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志问:“你见过她?”
“刚才我去医院看叔叔,在那里碰到她了。”
安露去医院探望父亲,卓志心里压力大,知道肖晓去看,就会觉得很窝心。
安露见他不说话,眼神里有股暖意,心里针扎似的痛。“你和她是……”
“我们住在一起。”
按照卓志以往的个性觉得不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会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想让安露对自己死心。
“你们……”安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卓志在她心中一直都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形象,怎么就随随便便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了呢。
“安露,我欠你钱,会尽快还给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干活了,中午车主要来提车,我得把它修好。”
安露没动。
卓志没管她,去忙自己的。
给不了承诺,也不要给予希望。
安露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而后,自嘲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离开汽修厂。决绝的姿态,孤独又伤感着,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卓志心里并不好受,他不想伤害她,可他清楚的知道,一生只有一次的炙热爱情,他只想给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名字,不叫安露。
卓志掏出手机,给肖晓打了电话,接通后说:“肖晓。”
肖晓人在咖啡馆,一手接听手机,一手拿着抹布擦拭柜台,从他嘴里听道自己的名字,总能让她心里一暖。“卓志,找我有事儿吗?”
“在医院碰到安露了。”
安露去找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碰到了。”肖晓揶揄他:“卓志,你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她是我高中同学,有点小姐脾气,人不坏。”
“领教了,她不赞成在朋友圈转发寻找肇事目击者,说这件事会给你带来困扰。”
“比起这个,我更困扰的是迟迟找不到撞伤我爸的肇事司机。”
肖晓说:“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要不然我还以为我是不是帮倒忙了呢!”
“没有。”
“那就好。”肖晓看到猫姐回来,小声说:“先不说了,我们老板回来了。”
“好,你忙。”听到通讯切断的声音,卓志把电话挂了。站在举升机旁想了想,揣好手机,去二楼。
经理办公室,海哥哼着小曲,安装新买的钓鱼竿。
“叩叩——”
卓志敲门,海哥回头看他,“大志,快来看看,我新买的鱼竿怎么样?”
“很好。”
海哥兴致勃勃,反复摩挲钓鱼竿。借钱的话,卓志欲言又止,不好张开口不是怕海哥不借,恰恰相反,海哥为人大方,乐善好施,父亲刚住院时,汽修厂的兄弟们都过去看了,跟着跑前跑后的,没少忙活。海哥当时给他拿了一万块钱,这是一万不是借给他,是哥们儿情分处到位了,给他的。在知道安露替父亲交了5万住院费的时候,卓志也曾想过向海哥借,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海哥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说:“大志,咋了,有事儿啊?”
“海哥……”卓志硬着头皮说:“我想管你借点钱。”
“没问题,多少,说个数,上萍萍那拿去。”
“4万。”
“才4万啊,我还以为400万呢,这么点钱你还不好意思开口。”
“海哥,这些钱每月从我工资里扣吧。”
“你把钱拿着就是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谢谢海哥。”
“说谢,生分,老弟。”
卓志笑了,“那海哥你忙着,我先下去了。”
“行。”
闷热的天气,烈阳炙烤,马路热浪蒸腾。
安露把车停在了路边,坐在驾驶室望着窗外发呆。从汽修厂这一路,脑子里想的都是朋友圈那条微信,肖晓为卓志父亲念书,暴雨的黑夜把人撞飞的情景,一帧一帧,一幕一幕,交替上演。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挺强的,撞伤人后肇事逃逸,第一时间处理了车辆,伪造了现场,一个人背负罪恶的重担。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心肠恶毒,如果卓志的父亲能早点被送到医院的话,可能就不是现在的结果。
更多时候,她感到很害怕,害怕卓志知道这一切,害怕他讨厌她,憎恨她,拿她当杀人凶手看。
她想,她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病。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难舍难分,不是一般的认真……”副驾驶上的手机在响,与卓志同样的铃声,她却不是他要遇见的特别的人。
安露收回心思,慢吞吞拿过手机,看到卓志的名字,眼前一亮,马上接听,就怕卓志挂断。“喂,卓志?”
“安露,方便听电话吗?”
“我没开车,有什么事儿你说。”
“我现在手上有4万块,把欠你的钱还给你。”
“你哪来的钱?”
卓志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安露,要是不方便出来,把卡号给我也行。”
没有牵扯,也就没有机会。他这样做,就是不想让她再有理由缠着他,他怎么想的,安露都知道。“卓志,如果你着急还我钱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做了触犯你底线的事情,你就当我喝多了,成吗?咱们不这样,成吗?”
“事情一码是一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天晚上……你就是喝多了。”
安露,不吭声,吸了吸鼻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给你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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