是如此，睡眼朦胧地望着上台的身影隐约眼熟，仔细一看，哪想到正是齐姓男子和檀阳楼这对冤家。齐姓男子怕是不知道执行长老正是扶苏，如今摩拳擦掌很是兴奋。檀阳楼一脸倔强，不认输的意思很是清楚，扶苏也不准备现在就去帮他，想先看看再说。

刚开局，檀阳楼也不使先发制人的招数，任凭齐姓男子一记开山拳以奔雷之势直冲下来，檀阳楼身体后仰，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步伐轻移间险险躲过这一拳，齐姓男子见状，手猛地一改方向，后肘向檀阳楼顶去，又是身体前弯，躲了过去。几次攻击，齐姓男子都是发力猛，难收手，拳拳有千斤之力，但每回檀阳楼都摆弄着一副怪异身姿轻巧避开，几个回合下来齐姓男子气喘吁吁，反观檀阳楼这边倒是要轻松很多。檀阳楼的身法步履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打斗间隐隐有水中捉柳叶，怎么都捉不到的意思，顺着敌方动的痕迹贴着他懂，却让他奈何不得你，纯粹女子身法，檀阳楼用起来实在是不伦不类，虽说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子弱小一些，可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用女儿招式像什么样子。

眼看要体力不支，齐姓男子也着急的很，于是故意买了个大破绽，檀阳楼没什么经验，年纪轻的急功近利，直直朝破绽攻取，只可惜不过以卵击石，齐姓男子一抬腿，彭的一声，短兵相接，檀阳楼立马倒在地上，口中流血不止。

围着女菩萨的三位女子中扶苏没见过的那一位，好像和檀阳楼相熟，见到这个情况紧张地贝齿紧咬嘴唇，却见扶苏深皱眉头而不言语，十分焦急。那女菩萨一样的女子轻轻拍她的手安慰安慰她，一副替她做主的样子。

齐姓男子纵身一跃，本想腾空猛踢檀阳楼几对连环脚，哪知檀阳楼却是不笨，匍匐趴下躲着，不知齐姓男子之后如何，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