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一步一步地走入场中,脸上带着的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
“你不需要休息吗?”
仿佛是老朋友之间的问候,杨恒微笑着抢先开了口。
这倒把方书绣问得一愣,“为什么要休息?”
“你已经打了两场了,紧接着就来第三场,而且还是挑战一个魔法师,这对你似乎是很不公平的呢!”
“你是魔法师?”方书绣皱起了眉头,杨恒故作惊讶地回问她,“你不知道?据我所知,我与姑娘你并无过节,为何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来挑战我?”
“哼,少装蒜,出招吧!”方书绣也不管杨恒说的是什么了,只是皱着眉头轻喝了一声,“方书绣,练气二层,咏春,拳师。”
杨恒先是惊讶地看了方书绣一眼,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也罢!杨恒,一星,全系,魔法师。”说着,左手一伸一点火苗在掌心之中跳动着,又伸出了右手,柔和的水光环绕其上,“不要轻敌哦!美丽的小姐。”
看着那张在魔法光芒下颇有些妖异的脸,方书绣的心中泛起的,只有失望,“不是他吗?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弃自身优异的武学天赋,而去研究什么魔法。一定不是他!”
“在想什么?面对一个你不了解的对手,失神可是很大的失误哦!”杨恒的声音突然从那妖艳的魔法光芒之后传来,淡淡的语气似乎充满了无限的自信,却也带着一点点让人讨厌的轻蔑。
“哼!”以为被对方小看的方书绣也不说话,只是再不如之前的那样激动,眼中的冷淡渐渐地凸显出来。一拳捣出,直接突破了眼前的蓝红光幕,对着光幕后的正主攻了过去。
杨恒很是轻松地伸出了右手格开了方书绣攻过来的拳,左手掐了个印,猛地向前一砸。
冰冷的气息把方书绣握拳攻出的右手冻得发白,迎面而来的火热气息却让她觉得仿佛置身火海,极度明显的差异使得方书绣极为不适应,只有匆忙后撤。
但是,杨恒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好不容易有个快速了解战斗的情况出现,怎容它溜掉!轻灵的风加快了杨恒的脚步,厚重的土让杨恒的手臂变得有力,锐利的金无法使杨恒的手变得锋利却让他的手变得坚硬。
刚刚退后了几步,从那冰火两极中缓过气来的方书绣突然受到来自正面的打击,只有出拳招架,不料对手的力量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得强大了好几倍,沉重的拳将她击得节节败退,最后不慎被不知何处来的藤蔓绑住了双脚,杨恒的拳头就这样停在她眼前,“你输了!”
方书绣自然明白:她轻敌了!以技巧为重的她竟然被对手逼得不得不用力量硬抗!
而且依常理而论,魔法师应该是被近身就慌张,没事躲得远远地用魔法攻击的才对,什么时候变成近身用魔法攻击了?
