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干什么?”刘雅丽这时像是要阻止什么似的。
“那就不说了。”小黑放下酒杯,筷子上手边夹鱼籽边说道,“欢迎陈哥加入我们的团队?”
“什么团队?”我一头雾水地问。
“边缘会。”
雅丽与赫拉都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什么?边缘会?做什么的?”我还是追问。
“总之,进来听我们的吩咐就行了,别的不要问那么多。”
也罢,我埋头吃菜喝汤。
饭罢。小黑将卡拉OK接上电视机,然后引出两只麦克风。他自己抱上吉他。
那夜,我听他们唱歌唱得很晚。也是这一夜,才知道刘雅丽的嗓子也了不得。真的了不得,王菲、邓丽君、那英、孙悦等等张口就来,而且都模仿得都很不错,不仅仅是模仿得像,表情的拿捏感情的融入也是恰到好处,特别有歌唱的天分,意境塑造得也挺好。
小黑朱庇特依然是许巍当道,间或伍佰、崔健、齐秦,最后还唱了首迪克牛仔的歌。
听着小黑的歌曲,我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期待、惆怅、彷徨……
……
可惜,我对音乐不太了解,也不太热心。就只拿着话筒在他们有谁稍事休息的时候吼了一首调子跑得特远的《我的心太乱》,外加一首不伦不类的《挪威的森林》。歌唱水平,的确很差。不过,没有谁笑我半句。这点,我特别的欣慰。
赫拉呢,水平在我之上,不过没有专攻的歌手,杂七杂八的跟着也是乱唱。
不过是图个高兴,又不是比赛。
那夜,将近2点钟,小黑与雅丽合唱了一首外文歌曲。那歌曲貌似我在楼顶听小黑唱过,只是不太确定。唱完后,我们下楼,宵夜。真佩服为生计奔波的那群人,深夜2点居然还没有收摊。啤酒、烧烤、谈天说地的老三样。完后,小黑带着赫拉与我们分手,我陪着雅丽回她的住处。匆匆地洗簌,匆匆地入睡——的确睡意难当。
已然是第二次,第二次躺在刘雅丽的床上没有做我们曾经迫不及待想要做的事情。
6
四人聚餐过后,我除了上课、听收音机、游街外又有了一项新的事情——参加“边缘会”的活动。
“边缘会”不过是小黑随口说说。没有会徽、没有会旗、没有会长、也没有组织机构。他只简单地说过,我们都是一群游走在社会边缘和信仰边缘的人,没有归宿感,所以,我们都是边缘会的成员。再简单一点儿说来,边缘会的叫法就像金庸老先生塑造出来的丐帮叫法一个样儿。
边缘会的活动也很简单:专盯被引诱而春意荡漾的大学生行恐吓敲诈的勾当。其情形就像我被赫拉赤身裸体堵在床上后被敲诈打晕那般。我是幸运的,首先是刘雅丽起了恻隐之心,其次小黑又稀里糊涂的在前面认识我。不然,还真有我好受。如此一来,不用他们详做解释,我已经大概了解那次我被堵在床上是个什么状况的了。
边缘会还有一个工作:专贴车站电线杆牛皮癣广告,诸如“高级酒店招***,月薪3万,有提成。”等等乌七八糟的东西。每每课程不多,我就化身,跟着他们做这个工作。
“这恐怕是不地道的勾当。”我对小黑与赫拉他们说。
“年纪轻轻,**,找小姐就地道?”小黑反问我。
第一次交锋,我已然无话。
“好吃懒做,梦想一夜暴富?就地道?妈的,哪里有什么月薪三万的轻飘飘的好营生?不然,小布什不早来中国了,还当什么总统?”小黑接着反问道。
第二次交锋,我已然丢盔弃甲。
“不管怎么说,我们做的事情是有益于社会的事情,不是吗?”小黑接着往下说,“我们约束着他们努力向好,不是挺好和应该的吗?”
第三次交锋,我已然服服帖帖。
“不过,有越权的嫌疑!”我说。对自己的节节败退,我并不甘心,想负隅顽抗。
“这个世界不是你凭自己的单纯就可以理解的,我的傻哥哥。”小黑继续说,“既然你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就别推三阻四的,听安排就好,找到组织的人是幸福的。”
古人总结得好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满含智慧光芒的经验总结用在我的身上,再合适不过。罢了罢了,还理论个什么?
不久,小黑给我办出了**,起了假名字,买了一身新行头,还配有假发。小黑朱庇特、赫拉和刘雅丽也是多种身份转换——有时装扮停当,猛一看互相都不怎么认识。这也难怪那次我在粉面馆里没有认出刘雅丽来;也难怪有时走在街上,时常对某些面孔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这样,每每很闲的晚上,就陪他们行动。我的工作就是装模作样壮个声势,吓吓那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伙子,或者放个风,放个哨。所以,白天的我与晚上的我,是截然不同的。白天的我,衣着土里土气貌似鞋袜没有洗干净邋里邋遢的样子,晚上就是容光焕发光鲜得很。有时,对镜看着被装扮好的自己,也不禁默默感叹——并非一无是处,打理打理也挺好的。几次下来,才发现,小黑的眼线还挺多,不知从哪里冒出那么多女孩,乐于跟小黑他们合作;也经过几次,才发现,出来寻求刺激的毛头伙子还着实不少,像我能奋死抵抗豁出去的人却少之又少;同样,我还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梦想靠新奇的招式寻思一夜暴富的笨蛋也着实不少。殊不知,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哪里有轻松的营生?进了圈套的人,人人想舍财消灾,不愿意把事态扩大。毕竟,那些个事情又不是个什么好事情,真要越闹越大,后果是能够想象的。所以,朱庇特赫拉们那帮神仙屡屡得手。
“无非是摸透了学生碍于面子的心理罢了。”在又一次得手后,小黑给我这个新人讲了问题的关键。
“要是人人像你当初那么毅然决然,那哪里还有我们生存的机会?”赫拉接着补充了一句。
“人生苦短,江湖险恶啊!”雅丽也迸发出感慨。
我默默听着,有那种被洗脑的感觉。好在良心犹存,每次得手后,我就再加一层负罪感。所得的钱财是万万不想拿的,不然,负罪感更是无法收拾。
“钱不拿也行,不过,每次吃饭,玩儿乐,不用你掏腰包就是了。”小黑每次总是呵呵着笑着颇显轻松地对我说。对于那种生活,他已然习惯,几乎到了享受那种生活的境界。到这里,我才明白:游魂一般的小黑,神一般的朱庇特,为什么不曾为钱的问题发太多的愁。如此行动了几次后,刘雅丽陪我去买了我生平的第一部手机。从此,我们的联系顺畅多了。
刘雅丽虽然也在平常的圈子里面,但对于小黑的营生,不太参与。她像某个仙姑一样,呆在自己的小屋里,熔炼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或者跟着我们谈笑风生,或者一连几天不见踪影,或者约我去她的住处暂且聊聊。
生活,在另一种不正常的模式下展开。
我在过什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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