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渔翁与富翁的故事吗?”
——“那是……?”
这个夜晚,对于这所上百年一直在尘世安静的角落度过的圣教堂来说,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夜晚。数十盏功率超过20000瓦的大功率射灯遍布在教堂周围,不停地来回扫射,让圣教堂及其周围的环境如临日照。几百名装备统一的特警,待命在各自负责的位置上,十分谨慎的观察着自己负责的区域。每一个人都不时地向总部汇报着自己所负责区域的状况。即便是一只老鼠溜进来,也瞬间就会被守在远处的狙击手射杀,并且老鼠死掉的坐标会在同一时间被上报给警视厅。特警们紧张的神色便足以见得上头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程度。
——“那可是小学课本上的东西呐,你们连小学都没上过?”
——“你是来嘲讽我们智商的么,我只知道我学的是人教版的教材。”
不过正常来讲,圣教堂应该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地方,除了朝拜时候的人潮人海之外,印象中这里应该是安静得能看见午后扑朔进来的蓬松的阳光,雨天同花儿一起听雨那种感觉。原本属于圣教堂那与世无争的颜色,让人们真的摸不到头脑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是非,出动这么多特警来把守。
夜里的空气沉闷的可怕,正如每一位特警的心情,他们只是在警戒着,因为上面交待这是一次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而且所面对的敌人是未知的,未知总会让人心里莫名的恐惧。除了特警们每间隔几分钟向警视厅汇报的声音,整个教堂安静极了。射灯默默的扫着,沉闷的空气让平时总是扑向光源的小飞蛾都躲了起来。
——“你们真的不记得了么?”
——“你无不无聊,在日本竟然问我们记不记得小学课本上的课文……与其说你爱国我更觉得你像是喝多了。”
雨,开始一滴滴的下了起来,越来越大。神户市的濑户内海式气候让这里长年都很干燥,少有的雨顷刻让空气湿润了起来。清脆的雨声与清凉下来的空气让神经紧绷的特警们稍稍抒了口气。无论是环境还是特警们的心情,都不如刚才那般沉闷了。这场让人安心的雨着实的改变了整个教堂的气氛,特警们的烦躁与不安随着这掷地有声的雨的节奏,渐渐消散了。明亮的射灯灯光映出了密密斜织的雨帘,让人觉得有些影响视野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很安全。即使是水的幕布,但和着夜色,也让人感觉自己像是藏匿于其中,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踏实之意。
不过,变故就是发生在意识最为薄弱的那个瞬间。
“嗯?”所有的特警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嘀咕了一下,长时间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们所负责的区域,再加上随着少有的雨而刚刚放下的心让差不多所有人都在怀疑刚才的那个瞬间是不是幻觉——所有的射灯同时闪灭了一下,在闪灭的时候,用来联络警视厅的通信器里也同时传出了一声诡异的杂音。
这让人措手不及的现象着实让本已安下心来的特警们再次紧张起来,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他们马上拿出了对抗恐惧时应有的沉着。在互相交换过眼神,确认刚才那个不是幻觉之后,他们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各自负责的区域上。
“报告总部,刚才电压有些不稳,可能是周围有电磁波的干扰,但无大碍,报告完毕。”远处的狙击手小声得向警视厅汇报着情况,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只有密密的雨点还在滴答着。
不过,同样的状况再一次发生了,毫无预兆。
特警们这次真的有点紧张了,因为这绝对不是单纯的电压不稳,是真的有东西在作怪。虽然是小动作,但敌人是未知的,这是让人无法安心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射灯光线所映照出的雨帘密得真得有些影响视野了,而且在沉默之中逐渐增大的急雨打墙声,不再让人感到心安,像是在宣告着即将要发生什么一样。
不安的心让本是无辜的雨看起来也多了些不安之色。
灯又再一次灭了,通讯器里同时又想起了诡异的杂音。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灯并不是像前几次一样闪灭,耳麦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只传出了一瞬的刺耳之声。仿佛生命之光般的射灯,这一次没有再亮起来,而他们所惧怕的刺耳之声,仿佛像在诉说什么一样,一直在响。
建立在不安之上的冷静,顷刻崩塌,如决堤之水。
然后在恐惧马上要蔓延至每一个人全身的时候,灯又再一次亮了起来,耳麦中刺耳的杂音,也同时褪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特警们,赶紧看一看自己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射灯所及之处,雨依然密密斜织着。或许是人们心中的恐惧所致,也或许是灯光的色调有些冷,雨仿佛真的诉说着什么不怎么好的事情。
只是特警们还没来的及思考雨到底在说什么,灯光再一次熄灭了。但耳麦中却没有传来杂音,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男人声音,操着一口非常生疏的日语轻轻地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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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砰的一声金属断裂的十分清脆的声音,圣教堂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圣教堂的门本是在内测用铁链缠绕然后在链头处用巨大的铁锁固定起来的,但是被门外不知什么巨大的力量给硬生生的撞开了,被撞开的门拨动着散落一地的已经断掉的铁链片段,敞开了它所能达到的最大限度。
