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禾虽然在精神病院没脸没皮惯了。
但是那时候，他要装疯，所以没什么顾及。现在他是正常人啊，怎么可能丢如此大脸呢？
他又是发火，又是恳求才让番子恋恋不舍的删掉照片。
只是番子看他的眼色极其暧昧。武禾郁闷不已。
日子过的很快，武禾的恢复期却很漫长。
他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盐水改成上午打。一个上午就只有边打盐水边看脑残剧中度过。他把以前没看过的，或许看了几遍的电视剧重新看了个遍。
他不在抵抗脑残的攻击，被动的享受起蹂躏。看着屏幕上咆哮男和泪水女，武禾的心如在烤过炭火的铁块，任由铁锤锻打。他开始默默的记起脑瘫的台词到了最后，他能听一句台词，就说出这是什么电视剧，第几集，哪个猪脚说的。
下午是换药和康复运动。医生和护士几个人围住武禾一阵忙碌。武禾换完头部，还有换腿部。纱布撤去，双氧水钻进伤口。武禾疼的魂飞天外。
但是他一声痛都不叫。只是实在痛的受不了才闷哼一声。
医生问他如果痛就喊出来。只是武禾一直在暗示自己，精神病院那里被小江虐待的遍体鳞伤也没吭一声。这又算什么。他大汗淋漓的在硬挺。反而搞的医生紧张兮兮。生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伤到武禾。
晚上的时候，武禾基本上吃完番子的饭就拿出他们给自己的手机。没办法打电话，只有自己把原来构思的写出来。
偶尔徐护士过来，量个体温或者测个血压什么的，只是她手拿着听诊器的时候，武禾的心噗噗乱跳。两眼偶尔对视一下。
“徐妹妹还没男朋友呢！”番子有次在旁边嘀咕一句。武禾赶紧瞪眼，生怕番子胡说。
手机写不了多久，武禾眼睛一酸，头一昏就睡过去了。
番子早飞出独自去偷（欢）了。武禾手机掉地上都不知道。但是总有人给他捡起来，放在柜子上。给他掖好被角。
冬天到了，武禾能够下地了。
番子最近也收了点心，搀扶着武禾到处走走。这是一座别墅式的医院。整个病院建立在一片湿地的中央，四周都是河道纵横。武禾所在的病房三楼被全部清空，医生和护士都是单独挑选的。所以他每天见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说话也不多，闷坏了武禾。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走到户外。在番子和徐护士的搀扶下，武禾裹着厚厚的棉衣，走在院子里面的林荫道上。寒风不仅把天空吹的更蓝，而且还帮了清洁工的忙。水泥路上的树叶都被吹散到河里。武禾走了一段路就不行了，番子想硬拉他再走一会。他只好假装摔倒。
徐护士赶忙批评番子，架着武禾走到葡萄架下回廊。坐着水泥凳子上，武禾把两只固定金属延伸器上的脚扶住。叹了口。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徐护士问到。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好!”武禾低头看着两只腿。
“医生说，大概还要3个月就可以拆掉支架了。”徐护士解释道。
武禾只是皱眉摇头。
“还有你既然知道手术那么痛苦和恢复那么长，就不应该手术。而且你的身高可以啦！做手术也会有后遗症。”徐护士有点担心的说。
武禾无言以对。心想，“谁愿意啊，还不是别人逼的。”他只有重重的叹气。
“小瑶啊，你不要听他叹气，这家伙**。他自找的，想追白美富。发现自己海拔和相貌不够，所以才整容的。”跑到一边抽烟回来的番子插了一嘴。
“是吗？小许同志。”徐护士看着武禾。
武禾现在的住院部里面的名字是许旭文。这个名字是番子瞎诌的，他刚开始差点喊出了许汉文。
看着徐护士摘掉口罩，瓜子脸，细细的弯眉，尖尖的鼻子下面，一张小嘴正抿紧。武禾那个心颤，“番子我日你大爷。”
他只是哆哆嗦嗦的说：“不，不要，不要听老周胡说。”
看着武禾紧张口吃，徐护士右手挡住嘴笑起来。
“对了，明天是平安夜，你们有什么节目。”徐护士问。
“平安夜？”武禾歪着脑袋问。自己呆头呆脑过日子太久了，居然忘了明天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
“有啊，小琴和我准备去开房间。”番子一脸得意的笑。
武禾鄙视起番子勾搭黑丝妹。徐护士也有话对番子说，只是看着番子一脸得意，就不说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徐护士送给武禾和番子一人一个用精美包装纸包好的苹果。
武禾还在把玩这苹果的时候，番子已经急不可耐的打开包装纸，对着苹果咬了一口。庸人，武禾更加的鄙视番子。
徐护士告诉武禾，晚上医院有晚会。问武禾要不要去看。
自己也有表演“感恩的心”。武禾很想去，但是柏老有禁令不许和过多的外人接触。为自己好，也是为他人好。
武禾摇头表示不去。徐护士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晚上，方护士给武禾量了体温。就带上了门。
番子早就跑了，武禾有点寂寞了，他抚摸着苹果，回想自己四年前的平安夜。
那天他买了一个包装精美苹果，兴冲冲的跑到自己谈了一段时间的女朋友家门口。想请她吃饭，增进感情。只是在门口的变电箱那里停住了。
他看到自己的林妹妹手捧一大束鲜花跟着一个帅气的青年后面，最后上了他的奥菲车。看着四个三角的黑色轿车带着一搂红光飘走。武禾气的把苹果扔到变压器上。一声轰响差点把他吓一跳。
他悻悻的回到了寝室，他买了几瓶霸酒。一袋猪头肉，夹着猪头肉，喝着霸酒。他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他不停的骂自己是猪头。为什么不再主动的。他想象他们在高档餐厅里发生的一切可能。他猛的灌了自己一瓶霸酒。他真的恨啊，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本事。恨自己没钱，恨自己木讷，恨自己懦弱，恨自己猜忌，恨自己嫉妒。
因为自己的无能自卑，他没有钱去爱，他不能给她幸福。这样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虽然金钱不能给她幸福，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实里面没有童话，童话是骗小孩子的把戏。那一夜他边喝边哭。生活无所依，爱情无所靠。他把自己灌醉。
后面林妹妹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那天的经历，然后说还是看好武禾。只是武禾心已碎，情无所觅。后面自己经历的种种痛苦。让他无比疯狂。
武禾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自己的事情，他使劲的想排除这些干扰。只是一旦回想，他不禁紧紧的握住拳头，他冲动的想砸东西。
好不容易武禾平静下来。他想睡了。当他模模糊糊有点睡意的时候。
他捂住被子把自己蒙在被子底下，手里搂着苹果。按下手腕上的报警器按钮。只是脸必朝着门口。
武禾在精神病院养成一个毛病。睡觉必需睡着门口，不然不能安心。
刚开始住院的时候，武禾老堵住门口让番子进不来。后来番子给他想了个办法，在门口锁里面装了一个无线报警器。只要有人开门，武禾手腕上的报警器就发出电流刺激武禾。武禾会马上惊醒。番子有几天专门半夜起来上厕所，连累武禾被电醒。
今天武禾模糊中又被电醒。“番子吗？不可能他开门不会轻手轻脚。护士吗？这个时候早不查房了。”
“那个进来的人影是谁？”透过被子的缝隙看着人影逼近自己。武禾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武禾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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