相对于方书绣的惊愕,杨恒的表情就很平淡了,连之前的微笑都省了,转身,一步步,缓缓地走上了台阶。
平淡的一眼,缓缓的转身,缓缓地走上台阶,这一切的一切在方书绣眼中都显得带上了一种讽刺的味道,“等等!”她猛地站起来,大声喊,“我不服,我要再来一次。”
可是,缓缓踏着阶梯的身影并没有理她,仿若不屑一顾,依旧缓缓地踏着阶梯,缓缓地走向了看台。
“哼!我看你是不敢吧,你个胆小鬼!”方书绣指着他的背影大声地骂着,本来还只是想激他一下,可惜,效果好像刚好反过来了,被激怒的人是她自己!因为那个瘦小的背影依旧自顾自地走着,根本没有理她,“你这个胆小鬼,混蛋!”跳着脚骂着,骂着自己却哭了出来。
不是杨恒不屑一顾,也不是他向激怒她,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接受一次她的挑战了,他只是一个一星魔法师!刚刚的战斗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应该踏足的极限,只因为他不能暴露自己会拳法。
缓缓地走在阶梯上,总共三十六步,他却觉得仿佛走了三十六里一般,汗水沿着背脊浸透了他的衬衣,他不回头,只是不想让方书绣看到他苍白的脸,还有脸上那不断涌出的汗水。
好不容易走到杨镇邦的面前,对着他挤出了一丝微笑,便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感觉是那样的充实,那样的安详,嘴角似乎还残留着那丝笑的痕迹。
清晨的阳光柔柔的,暖暖的,晒得人懒洋洋的。拳,依旧要打,感知,依旧要练,只是平日里御花园中到了往日里鸡飞狗跳的时刻,却依旧那么安静,只因造就这一切的人正在永和宫中听着夫子讲课。
一男子一手持书站于案前,缓缓说着,“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曰天魂,一曰地魂,一曰命魂,天地二魂主阴阳,命魂守意,是以人之意识由命魂而生,以控七魄,天魂命魂皆属阳,是以魂中阳盛,属阳;又有七魄,一魄天冲,一魄灵慧,一魄为气,一魄为力,一魄中枢,一魄为精,还有一魄为英,七魄驻于体内守七关,为七大尸穴,并非只有尸才有这七穴,只因尸只有这七穴;天冲在额顶,灵慧在眉心,气魄在喉头,力魄长驻心,中枢守于脐,精魄守于阴,英魄在脚底…”说到这里,似乎有所察觉地看了一眼案前坐着的孩子,只见这孩子低着头,双目微闭,嘴角一丝晶莹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呼呼”的声音隐隐从鼻腔中传出,他竟然睡着了!
这男子自嘲地摇了摇头,突然脸色一正,手中的书已经砸在那孩子肩上,只见那孩子仿若无事一般,口中突然念叨着,“肾属水,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以五行相生之理,是以…”
“行了!”看着这孩子自顾自地念叨,那男子不禁有些好笑,“你个小滑头,自己说要学医术,结果呢,你看看你自己,这才第一天,竟然睡着了。”
看到伪装被拆穿,这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是想学医术来着,可是,您说的魂魄、灵肉与我学医何干?我听着觉得没意思,就,就…”
“就睡着了是吧?”那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如此没有恒心又如何能学好医术。”说到这里,那男子顿了顿,看了眼前一脸无辜的孩子一眼,问道,“你说魂魄、灵肉与你学医无关,那你可知魂魄与灵肉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啦,你刚说过,灵寄于体,分三魂七魄,所以这还是有关系的。”这孩子随口就答了出来。
“那你说,这医术,医的是什么?”那男子见他上钩了,又继续问道。
“医术医的自然是人了,这人…”这孩子说到一般突然顿住,这人不就是由灵肉组成,这医术当然与魂魄有关啦。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理由来反驳。
仿佛只是心中残留的那点前世的医学常识给他套上了一副重重的枷锁。
“可是,这魂主意,魄主体,魄却只分阴阳不分五行,体却只分五行,并不阴阳,这又做何解释呢?”
“谁跟你说魄不分五行了,又有谁告诉你体不分阴阳了?”一说到这里,那男子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可知人体之内脉络尚且分了阴阳,这体又如何不分阴阳了?”
“那…这…我…”这倒霉孩子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看着这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那男子似乎很有成就感地点了点头,却听那孩子小声地嘀咕着,“我要什么都知道,还用跟你学啊?”惹得那男子不禁摇头苦笑。
那孩子自然就是想学医的杨恒了,而那男子就是韩家现任家主韩如冰了。这韩家一家子尽是医生,也就其弟韩如川和其子韩武在宫中当御医,也算有个差使,却是不忙,现在他这家主也不用管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亲自跑到这永和宫里教起了医术。
自此宫中没有了孩子追狗的热闹场景,却上演了一出出夫子与学生之间的小小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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