没有月亮的雨夜,就着雨水折射出的昏暗光线,能勉勉强强能辨认出有三个人影,踏着湿漉漉的步伐,慢慢走近教堂。
突然,整个教堂明亮了起来,光源来自头顶正上方,是一盏非常明亮的巨型水晶灯,优雅的外形让人一看就会联想起遥远的中世纪欧洲。
在这干净到给人以一尘不染感觉的大礼拜堂中,三个淋湿的身影瞬间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三人服装非常统一的穿着灰黑色覆盖全身的棉袍子,带着相同的画有奇怪图腾的面具,但是由于夸张的体型差距还是可以一下子就区分出三个人。
站在最前面是个矮个子,而且看起来十分瘦弱,像个少年一样,不过说矮其实并不矮,只是他一米七五的个头在后面那个接近两米的大块头和另一个一米八五的乍眼一看就是型男的两人衬托之下显得无比单薄。他们两个在灯光亮起来的一刹那有些惊厥的向后退了一步,倒是那个少年对此非常淡然。他们两人在反应过来吊灯的突然发光似乎是前面这个少年所为之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视了下,虽然隔着面具。
“将要改变世界的人有这样的表现还真是……没出息。”少年似乎对后面那两个大家伙很伤脑筋,声音里满是无奈。
“又不是我们搞的,我们哪有心理准备。”
型男似乎对少年的无奈表示抗议。大块头倒是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没什么起伏的语调中满是冷静的说着:“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我刚才破坏掉了他们全部的电子设备,现在他们那面应该是处于应急阶段,援军赶到的话……至少还有十分钟。”
少年不慌不忙的说着,目光扫视了下大礼拜堂,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水晶吊灯的光线下,的确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毕竟刚才他们并没有过多的看射灯的光线。三个人的目光很快都聚焦在了大礼堂最前方的,像是供于其上的很大的木质盒子,应该是是个棺材。即便是隔着一整个礼拜堂的距离,也能看到上面的小十字架闪闪发光。
“那个应该就是了吧。”
“还真是放在了一个不得了的位置啊。”
少年一面吐槽着,一面大步穿越教堂向棺材走去,后面两人也赶紧跟上少年的步伐,湿漉漉的雨靴踩在礼拜堂中间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教堂里面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听,急雨敲打在教堂顶部的声音会很完美的融入室内细小的杂音之中而不被人们所注意。
原本这种类似于闯到别人家门里来翻东西的行为总是会让罪犯非常紧张,可是面前在三位之间却流淌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轻松气氛,如果有旁观者在的话,会因为完全跟不上他们三个的节奏而陷入难以自我解脱的困扰中。即便是面对十分钟之后这里会有极其专业的特警赶来支援的情况,他们的心态就好像是小孩子正在家里写作业,听到爸爸对他说:“一会你张叔叔来咱们家吃饭,要表现的乖乖的哦!”这种感觉一样,完全让人无法把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和抢劫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就好像,他们从心底就没把公然抢劫、政府特警当回事一样。
“说起来老大你还学过日语?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似乎很厉害,给小鬼子们吓得眼睛差点飞出来。”型男打趣的说着,这脱节奏的气氛依然在没道理的进行着。其实他们三个是不管做什么都是在这么一直半开玩笑着互相打趣,与其说他们性格不着调,不如说也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认真起来。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政府警察竟然像蚂蚁一样在瞬息之间被他们搞定了,自称是“改变世界的人”也确实不为过吧。
“我可没学过日语……别和我说你连撒由那拉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发音我可是对着百度翻译练习了好久。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中国人不得好好吓唬吓唬小鬼子们?”少年语气带着笑意地说着。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棺材跟前,柳木质的被漆成深棕色的棺材有一人多长,六十多厘米高,棺材板上雕刻着非常精细的樱花树的图案,在上面立着与图案非常不搭的银色十字架,在吊灯的映照下,银色十字架亮得不能让人一直盯着它看。
“我来确认下这到底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东西。”少年冷静的说着,并伸出了被宽大灰黑色袖子掩盖的手,放在了棺材盖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头上的水晶吊灯闪烁了一下,就像刚才在教堂外面的射灯一样。
瞬间以少年手所放位置为起点浮现出了像电脑里的集成电路板一样、由白色光晕绘制成的图案,布满整个棺材。并且这由白色光晕形成的复杂电路一样的图案迅速向周围的地面扩散,在下一个瞬间整个教堂都布满了这白色的集成电路图案,作为图案线条的白色光晕发出了强烈的光芒之后,一转眼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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